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王道:“这些贼人,竟这般大胆?”
桓镶却笑了笑:“也不一定就是贼人。这般周密,可不像是江湖中人做下的事。”
“怎讲?”
“殿下但想,若这些冤枉,都是做给人看的呢?”桓镶意味深长,“赵绾此人虽谁也不得罪,但他从前可是秦王的人。”
“秦王?”公子诧异道,“你是说,疑秦王与此有关?”
桓镶即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连庾茂都这般猜测。庞宽已经派人往辽东的方向查访,一万金可不少,要运走,或许有些痕迹。”
公子沉『吟』片刻,摇头道:“若是秦王做的,只怕就算查到也无可奈何。”
我将公子的杯中添上茶,面上平静,心中却已是一片思绪翻滚。
我知道,这必是曹叔做的,错不了。只是没想到七拐八带,把秦王也牵扯上了。想到秦王那张高高在上的脸,我忽而有些想笑,心想似乎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也无伤大雅。
“若要我说,还是留在霓生身边最安稳。”桓镶忽然道。
我不料他突然提起我,抬眼,只见桓镶一脸吊儿郎当地笑着,对公子道,“下回我若是遇了事,你便快快将霓生送来。她既可保你和逸之『性』命,必也可保我。”
众人皆笑。
我无奈道:“公子又来取笑我。”
“怎是取笑?”桓镶说着,对我道,“霓生,你若是哪日不想伺候元初了,便与我说。你去我府上要什么有什么,必不比他差。”
“那你须得抓紧。”公子看他一眼,“何时遇事,你早说一声。”
桓镶冷笑:“想是快了,皇后怎会轻易放过我等。”
沈冲无奈,提醒道:“出了侯府外面,这般话你少说。”
桓镶撇撇嘴角。
形势诡异,为免麻烦,城阳王和桓镶皆不便久留,扯了一番闲话之后,各自离去。
只有公子继续坐在沈冲房中,从他榻旁的暑假上取下一册书来,慢慢翻着。
“你不走?”沈冲问他。
“走去何处?”公子反问。
“回府。”
公子不以为然,翻了两页,把书放回去。
“回去也无事可做,回去做甚。”他说。
这是确实。对于长公主和沈氏,皇后也是甚为上心。但长公主早有预备,并未让皇后抓到把柄。不过自宫变以来,风声甚紧,桓氏和沈氏亦谨言慎行,人人皆索『性』称病在家,大门不出。
“这花是霓生『插』的?”公子看着旁边的一只花瓶,忽而道。
沈冲看去,『露』出微笑。
“正是。”他说,“你怎看了出来?”
“有甚看不出来。”公子看我一眼,“她『插』什么花都是一个路子。”
我窘然,不服气地说:“都是一个路子也无妨,不也挺好看的么……”
沈冲笑起来。
“霓生,”他说,“下回我教你别的路子,必不让元初小觑。”
这话着实听着说服,我眉开眼笑:“多谢表公子。”
公子不理会我,却对沈冲道:“你伤愈之后有何打算?我听说朝中有意让你去太常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