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是高不可攀的道君,命也不过说没就没了。
金虹道君早在一旁落座,闻言调侃道:“告诉他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算计?不过是借他的东风做自己的事儿?然后他大喊几声不可能,世上怎能有人聪明至此!然后你再拽着他的衣领子告诉他,他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他目光短浅,再告诉他其实你也是个阳神来吓一吓他?”
秋意泊哽了一下,无奈地唤了一声:“……师叔。”
金虹道君笑了起来,譬如春风拂槛,“这等事情不是你爱做的么?我当你早晚是要亮出自己的身份来的。我都做好准备了,你亮明身份的那一日,人家惊叹你年纪轻轻就已是阳神道君,我就在一旁说‘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小孩子不成器,还要诸位道友多多照拂’……”
“师叔!”秋意泊尴尬地天灵盖都要飞了。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金虹道君笑吟吟地看着他。
秋意泊摸了摸鼻子,是没什么勇气说‘不喜欢’的,但是他也确实说不出口什么‘喜欢’。
涂朱也忍俊不禁,毕竟她是秋意泊炼制出来的法宝,怎么能不知道秋意泊的心思?
秋意泊道:“打住打住,就这样吧。万界大比时间还早,莫要横生枝节了,区区一个小人物,若万事万物都要我亲自去一一解释,我什么事儿也别干了。”
确实如此,秋意泊听得这消息,只有理所当然之感,并无半点惊讶之情。他日因,今日果,玄机在当时一而再再而的利用他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他死。他们之间本就不怎么愉快,秋意泊为何还要去送他?细细将计划说与他听?然后看他惊愕崩溃的样子?
他对玄机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还没到知道人家要死了,还要特意去刺激刺激他的地步。他的惊骇崩溃与恐惧不会给他带来第一丁点儿的快-感,既然如此,他何必再去?
寻常人,会因为几年前和自己不对付几次的人要死了,就特意追到病床前痛骂对方一顿说死得好的吗?大多就在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说一句‘活该’,就已经算是恨得天长日久了。
涂朱轻笑道:“山主是越发沉稳了。”
秋意泊慵懒地打了个呵欠,随手将悦来商行的东主信物扔给了涂朱,“行了,交给周琪然,叫他好好去办,涂朱,你跟着他,别叫他因为实力吃了亏。”
涂朱俏生生地应了一声好,告退离去了。
金虹道君这才开口道:“长生,方才我虽不觉得你在说假话,但我觉得你肯定还有话没说……不若说给我听听?”
秋意泊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师叔这般懂我,不如你猜一猜?”
金虹道君反问道:“猜对了可有奖励?”
“嗯?奖励什么?”秋意泊调侃道:“师叔不知道吧,外面人家都传,说你是我的炉鼎,你人都是我的了,还要什么奖励?你且猜,猜的对了无赏,猜的不对,郎君是要罚你的。”
“罚我什么?”金虹道君眉间一动,饶有兴致地问道。
秋意泊随口道:“总不是让你脱光了跪门外,那郎君我也是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