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杂乱,人声吵扰……”长者双目一闭,静心感受着项家祖地处的气息波动,顿了半响,又道:“他们人马不少,长青,你随我隐匿行迹,暗中探他一探再说!”
“是!”
话音落下,两人纵身跳下山峰,身影在如流星破空,在漆黑夜色之间一闪即逝。
……
邺城客栈之中。
一个身影从床榻之上猛的翻坐起身,望着窗外的蒙蒙月光出神。
光柱散发的银光被山峦遮挡严实,在此处已经完全看不见异象,但刘阳秋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威严之气,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当下穿上道袍,抓起身边的长刀便推门而出。
项家祖地陡生异象,项鹰必去!这次绝不会让你再逃脱!
……
此时的项鹰正对距离自己最近的白云宗外堂长老赫然出手!
由于事发突然,外堂长老对项鹰毫无戒心,并没有进入戒备状态,于是瞬间便被项鹰的拳头击中,实打实地只拿肉身承受下这千钧重击,顿时,他的身体发出一阵噼啪爆响,刹那之间皮肉迸裂,筋骨尽碎,整个身子如同破布麻袋一般,飞出数丈后摔在一旁的石壁上,没了声息。
“不好!”青云道长此时才认出项鹰,于是暴喝一声:“项鹰小儿!”
但项鹰哪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趁众人还在愣神之际,当即横迈一步,左右开弓,将身边的白云宗弟子一拳一个打翻在地,他出招极快,拳劲猛烈生风,眨眼功夫便只留了一地尸体,带着或惊恐或茫然的神色,横尸在项鹰脚下。
“给我抓住他!切不可让他毁了此次行动!”一声令下,又有数个白云宗弟子挥剑而上!
项鹰并无使出任何招式,只是挥拳迎击,他的火拳如千斤巨石,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挥向冲上来的白云宗弟子,拳拳到肉,势如破竹!
青云道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惊,项鹰一年前虽被夺了血脉,又经脉尽断,却在火灵洞中不知得了何种奇遇,不仅恢复功力,还练就一身火焰真气,只一招就将天赋高于自己的项邦打的几近废人,还伤了项峰。此时看他气势,武道肯定更为精进,定不好对付。
心念及此,青云道长沉声喝道:“二位长老助我!杀此小儿!”
当下与另外两位内堂长老同时拔剑,势要将项鹰斩杀。
“哼!无耻老道!”项鹰被众人围在中间,显得更为高大魁梧,此时他脸上并无惧意,而是带着轻蔑之色看向青云道长:“竟敢觊觎我项家宝物,白日做梦!”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在此大放厥词!一年前是你运气好,侥幸逃脱,今日便让你死在我的凌云剑下!”
话音未落,三位长老手中利剑已经陡然爆出凌厉真气,对着项鹰齐齐斩落!
“死!”
八百里淮山北端的一片深山之中,月色如洗。
一位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僧人盘膝坐在一棵枝干盘虬的古树之下。
僧人全身的皮肤都已经蜡黄,布满褶皱,透过脏旧的袈裟,身上的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似乎全身的血肉都被抽尽,只剩下一具干枯的尸体。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落满了灰尘与枯叶,胸口也没有起伏,如同已经坐化。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手持扫把的年轻和尚,身着土黄色朴素武服,面色红润,一双眼眸之中目光炯炯,整个人十分有精神,正与他守护的入定老僧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年轻和尚将上山的陡峭石道打扫干净,准备回去的时候,老僧突然睁开了双眼。
“师父!你……”年轻和尚吓了一跳,一脸惊诧的看着老僧。
老僧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抬头望向了南方的夜空。就在他的目光扫过去的同时,一道银光从南边的山脉中直冲天际,射入了厚重的乌云之中,顿时勾动天雷滚滚。
“这……这是……”年轻僧人被漫天异象震惊的扫帚都掉在了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光柱。
“天降异象,必生宝器。”
老僧口中缓缓吐出八个字,一直盯着光柱的双眸陡然一缩,而后肩背伸展,浑身上下如爆豆般“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他枯槁的身子如同充气一般快速膨胀起来,干瘪褶皱的皮肤迅速光滑丰润,骨骼隐入强健的肌肉之下,几乎在眨眼之间,整个人的血肉便极度饱满起来。先前还形貌枯朽的老僧,此时已然变成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的魁梧僧人!
就在僧人蜕变完成的一瞬间,一道柔和的白光从他的皮肤之中弥漫而出,光芒在他和年轻僧人身前刚刚汇聚成一丈见方的屏障,一股强横威压便从光柱的方向震慑过来,凶蛮的撞击在屏障之上,撞击之声震耳欲聋,其中犹有兽吼之声不绝于耳。
僧人一脸淡然的看着如同波浪冲来的威压,直到气劲散去,只剩银色光柱在南方连天接地,威势煌煌。
“我在此修枯禅二十载,想不到今日竟遇见如此神迹异象,我佛慈悲,天降佛宝,众弟子听令,皆随我去一探究竟!”
僧人双唇开合之间,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震彻整片山林,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十里之外的山门之下!
在他的身后,上百个身着武服、手持棍棒的僧人在林间风驰电掣,随老僧一同往秘境方向奔去。
……
项家秘境以西三百里的小溪旁,一道威压袭至,溪水瞬间溅起数丈之高!
嘭!
一柄青色大伞陡然撑开,挡住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而后,伞沿处发出道道五彩玄光,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将四溅的水花与光柱的威压全部抵挡在外。
“铁伞刘,你说这是什么动静?”
脊背微驼的那人拄着一把黑色铁杖,左腿十分瘦弱,是个瘸子,他此时正卖力的踮着脚往银光柱方向看去:“那边异象冲天,你飞得高,替我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