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头一跳,撞进他的眼里,异常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不耐。
余毒折磨了他许久,眼看着就能除掉这余毒,却又出了岔子。
卓景眼前发黑,让人端了条躺椅就在院中坐了下来,旁边的石桌上放了一柄银色的匕首,匕首刀柄上还有一颗龙眼那般大的明珠,在夜里也有微光浮动。
他揉着太阳穴,伸出手拿起那匕首,这匕首是他最喜欢的一件防身兵器,只是一直都没有用上的机会。
卓景拔出匕首,刀刃锋利。
他微微叹口气,头不是那么疼了缓过一阵来,想着,若是白泞的血真的有用,大不了以后再对她好些,记得她明日就及笄了吧?
上次从苗疆那儿带回来的翡翠红宝都不错,小姑娘应当会喜欢。
“大人!”
管家又匆匆的跑回来了。
“她人呢?”
卓景匕首已经出鞘,准备挑个不太痛的位置下手试试看。
“那姑娘跑了……。”管家心急如焚,上一个让他家主子这么吃亏的,还是那宫中的小公主,怎的如今又多了一个姑娘?
他并没有认出白泞来。
卓景捏着匕首的手越发用力,缓缓抬头,眼底神色阴郁。
……
而京城刑部的小门处,白泞拢了拢手上的衣服,面色还是十分难看。
一旁的暗卫守在她身边,问:“公主,刚刚在国师府,国师为何会遣人抓你?”
这暗卫是个姑娘,叫蒋招娣,是白泞一次外出时在救下的人,本就是江湖中人,武艺高强,且极重恩义,非要留在白泞身旁护她三年安危。
白泞想起那碗虫子汤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谁知道。”她哼了一声,“约莫是傻了吧!”
卓景有那么一刻的脑袋放空。
有一种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大人!”
管家惊呼了一声,一转头,卓景眸色深深。
“那苗疆女可有说,若是身体无恙之人种下这蛊,会如何?”
管家摸不准卓景的意思,思考了半响,试探道:“这蛊虫一事,老奴也说不好,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卓景已经大步迈开往白泞的方向去了,管家亲眼看见他的脚步越来越开,衣袖间荡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当白泞喝下最后一口羹汤的时候,就看见了卓景匆匆推开门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将手上的碗推出去,舌尖伸出不自觉的舔了舔还沾着些羹汤的唇角。
卓景避开她看过来的目光,转头就看见一个金色的蛊盏。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揭开蛊盏,果然,里面已经空了。
“放在这里的那只金色虫子呢?”
他扭头看着白泞,白泞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没动过你的虫子。”
她原本都饿到失智了,好不容易喝了两口热汤缓和了过来,就被卓景抓着问他的虫子?
白泞有点儿暴躁,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小包子,啪嗒便咬下一口,“吃完这个包子我就走,不碍着您老人家,不用拿一条虫子来捉弄我。”
“那虫子尤其喜梅香。”卓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听说闻到这香气它就往那香气里钻。”
嘴角还残留着一律梅香的白泞放下了包子。
卓景一步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勾住她下巴,盯着她抿着的唇,积压的余毒像毒针刺穴一般让他失去往日的镇定,“那东西,就算你给吞下去了,也得给我吐出来,不然……。”
“你给我吃虫子?”白泞突然打断他的话,脸色渐渐变白。
“不是我给你吃的……。”卓景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