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得不行,又不敢放慢速度,她只能整个人都伏在马背上,双手死死地拽住缰绳,才感觉稍微好些。
清瘦的小人儿,疾驰的骏马,与雪色相融的纯白大氅……
在这无边的黑夜里,那绝尘而去的背影,看上去竟多了几分凄清与决然。
好不容易挨到了附近的小镇。
驾马太久,再加上风寒尚未痊愈,月泠的身体实在吃不消这样的奔波,便寻了家客栈稍作休息。
她一下马,脚因为没有力气,虚浮地晃了两下后,才堪堪稳住身子。
刚刚迈开步子,她甚至都未走近客栈。
月泠便踉跄地跑至墙角,干呕了半晌。
腹中空空如也,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不过一堆酸水罢了。
头抵着墙面,她一动不动地缓了好久,才慢慢地挪动身体,进到客栈里。
这会已是未时,客栈里只有零星几人在喝着酒,小二在一旁,手拄桌子,昏昏欲睡。
虽然一点食欲也没有,但毕竟赶路需要能量,月泠强迫着自己飞快地噎了两个馒头,又咕咚咕咚地灌进去几碗热汤,在暖炉边烤了好一会儿,这才感觉身体暖和不少。
身后,是两个喝上兴头,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喊大叫的男人。
与他们孑然相反。
月泠安静地坐在那,面无表情,专心致志地烤着已经冻得发红的双手。
这一切仿佛像梦一样。
昨天的这个时候。
她还躺在万花楼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曲子。
下方,是赏心悦目的歌舞表演,手边,是精致的糕点和新鲜的水果……
那是无忧无虑,又充满欢乐笑声的日子。
可一夜之间。
一切都变了样。
她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无法从那个噩耗中回过神来。
月临安那样厉害的人。
那个从未打过败仗,武艺高强的老爹。
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一阵风灌进来,吹得火苗猛地跳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