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阑不是只有一个徒弟连允么?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秦桑没好气的看向萧何,质问道。
世人皆知,当今南渊领兵的大将军连允便是叶阑的徒弟,从来没有人提到过,叶阑还有什么别的弟子,这人,莫不是冒充的吧?
萧何看着秦桑狐疑的样子,摇头笑了一笑:“这种事情,难不成还是我编出来诓你的不成?你若是不信,叫你师兄写封信送到凤岐山问一问你师父,不就知道了?”
秦桑听他这么说,似是对自己的身份十分的坦然,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叶阑还有你这么个徒弟?”秦桑依旧不死心,继续问道。
没想到萧何竟是定定看着她,也不搭话,过了好一会儿,秦桑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秦桑这位云牙子的徒弟,不是也不为人知?
秦桑想到这,不禁有些难堪,脸上微微一热。
没错,世人只知云牙子有位高徒名叫应清,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在山中还收了秦桑这么一位徒弟。
萧何看了秦桑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接着说道:“师父还未离开龙盘谷时,我便已拜他为师。后来师父出山入仕,赴京途中才收了第二个徒弟,连允。”
秦桑垂了垂眼帘,想了想,这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她还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萧何一一解答:“那你为何现在又要离开龙盘谷,跑到秦川来打擂台?”
萧何见她不依不饶,便又耐心答道:“师父离开龙盘谷后,谷中一应事务皆由师娘掌管,我只是帮师娘打打下手。师娘一直希望我能多出去走走看看,可师娘身体不好,我不忍留下师娘一人打理琐事,便从未离开过谷中。直到半年前,师娘病重过世,我才彻底没了羁绊,带着小九离开了龙盘谷,四处游历。”
秦桑见萧何说起师娘离世时脸上闪过的一丝忧伤,心下也有几分动容。她知道师父门规,能拜入龙盘谷的孩子,一定都是孤儿,想必这些年,萧何与他的师娘之间,也早已有了母子般的情分吧。
“说到小九那孩子,”应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为何唤你为公子?先前在龙盘谷中,他与你是主仆相称么?”
萧何摇了摇头,抬眼望了一下门外,像是要透过门看向小九一般:“师父离开后不久,师娘从谷外抱回一名婴儿,那便是小九。小九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就像是我的弟弟一般。只是他毕竟没有拜入龙盘谷,不能与我以师兄弟相称。师娘过世后,我原想独自一人离开谷中,小九却哭闹着要随我一起,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一块出来。只是这孩子,在谷中时就习惯了称我为公子,到现在都还改不了口,听上去,竟像是主仆了。”
应清微微点了点头,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人家自己带出来的人,要怎么称呼也就是人家的事了。
秦桑这会儿却又想起了些什么,萧何刚刚说完,她便接着问道:“那你师父赴京时,为何不将你一起带去?否则以你的身手,想必连允也未必敌得过你吧?”
不料,萧何听到这个问题竟是微微叹了口气,那样子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实当年,师父也不是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师娘本就不愿师父为官从政,哪里会同意他将我一起带走。”
说罢,他看了一眼应清,像是在寻找什么共鸣。
果然,应清立刻明白了萧何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依然迷惑不解的秦桑,说起了一段三十年前的往事。
回到松雀府时,秦桑恰巧遇上正在向外走的老管家。老管家低头匆匆而行,险些与秦桑撞个满怀。
“呀,秦公子你可回来了。”
老管家像是松了口气:“应公子看你这么晚还未归府,正让咱们出来寻你呢。”
“嗯,回来了。”
秦桑也未多说,微微笑了笑,便随着管家向府中走去。
一进门,却看那不远处的鱼池边背身蹲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也不知是在鼓弄什么。
秦桑很是疑惑,刚想询问,却见管家像是没事人似的直接就往厢房走去,她只好自己走到那孩子身后,轻声问道:“你是?”
“啊!啊啊啊啊!”
那小小的背影似乎是在想什么心思,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吓得一个激灵,往前一倾,双手猛地在空中打转,险些掉进池中。
秦桑赶忙伸手一拉,将他拽了回来。
“呼。”
秦桑惊魂未定的舒了口气,又是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要跳池自尽么?”
“还不是因为你……”男孩听秦桑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转身一边怒道。
结果这一转身,小男孩和秦桑皆是愣在了原地。
“咦?”
小男孩疑惑的看着秦桑:“你……是今日擂台上那个……那个公子?”
秦桑一看,这小男孩不正是今日擂台前那个小仆从?好像是叫……小九?
他怎么会在这?
秦桑心中不解,但立刻她便意识到,这个小九既然在府中,那么那个萧何,也是在此处?
秦桑四下环视了一圈,却并未看见萧何的身影,她的目光定在了亮着光的书房,难道……萧何竟会在书房当中?
想到这,她也没功夫再理会小九,直接迈步就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