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横剑当胸,指尖在剑刃上一抹,如此锋锐之绝世神兵,于他手中却化为了绕指柔,寸寸消融,融入了风暴之间,于风暴之中也出现了数不尽的暗沉碎红,让这道风暴越发灿烂,越发的杀意凛然!
他一手微抬,风暴之中有一道剑气飞来,形成了新的长剑,他淡淡地道:“去。”
正所谓言出法随,泊意秋在这一瞬间引领风暴向二人而去,风暴之锐,在于千机万变,那两个大乘真君被席卷其中,只觉四面八方皆是剑锋,等那黑发妖君来到面前,剑光铮然,两人心中一凛,心知这一招决不能硬悍,再生退意!
这退意一生,两人便知大势已去,心境依然不稳,更何况战意!
可困兽犹斗在于——不斗,即死!
两人大喝了一声,一人决意以战向生,向泊意秋冲去,另一人则是迅速后退,不再恋战。泊意秋于他兵刃相接,这次他学乖了,周身皆是剑意,不与那九环大砍刀做什么近战,那大乘真君被泊意秋之势一路压着向下落去,泊意秋紧随其后,衣袂翻飞,九环大砍刀金光炸眼,可惜了,无一暗器再能近他周身,泊意秋眼中只有一点锋芒,那便是自己的剑尖!
只听得噗嗤一声,红芒散去,留情剑齐根没入了他的胸膛,泊意秋懒得与此人多废话,那针上确实有毒,倒也不是别的,应该是锢灵散,不能和他们多纠缠,他长剑一挑,那真君瞬时便被挑飞了去,剑气席卷之下,天下再无此人!
漫天血雨当头而落。
泊意秋翩然点地,他看着另一个大乘真君:“只剩你了。”
那大乘真君根本想不明白他为何逃不出去,这小小的万宝堂居然被大能封锁住了,他瞬时想到了什么人,这一念让他毛骨悚然!他看着泊意秋快速地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我身家数亿,全数献给两位真君……啊——!”
泊意秋抽出剑来,轻描淡写地甩了一甩长剑,甩去了剑上血珠。痛饮过鲜血的留情剑愈发殷红,他转头看向了还在苦苦与他的剑气纠缠的落云真君,他心念一动,不必他留心落云真君都甩脱不了他的剑气,如今他留了心思,不过是一瞬间,便有四道剑气贯穿了落云真君四肢,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
他缓步向他走了过去,衣摆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旖旎的血痕,他并未直接杀了落云真君,而是用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抬起了他的脸。
泊意秋凝视了他许久,才漫漫地道:“若得君一顾,愿为身下臣……?我瞧你貌若无盐,怎么敢说出这等话来?”
落云真君面色苍白,但他依旧是笑着的:“两位真君风华绝世,我见则心悦,自然敢于问一问的。”
泊意秋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松开了他的颈项,随手一拨他的衣衫,本就破烂的法衣瞬间大开,露出一片如玉胸膛,他低头看了看,道:“身子也不如何好看。”
落云真君眼中一闪,口中一片腥甜,但他知道今日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他温和地道:“真君误会了,我特意送那凤章,便是想引二位来见一见我,只要见了我,我自然有办法带二位出去!”
“哦?”泊意秋笑道:“那还错怪你了?”
落云真君颔首道:“方才我也无意与真君争斗,不过自保罢了。”
泊意秋低眉浅笑,温柔如水,他凑近了落云真君,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我们不需要。”
他惯用清魂之香,清幽缥缈,如今却因为这一战而染上了无法掩去的腥甜,二者相融,绮丽难言,于言语之间轻柔地拂在了那落云真君耳侧,落云真君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脸颊不住泛红。忽地,有一只如竹如玉的手伸了过来,轻描淡写地抓住了身前之人的衣领,应是将他扯了回去。
是那白发妖君!
泊意秋怔忪一瞬,身体却先一步认出了来人,顺从地被揽住了腰,秋意泊神色清冷,越发如一尊高不可攀的神祗,他握住了泊意秋的手腕,将留情剑送入了对方的识海,随即一挑,青色剑芒影现,绞杀对方死穴,好端端一个清贵端秀的真君,在眨眼之间便成了一具不算太完整的死尸。
他侧脸看向了泊意秋,眉宇间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与他说这么多作甚?”
泊意秋一顿,扬眉道:“此人说,爱我们风姿,当然要多问两句。”
“这样的,弄到床上你也下得了嘴?”秋意泊摩挲着泊意秋的手腕,温和地说:“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下次我替你寻一个好的。”
泊意秋居然说:“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比他再好看一些的。”
秋意泊眉间微动,一手戏谑地拍了拍他的脸:“怎么醋劲这么大?我刚刚就想问了,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醋劲啊?”
他刚刚在窗口看见泊意秋捏着人家脖子看脸就想问这一句了。
泊意秋反问道:“那你下来做什么?”
泊意秋还想说什么,秋意泊就已经侧脸吻了上来,留情剑被秋意泊轻而易举的接了去,化作一道红芒钻入了泊意秋体内,泊意秋双手得了自由,伸手按住了秋意泊的后颈,将他送向了自己,近乎凶狠地啃咬着他的嘴唇,唇舌交缠之际,他盯着秋意泊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是那么清淡的,带着笑意的,没有半点情动之色。
他忽地推开了秋意泊:“滚!”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
秋意泊只不过是没有拒绝,只不过是看在了两人本为一人的份上,他不觉得再怎么亲密有哪里不好,有哪里不自在……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秋意泊没有!
秋意泊扣住了他的腰,将他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斯里慢条地说:“怎么了?”
泊意秋冷笑了一声:“没怎么,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
秋意泊低头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头,唉声叹气地说:“怎么突然又觉得没意思了?还没睡着我呢,就觉得没意思了?”
泊意秋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扯了起来,他低头看着秋意泊:“我难道就是为了那点事?”
区区肉-欲,不过如此。但凡无意,睡几个人算什么?求一夕欢愉,醉生梦死,谁在乎曾经交颈缠绵的是何人!
泊意秋一字一顿的说:“今天你说清楚,到底要不要。”
“我绝不纠缠!”
他也烦了,他确实是和秋意泊是同一个人,哪怕因阅历有所不同,但本质还是类同的。他甚至觉得他能忍到今日,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关系。
他不爱这种若即若离,他不爱这种暧昧不明,他可以和任何一个他不在意的人去若即若离,他可以和任何一个看得上眼的人去暧昧,去挑弄两句,去享受一番云遮雾罩的乐趣,但这个人决不能是秋意泊!
因为他不是那个他不在意的人!
他已经不想再陷入这种境地里了,他可以爱秋意泊,也可以不爱,不是只有秋意泊一个人心性凉薄,今日但凡秋意泊说一个‘不’字,他也是可以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