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度一生？”季思兮喃喃地吐出这几个字，蓦然忆起他在婚礼上的誓言，他说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她的心愈发的疼痛，好像撕裂了一般。“那么，你爱她？”她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问他。

陆敬之没有回答。

季思兮抬起了眼，对住他深不可测的冷谙黑眸。“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陆敬之答道，“不难回答。”

“那为什么不答？”她问。

陆敬之这才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回答与不回答没有意义，因为爱不爱司徒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与她共度这一生。”

“那么你会疼她、宠她、珍惜她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问道。

陆敬之顿了一秒，回答，“会。”季思兮的身体好像堕入了寒潭，全身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温度。“看来，你有与她在一起的理由，同样的，你有要将我置于死地的理由，否则，你可以找任何一个人来替代司徒静的身份，而不是找我。”

她的声音终于开始沙哑。

“我之前就说过，你很聪明。”陆敬之平静地回答。

季思兮轻声一笑，“其实你是在心底笑我傻吧？”

陆敬之没有说话。季思兮悲凉地望着他没有表情的面容，继续道，“其实你突然就转变得那么厉害，任凭任何人都是不会相信你的这份感情的，但我太傻，因为我当时所有的想法都是——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哪怕你不爱我

，我也可以装一辈子的傻子……可惜即使如此，我终究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得到的。”

陆敬之淡声开口，“或许在我受枪伤那次，你根本就不应该救我。”

季思兮深吸了口气，避免泪水在眼中凝聚，她低落的目光看着他。“如果此刻时间还能够倒流的话，我依然还是会救你，因为你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还因为你是一心的父亲。”

陆敬之沉默。

季思兮依旧望着他。“所以，人其实是不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或自欺欺人的……因为，事实就是事实，你永远都不可能因为抱着侥幸心理和自欺欺人让它成为事实。”

陆敬之薄唇轻抿，依旧没有开口。季思兮终于背过身去，重新面对着落地窗，淡淡地道，“好了，我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现在，你想要做什么可以做了……”

司徒静禁锢了季思兮。

在这样一栋灯火通明却空寂的别墅里，季思兮却并不感到害怕。

她站在厅里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花园，在等待着事件的发生。

当然，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很清楚，她的命快要终止了……

她很想她的女儿一心，可惜她再也见不到了……

就在她沉溺在这些思绪中时，一道她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产生了波动，但转瞬即逝。

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季思兮没有回过头，只是从玻璃帷幕上看着他。

此刻的他，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俊逸非凡却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清冷，冷傲得好似所有的人他都不放眼底。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他了……

她原以为，这辈子自己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他，因为她只会看到他疼惜和宠溺她的样子……

看来，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真是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陆敬之率先开口。

季思兮敛下了眼，让自己的目光陷入空洞，淡淡地道，“我当然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但我问过你之后能改变现在的结局吗？”

陆敬之微微眯起诡谲的黑眸，促狭地看着她，而后回答，“不能。”

季思兮的心狠狠一抽，她闭上了眼，因为这样她才能够隐忍住此刻胸口传来的痛意。“那我还需要问吗？”

陆敬之这样回答，“看你自己，不过你如果提问，我会尽量回答。”

季思兮这才慢慢睁开眼，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