“你做什么?”
白泞话还未说完,口中突然伸进冰凉的手指。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一下子落尽喉咙里,她呛了一口,那东西咕噜一声就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卓景两根手指还塞在她嘴巴里,成功将东西塞进去了,刚想抽出来,指上猛地一痛,他发出一声闷哼,血流进白泞舌尖,全都化成她眼底的戾气,一层层的聚起来。
她发了狠,要将他一整根手指尽数咬断一般。
“你要是将我的手指咬断了,可就没人给你解药了。”
卓景笑了一声,全身开始发麻已然动不了了,冰凉的唇畔贴在白泞耳侧,呼吸却是烫的惊人。
白泞死死的瞪着他,却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松口。
“小公主,你刚刚也说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麻烦小公主一定要好好的救救我,不然……咱们生不同同时,死恐怕要同日了。”
他轻笑,眼皮越发惴惴的沉下来,“劳烦小公主脱衣服吧。”
话刚说完,白泞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幸好有麻药,一点都不疼。
卓景动了动唇角,无奈的很。
“你发什么狠?我说帮我脱衣服,处理一下伤口。”
白泞微微一愣,旋即吐出他的手指,扬手,又是一掌,劈在他肩膀上的伤处。
卓景:“……。”
他用力睁开眼睛,却看见小姑娘眼睛红了一圈,气急败坏的揪住他的衣领骂。
“老妖怪,无耻,不知羞……!”
“不过……今日事今日论,公主听了罗崇年的办法,想坑我的钱财来充裕自己,又用信威胁我一事该如何说?”
白泞眯起眼睛,想了想,决定厚次脸皮。
“就此揭过吧!”
“呵!”毫无疑问,是卓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伸出手扣住白泞的下巴,细腻的肌肤宛若温玉,他收紧自己的手指,毫不意外的看见白泞厌恶的皱眉。
这丫头不喜欢他碰她。
“此法儿甚妙!”他居然点头赞同了。
白泞睁大眼睛,惊疑不定。
“公主将这杯中酒喝尽了,我便当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过,往后你是要听罗崇年的也好,杀了他也好,我都睁只眼闭只眼,如何?”
清冽的酒水被端到她面前,刺激的酒香冲的她眼睛酸涩。
她不会喝酒!
而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该去抄佛经的时候了。
让她醉醺醺的站到洛皇后面前?
想让她失宠不成?
再者说,喝醉了之后吐出的话,想想后果都会叫她心惊胆战。
说要放过她,实则不尽然。
见她用力抿唇的模样,卓景心头分外畅快,腰间被恶犬撕咬出来的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砰”的一声巨响,从隔壁房间里传来。
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和脚步声。
“郡主!”
那边传来惊呼声。
大怀郡主不止一个,但若是……!
“放开我,我真的还能再活五百~年!”
高亢嘹亮的歌声,和软绵绵的尾音,还有一听就是十数人跟着的架势,白泞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大怀最麻烦的郡主,庆阳郡主栗夏居然在外头。
还在隔壁房间?
卓景紧紧的皱着眉头,显然刚才逗弄小丫头的兴致都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让他不高兴了。
“松开我,醉什么醉?想当年我可是千杯不醉,一挺金枪永不倒,你们这些人……。”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怪话!
栗夏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倒是十分对得住她京城小疯狗这么一个称号。
卓景端着的酒杯放了下来,冷眼盯着隔离开旁边的那堵墙,“小公主,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白泞也不想在这里被栗夏看见,再加上她们小时候还闹得十分不愉快。
“好……。”
好字还未说完,就已经听见了有人停在她们门前的脚步声。
“咦,苏靳,这里为什么还有护卫?”她说的显然是卓景安排了守在门外的人。
“该回家了!”
这是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愉,几分无奈,他的影子投在外头,白泞清楚的看见少年笔挺的脊背弯下去,意图将栗夏抱起来。
“金屋藏娇啊这是?我要看漂亮小姐姐!”
但是栗夏显然不吃这一套,带着醉醺醺的口吻就要冲进来。
卓景面色一寒,随后外头就混乱了,栗夏此人,走哪儿乱哪儿。
她的护卫和卓景的护卫纠缠起来了。
但栗夏要是进不来就愧对她每日每夜让怀帝太后头疼的那些个心神了。
趁着混乱一脚踹开房间的门,眼前视线模糊一片,空荡荡的房间,一桌子好吃的,还有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妖异男人,唇红齿白,窄腰长腿。
栗夏下意识的就要伸出自己的爪子和美人打招呼,冷不丁一双眼睛覆在她面上。
身后少年清冷,望着卓景的眼神里带出几分诧异。
栗夏迷迷瞪瞪的,显然是酒劲儿上来了,软软的就窝在身后少年身上。
少年无奈将她抱起来,低头还能看见她可乖可乖瞪大的眼睛。
作天作地的庆阳郡主在酒劲儿上来之后,会乖的宛如正常人一样。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卓大人。”苏靳眼底一片清冷,刚刚栗夏没看清,他这会儿可是看的很清楚,卓景背对他们作者,怀中还抱着一个人,白色裙角在他膝上铺开,整张脸埋在他怀中,动也不动。
不是女人,身量太小。
不是家人,卓家没有女眷。
“苏公子带着人闯进我这里,是想一起来喝上一杯?”卓景轻笑,眼睛却不落在苏靳身上。
苏靳,一品大将栗行风的义子,极有可能成为大怀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前途一片光明的人。
他怀中的正是栗行风从外寻回来的亲生女儿,生母乃大怀长公主韶华,太后最疼爱的小孙女儿,怀帝最头疼却也疼爱的外甥女儿。
一条条数过来,卓景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心黑丫头,不由得替她唏嘘,人家那待遇可比她这个小公主好太多了。
“是我们失礼了。”苏靳没兴趣探究卓景怀中的女人是谁,卓景也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这人有心机有手段,怕是不出两年,就能在朝中彻底站稳脚跟,如今正是得怀帝重用的时候。
“苏大人!”
在苏靳打算带着栗夏走人时,卓景又不紧不慢的叫住他们。
白泞脸蛋闷在他怀中,憋着一口气差点没翻他白眼,走了就走了,叫回来是想做什么?
“何事?”苏靳抿唇,神情寡淡。
“这样的事情,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再吓着我的猫儿,苏大人倒是无所谓,反正听说你要跟着太子出京,但你护着的小郡主在京的日子,怕是说不好了。”
倒不是他对白泞有多好,只是单纯的看这位京城小霸王和未来少将不爽而已!
尤其像苏靳这种注定后来会成为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之人,弄不好往后就有对上的时候!
苏靳眼神猛地一沉,转头,看着卓景露出几分凶戾来。
猫儿?
哪儿来的猫,只有把脸埋在他怀里的一个女人而已。
原先她可是一个小胖子。
白泞眉眼不动,还了一句,“庆阳郡主倒是丰润不少。”
栗夏弯起眼角,“吃的好啊。”
她身后有白泞羡慕的直爽和果敢,连散出的余光都是温暖的。
“白景。”栗夏猛地转身,在白景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你刚刚对你妹妹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