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立在远处,颔首道:“不错,这一手剑气化龙用的很好。”
周云看着对面连衣服都没破的秋意泊,生出了此生第二次挫败感——秋允潇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还是个金丹期?!
这一场,他已经输了,没必要再继续了,他选择挡去那一剑,秋师兄大可选择此时放出法宝亦或者暗器……这还只是一根普通的银杏枝罢了。
他都不敢想若他用上了那把剑会如何。
周云沉默地看着秋意泊,半晌才道:“师兄,再来?”
回应他的是秋意泊一屁股坐下了,一口喝了半盏茶,还抬头瞪了他一眼:“再来?你有完没完?你想把我的银杏树给薅秃是不是?”
周云反手将银杏枝负于身后,下意识去看那棵银杏树,一共薅了三根三尺长的树枝,那棵银杏树本就年岁不大,还是三年前才栽下来的,称不上枝繁叶茂,三根树枝一去,看着更萧索可怜了。
他低声道:“是我的错,师兄恕罪。”
秋意泊放下茶杯,道:“行了,没事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儿,没时间招待你。”
周云心中莫名,他摇了摇头:“师兄,虽是我输了,但结婴丹还请您收下,师兄剑法已入化境,早应突破境界才是……”
秋意泊眉间微动,正想说什么,却听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缓缓地说:“既然你这般在意,秋师侄,不如今日就叫他留下来,秉烛夜谈,你细细将你此生阅历说与他听,也免得他百爪挠心之苦才是呀。”
有一个身形高挑的人走了进来,饶是他一身素白,端看他的面容,也只能想起烈火着锦,光辉灿烂,他手中还握着一柄团扇,瞧着像是女子用的,可在他手中却半点不显得古怪,只觉风流难言。
秋意泊瞧见了人,便笑道:“也好啊,周师弟,你说如何?”
周云再蠢也知道秋意泊是动了真怒,垂首道:“……我不敢。”
秋意泊扬了扬下巴,道:“漱玉师叔,你怎么出关了?”
漱玉道君道:“恰巧罢了,倒是来你这儿听了一场好戏。”
周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就是合欢宗漱玉道君……为何二人言语之间那般熟稔?
秋意泊也有点担心漱玉道君一下子揭穿了他的身份,不想漱玉道君笑吟吟地站在了他身边,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与周云道:“你这小孩儿,还是莫要在此纠缠了。你不明白,秋允潇若想要结婴丹,多得是有人眼巴巴的送上门,只是他不想要罢了。”
秋意泊闻言,赶忙搭台:“漱玉师叔,你这话说的,哪有这么多人给我眼巴巴送?”
漱玉道君一笑,接着道:“谁不知道秋允潇这人最是无情?往日他还是个筑基时,便在我合欢宗中阅尽天下美人,勾的我门下弟子个个心动神摇,愿意跟着他走,当个炉鼎也好,侍妾也罢,只求片刻相伴,偏偏他一个都不要,不知道伤透了多少美人心。”
要不是周云在,秋意泊都想瞪漱玉道君了,不是,有他这么败坏他的名声的吗?!
周云知道其实自己不该直视漱玉道君,但闻言还是猛然抬头看向了他们,入目所及,秋师兄不咸不淡地坐着,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意,并不反驳此话。
周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令自己恍惚的是什么,但就是这么恍若幽魂一般的出来了……他想静一静。
周云一走,秋意泊就一挥袖隔绝了小院,抱怨道:“师叔,哪有你这么败坏我的名声的?!哪有什么美人愿意给我当炉鼎当侍妾只求片刻相伴啊?!啊?!我的清白名声啊!”
漱玉道君一出关是打算回合欢宗的,这不来跟秋意泊告辞,一问才得知他在凌霄宗里装金丹当管事混日子,特意来看个有趣的。秋意泊这般说,他也半真半假的笑着说道:“难道我不算美人?”
秋意泊想也不想就翻了个白眼,漱玉道君这是刚出关憋坏了吧,逮到个人就到处乱撩,秋意泊真诚地给了他一个建议:“师叔,我师祖还在山上住着呢!师叔要是想挑战挑战,不如去挑战一下我师祖?”
漱玉道君闻言就吃吃地笑了起来:“长生,你就不怕你师祖听见了来揍你么?”
秋意泊指了指天空:“我屏蔽天机了……而且师祖没事儿一天到晚盯着我做什么?”
漱玉道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眉浅笑,看着意味万分深长。秋意泊不是很想知道漱玉道君想到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他察觉到漱玉道君有几分不对,他道:“师叔,合欢宗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漱玉道君扬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感觉师叔你应该再闭关一阵。”秋意泊比划了一下:“你身上气息有些……不太稳。”
合欢宗道统是阴阳并济的功法,这闭关不到位,气息不太稳……简单来说就是阴阳有些失调。
秋意泊想了想,左右他也没事:“师叔宗门有什么事情?若是方便,我替师叔去处置了吧。”
漱玉道君的团扇微摇,软和的风卷着香气直扑秋意泊面门,秋意泊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便听漱玉道君道:“无甚大事,只是宗门要办传位大典,我不好不出席罢了。”
“你替我去也行,只是以后要戴一个我道侣的名头了。”
秋意泊顿时就没兴趣了,这种大典漱玉道君作为宗门中修为最高的人不好不出现,就跟之前传位大典虽然没有孤舟道君什么事儿但是孤舟道君也得坐着一样。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漱玉道君既然已经是道君,那肯定没心思管宗门了,他既然能出关,那说明问题也不大。为防其他,秋意泊还是问道:“哦,那师叔去吧,要不要我跟着师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