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送别

冯乐儿赶忙顺着拓跋余的视线看向远处,果然,看见一顶极为普通的轿子从不远处由几个轿夫担着过来,而与此同时,城墙中的一扇石门忽然打开,从冯乐儿的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已经驾好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一个车夫,下面一个小厮,看起来极为普通,但是从冯乐儿这个角度却可以清晰的看见旁边的草丛中的黑色衣襟。是暗卫!难道,拓跋余带自己过来看的正是小皇孙的离宫通道?

冯乐儿急忙回头看那顶轿子,果然,从轿子里出来一个男孩,身着月青白,镶着金黄色锦缎镶边的袍子,头顶系着月青色头巾,脚踏金黄色软靴,似乎身体不好,一直在捂着嘴咳嗽,短短几步一直在咳。

果然是他!只是,短短三个月,他怎么病成这样了?

拓跋濬一边走一边交代身边的小太监说:“我走后,继续帮我找那夜救我的那个宫女,记住,她的手腕上有个月牙的红色胎记,记住了吗?”

德宝一边给拓跋濬摸着后背,一边不耐烦地回:“知道了主子!您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晚的宫女呢?!”正说着,他们已然走到了马车边上,德宝把拓跋濬扶到车上后,转身交代站在马车旁的拓跋格格道,“拓跋格,你和孝春在宫外要好好伺候主子,听见了吗?!我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行宫给你们添置衣物用度,如果我知道你们没伺候好主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拓跋格格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双手环胸抱着剑一副你能奈我何德表情,德宝被气的当场翻白眼。倒是坐在马车头的孝春回过头来一脸正经地回:“你放心好了,主子也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怎么舍得让主子遭罪了?!”

冯乐儿身边的拓跋余忽然低低冷笑一声:“呵!病成这样了,难怪皇上把他放出宫,留在宫里只怕有了今天没明天。”

冯乐儿眉头微蹙,斜瞥了拓跋余一眼,又看向拓跋濬的方向。不知怎的,就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拓跋濬忽然也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冯乐儿吓了一跳,正准备躲闪,拓跋余忽然用手揽住她的腰,低声说:“放心,从他的角度,看不见我们。”

果然,拓跋濬看了看他们这个方向后,又平淡的回过头,钻进了马车。

不知是因为他救过她,她也就过他的缘故,还是别的,冯乐儿对小皇孙并不反感,反而隐隐有着一种亲切的感觉,她看着他的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

不知道他这一走还能否回来?他的身体那样糟糕,真的可以一个人生活在宫外吗?他嘴里说的那个宫女,就是自己吧?他找自己做什么呢?是要赏赐自己,还是别的……

可是,无论是分别、相聚或是等待、思念,日子不会因为这些情绪而晚一分一秒,六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冯乐儿长大了,拓跋余早已变成了俊逸阴美的少年,一个是东宫里默默无闻的宫女,一个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南宫侍卫”。冯乐儿早就习惯了拓跋余的死缠烂打和突然袭击,以及总是无穷无尽的歪点子,而拓跋余早就从原来的戏弄的眼神变成了凝视,深望,甚至,脉脉含情。

每月初一,德宝为当年的小皇孙,也是现在的世嫡皇孙拓跋濬送一些衣食。冯乐儿拿着扫把站在东宫的门口,看着德宝把东西放在门口马车的旁边,忽然又忘记了什么,回过头去取,东西旁边只有一个小太监看着。她的手在胸前摸了摸,想了想,低下头,捡起一个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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