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兵答后退下,秦桑微微攥了攥拳头,低头笑道:“走吧,挖坑去。”
【渝州官寺】
“什么?”连允拍案而起,怒声道。
眼前跪着的小兵大气也不敢出,只静静抱拳跪着,一如方才禀报时的模样。
连允几步踏到案前,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兵不敢怠慢,赶忙急声道:“昨日午后,前方哨骑发现敌军并未向渝州靠近,便一路跟随,发现他们所行往的,竟是红安方向,昨日傍晚,他们已在红安北外五十里驻扎。”
连允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背着手低头在堂中踱了几步,想起这小兵还跪着,便挥挥手令其退下。
木十六老远就听见连允那声怒吼,不知发生了什么,赶忙加快了脚步,跑进了屋中。
“怎么了?”木十六看着连允,急切问道。
连允站定,抬头回答道:“他们到红安了。”
“啊?”木十六也是惊讶万分:“他们……他们为何去了红安?”
连允望向门外,目光定在一处,强压住怒火,开口道:“他哪里是什么初次带兵的新手,他这一去红安,倒是将我死死钳制了。”
木十六皱眉,看着连允那凝重的面色,还未猜出其中要害。
连允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他若是来渝州,我们凭借这高墙坚垒便可以逸待劳,轻易将他拿下,可他偏偏没有,他去了红安。这个人,比你我想象的都难对付。”
木十六听得云里雾里,连允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明白他为什么对红安这么在意。
连允叹了口气,转身垂手望向木十六:“你可知道,为何我们在渝州这么久,陛下依然不肯让我们继续北上?”
木十六偏头略思,而后点点头道:“你说过,是因为我们粮草不继。”
“正是,”连允颔首:“红安与祁水之间的栈道是我军粮草运输的必经之地,一旦红安有失,粮道便被截断。别说继续北征,就连眼下的军粮,可能都要成为难题。”
木十六恍然,这才跟着连允忧虑起来,片刻后,他急切说道:“那还站着做什么,我们快去红安拦截他们!”
“来不及了,”连允摇了摇头,不无沉重的说:“昨日傍晚他们便已至红安附近,我在红安留下的守军还不到万人,想必现在,红安已经失守了。”
【奉城城外】
第二日一早,未作任何耽搁,大军便启程向红安行去。一路上,不时有小兵来报,连允在渝州,果然没有任何动作。
秋雨绵绵,一路未停,身着铠甲的众人都能感到这初秋的一丝凉意。
“等攻下祁山,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萧何坐在马上,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向秦桑道。
秦桑一愣,觉得有些好笑:“萧将军,我们这红安可还没打下来呢,你就想着祁山了?”
萧何不以为然,摆摆手道:“红安已是囊中之物,连允最多佯作回防,待他认清形势,必会绕过红安向南去守祁山。”
“哦?”秦桑笑道:“你对你这位师兄,倒仿佛了解得很。可据我所知,你与他,应该连面都未曾见过吧?”
“什么师兄?你懂不懂规矩?我可是先拜入师门的,他最多算是师弟。”萧何不满道。
“得了吧,他都多大了?你才多大?”秦桑斜眼道。
“这是能按年岁算的么?再说,你知道我多大?”萧何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桑,调笑道。
秦桑一时语塞,她的确不知萧何年岁。但很快,她便随意道:“反正也不会比连允大,最多,也就与我师兄一般年纪。”
萧何笑了笑:“原来在秦将军眼中,我如此年轻,甚好,甚好。”
秦桑斜睨了他一眼,此人还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是说他年岁与师兄一般,他竟还装起老人家来了。
第三日傍晚,大军终于行至红安城外五十余里处。
秦桑下令就地扎营,前方探报来到,红安城中,却是如萧何所料,防守空虚。整座红安城的守军,不到万人。
秦桑召集众将于大帐中议事,许久未见的倪镜也匆匆赶来。
他刚进大帐,就直奔主题,激动问道:“秦将军,不知此次红安,准备派谁做这先锋?”
秦桑抬眼一笑:“怎么?倪将军急不可耐了?”
倪镜豪爽一笑,点点头道:“许久未打仗,我这盔甲都要生锈了。”
“哦?”秦桑站起身来,走到倪镜面前:“此时红安守军尚有近万人,依倪将军看,我给你多少兵马,你能攻下红安?”
倪镜一听,这话分明就是已经答应令其带兵攻城,眼中兴奋不已,略一低头盘算,抬首道:“我只要精兵三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