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雄道:“那你是不是伏牛乡的人?”
罗全有道:“我不是伏牛乡的人,我是县城人,八年前到这里来工作的。”
王国雄道:“那你家里人在不在这里?”
罗全有道:“我爱人是县档案局的一名干部,由于我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没人照顾,她就没跟我一起到伏牛乡来,在家里照顾我的父母。”
王国雄道:“那你真的是不容易啊,两地分居,八年抗战,还能够把工作做得这么扎实,我真的很钦佩你!”
今天王国雄已经是第三次说罗全有不容易了,这几句话说得马长庚的脸上火辣辣的,这话不就是说给他们县领导听的吗?
让一位工作这么认真负责的干部在这穷乡僻壤呆了八年,而且一直两地分居,现在这位干部被副省长发现了,你们县委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好干部,对他进行提拔呢?就算是平调到县里也好啊。
罗全有被摁在这里八年,当然是因为得罪了马长庚,马长庚在银山县基本上是一手遮天,谁得罪了他,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马长庚便把罗全有放到离县城最远最偏僻的伏牛乡放了八年。
马长庚又如何知道,罗全有窝在这山沟里,也有被苏星晖和王国雄发现的一天呢?
史丰年和魏子明都瞪了马长庚一眼,显然对他很不满意,他们都知道马长庚是什么德性,任人唯亲,而不是任人唯贤,让罗全有呆在这里八年,这肯定是马长庚的意思,除了他,银山县没有别人有这个能量。
结果这位罗全有被王省长发现了,如此欣赏,而且苏星晖也很抬举他,要是让王省长因此对宝州市有了什么看法,那可就冤枉了,本来今天王省长对宝州市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王国雄还是深谙官场规矩的,在这里,他当然不会严厉批评谁,他轻轻一笔带过了,他说:“罗全有同志,你这样优秀的干部,在这里锻炼了八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在更加重要的岗位上发挥你的能力的。”
见王国雄没有批评谁,史丰年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王省长,你说得对,像罗全有这样优秀的党员干部,又经过了这样的锻炼,我们以后一定会重用的。”
王国雄微微点头,他见苏星晖替这个罗全有说好话,而罗全有的工作确实做得扎实,算是有工作能力的,他在这里呆了八年,两地分居,还能安心工作,这样的事迹也确实非常感人了,所以他不妨也做个顺水人情,拉罗全有一把。
但是,他明知道罗全有是被县领导打压的,也不能板着脸批评,那样让史丰年他们脸上无光了,倒是替苏星晖和罗全有树敌了,没必要。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在哪里没有发生呢?罗全有到处都有,不知道多少干部怀才不遇,被压在基层不能动弹,王国雄自己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既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又何必宣诸于口呢?
趁着其他领导争相跟王省长亲近的机会,苏星晖跟卫嘉树和冯教南两人打了个招呼,他现在分管的工作跟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多,还是要把关系搞好的,这一次省里的拨款还要从他们厅里拨下来呢。
卫、冯两人也是热情的跟苏星晖寒暄了几句,卫嘉树道:“苏市长,你这可真有本事啊,在这个穷乡僻壤搞这么好的一所公益学校,这样的学校,条件都赶得上我们燕中市的私立学校了。”
苏星晖道:“卫厅,这是人家企业家的善举,不是我的本事啊。”
卫嘉树道:“你就别谦虚了,不是你,他们能来吗?”
冯教南也点头道:“是啊,苏老弟,你确实有本事,到宝州才来了几天?就搞得这么有声有色的,我听说你还准备在每个村建一个村级阅览室?这一次王省长让我来,就是让我看看情况的,估计准备拨款。”
苏星晖道:“那太感谢冯厅了,这里的老百姓都会感谢你的!”
冯教南笑道:“这算什么?支持农村文化建设,也是我们责无旁贷的,再说了,有你苏老弟在这里,这事好说。”
苏星晖知道,这是冯教南在向他卖好呢,不过冯教南这个人情,他还真的得领,就算王国雄发了话,冯教南要是卡着,这笔拨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拨下来,所以有这样一个人还是很有好处的。
苏星晖笑道:“下一次去燕中市的时候,我好好把两位老哥,还有赵部长他们请出来,一起好好喝顿酒,当做是感谢两位老哥了。”
冯教南和卫嘉树两人笑道:“好啊,下一次就等着老弟的酒了。”
在伏牛乡的学校转了转,大家便去吃了午饭,午饭是在乡政府的食堂里吃的,伏牛乡是在山里,没有几家餐馆,条件有限,罗全有便让食堂里的厨师准备了几桌饭菜,虽然是乡野风味,但是还是很让领导们满意,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饭后,大家休息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伏牛乡政府的大礼堂里就座,由罗全有向王国雄汇报伏牛乡近期的一些工作情况,主要是汇报这里的旅游项目,还有文化教育卫生方面的一些工作,这都是王国雄具体分管的工作。
罗全有首先把牛头峪那个大型滑雪场的项目进展向王国雄汇报了一下,这个大型滑雪场进展得还是很快的,前期的征地、设计等等工作已经完成,等到化雪之后就可以开工了。
同时开工的还有一条公路和电力设施的升级工程,等这些工程都完成之后,这个大型滑雪场才能真正对外运营。
罗全有道:“各位领导,今天本来应该是带你们去牛头峪看看的,不过现在山上的雪还没有化,而山路又太窄太险,所以不安全,等下次雪化了,如果各位领导还能来的话,再带你们上去看。”
王国雄问道:“既然有这么大的雪,把山都封了,那你们搞征地、设计什么的,是怎么上的山?”
罗全有道:“我们是步行上山的,乡里的干部都是步行,我们平时走习惯了,那些来搞设计和勘测的工程师,我们就派身体好的山民,把他们护送上山,他们在山里住了段时间,最近才完成设计和勘测工作。”
王国雄道:“那你也经常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