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顾辞犹豫了一会，从后视镜里看见闭目养神的宁绫，忍不住劝道，“宁宁，虽然你每年都在抱怨夏姨管你管得太多了，但是毕竟……”

“我说了今年不回去。”

宁绫睁开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一贯的没什么感情，“你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

顾辞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终于放弃了和宁绫解释。

他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袖扣是解开的。

袖口松垮地卷了一卷，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

“我只是觉得，你不搬回去，夏姨会很担心你。”顾辞看着后视镜里别过头去的宁绫，忍不住说道，“就算你不想和伯母相处……”

“我没有不想和她相处。”

宁绫回答他，她转过头去看窗外，然后视线又转了回来。

她的不知不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顾辞袖口的袖扣上，银质的小鸟，眼睛是细小的蓝宝石。尽管做工十分的精致又小巧，可确实和顾辞看起来不太搭调。

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你还没有换掉它？”

顾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怅然，他沉默了一会，“没换掉。”

宁绫还在盯着那枚袖扣看，她觉得那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似乎就是……

似乎就是她送给顾辞的。

她心里浮现出了这样诡异的一个念头。

这似乎不是“宁宁”的记忆，好像就是她自己的记忆。

宁绫被这个事实震惊了一下，可震惊之后，她又开始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可就连这种理所当然的感觉都来得十分诡异。

“我送你一个新的好不好。”

宁绫看了他一会，忽然说道，“把这个换掉。”

顾辞一怔，下意识的去看她。

发现宁绫一脸平静，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不用了。”顾辞摇了摇头，“我觉得很好，不用换掉了。”

“你还留着它，是因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吗？”

宁绫看着他，她隐约有点想起来这枚袖扣到底是什么时候送出去的。

还是很早之前的时候，那时候顾辞已经要出国留学了。

他临走的时候，宁绫送给他这对袖扣当做离别的礼物，送完之后才发现原来那天刚好是顾辞的生日，就错有错着了。

这么来说，或许那一次才算是真的赠送礼物。

尽管宁绫送过顾辞不少东西，其中不乏比这对袖扣价值高过几百倍的礼物，但是那些所谓的礼物，恐怕宁绫自己都没有看见过。

宁绫自己的生日未知，她户口本上的日期是随便登记的。

所以宁绫从来不过生日，也不喜欢别人给她庆祝生日，当然，她自己都这样了，就更别指望她能记住别人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