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一身白衣,右边的一身黑衣,各拄着一根褐色拐杖,步伐迈的看似蹒跚,实际上前行速度却丝毫不逊于项鹰。
两人走上山坡,只有项鹰一半高,黑色衣服的那人紧紧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问道:“你就是项鹰?我们兄弟俩老了,眼神儿不好使,可别认错了人。”
那声音沙哑而尖锐,与两人相貌一样怪异,再加上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一旁的毛地黄听了想打人。
“你们是谁?”项鹰冷冷看着两人,语气不善。
“我们?我们是洞玄宗内院长老。”白衣服那人慢悠悠的拢了拢袖口,漫不经心道:“我是吴太岳,他是我胞胎兄弟吴太渊。”
吴太渊点点头,眯缝着的双眼中,精光闪烁:“我们兄弟二人奉命追杀项鹰,小伙子,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啊?”
“我是。”没有任何犹豫,项鹰坦荡答道。
吴太岳眼中光芒一闪,转头看着吴太渊,嘴角勾起一个渗人的笑容,抬手用拐杖敲了敲脚下,似乎十分开心:“想不到这小娃娃还挺诚实,咱俩这些路,可算没白走了。”
“是啊,咱们俩这老身子骨的,大冷天出来吹着冻着,我的老寒腿都要犯了,快,咱把这小娃娃杀了,回去交差吧。”吴太渊也笑起来。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毛地黄眉头越皱越深,气呼呼的瞪着眼睛:“你们两个老头子,商量什么呢,当我是死的啊?再在这里出言不逊,我就替主人教训教训你们!不想死就抓紧滚回去养老!”
“哎哟,你这话说的。”吴太岳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毛地黄:“我们大老远跑来,这么轻易就能给你打发回去了?”
吴太渊摇摇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谁不想好好养老,我们兄弟俩以后的安稳日子,可就在这个小娃娃身上咯。”
“怎么样,小伙子,这人头是我们去取呢,还是劳烦你自己砍下来给我们呢?”吴太岳抬头望着项鹰,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诡异无比。
锵!
斩马刀落在距离吴太岳脑袋一寸处,带起的风将枯燥的头发吹得更加杂乱。
项鹰缓缓收刀,吴太岳的褐色拐杖上,留下一处细长的缺口,露出黄白色的木心。
“哎哟!这小娃娃的刀法了不得啊!”吴太渊满脸惊讶的看着项鹰,佝偻着身子慢慢后退:“太岳啊,我看咱俩是打不过他的,赶紧走吧。”
吴太岳费力的抬起左手,捶打着震的发麻的右臂,也向后退去:“是啊,打不过打不过,我可不想因为为了点安稳日子,就搭上咱俩的老命,还是多活些时日吧。走走,咱们回去。”
说着,两个疯老头转过身,又走入了来时的树林。
项鹰望着两人的背影,目光冷冽。
“这、这就走了?”毛地黄一脸摸不着头脑的呆愣模样,看着两个老头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远,不知该作何反应。
项鹰转过身,改变了方向:“下山,翻过这片山丘。”
毛地黄回过神来,看了看广袤的山丘,不解道:“不是说在林中隐秘一些吗?若是再有人追来,在山丘上可没处躲了啊。”
“已经有人追来了,不用再躲。”项鹰拍了拍黑豹大脑袋,径直走下山坡。
“可是……他们不是回去了吗?”毛地黄回头看了一眼西边的树林,连忙一溜小跑跟上去,嘴里嘟囔着:“说起来,这俩老头子也真怪,奇奇怪怪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项鹰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不时回头看一眼,似乎在警惕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