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父亲大人这是真的在关心我了?”她依旧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让我想想,父亲大人为什么这么在乎我夜不归宿呢?”
“噢……”她拉长了尾音,“我想起来了,您一定是怕我在外面胡来是不是?您怕如果我不干净了以后,康家就会退婚是不是?”
“无耻!”陶国安声音又拔高了好几度,“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来!你给我听着,一个小时以后,如果你还不回来,下个月你外婆的住院费你自己想办法!”
“还有!”陶国安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你要是敢给我在外面胡来,让康家退婚,我一定会打残了你!!”
“父亲大人,您请放心。”陶乐乐望着外面的大雨,声音乖巧得与刚才的她简直判若俩人,“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至于您刚才说的,不要胡来,我一定也会放在心上,毕竟我这处女之身值多少钱,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言罢,她也不管那边听完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滑向了挂断键。
再说下去,无非就是多听几句陶国安骂她的话而已。
挂完电话以后,她才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正是夏季,下雨凉一点也很正常,可她就是莫名感觉空气中的冷意较之前凉了几十度。
像是一下子将人置入冰窖中似的。
她定定神,左右瞧了瞧,并没有发现有人,忽然,一个激灵,她猛地一回头。
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住,她整个人也宛如被点了穴道般定在那里。男人很高,气场也很足,他穿了一件烟灰色的衬衫,被他挽到了手肘处,露出很名贵的腕表,很简单的西装裤,双手插袋,眸眼深沉,明明还有着一小截的距离,可陶乐乐依旧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势气息给吓住了。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周围的景致都变成了陪衬,仿佛只有他,才是最令人嘱目的焦点。
虽然较于十年前,他看起来更成熟稳重,眉目间也多了一些沧桑,但陶乐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程,习,之,她念念不忘了十年的男人。
她十岁开始就喜欢的男人。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地出现在背后?
还有!她惊恐地瞠大了杏眸,刚才她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被他听到?
或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又听到了多少?
然,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于她来说,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的人生,注定是一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尽管这个认知从十岁起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可她还是在这一秒,微微地红了眼眶。
然后稍嫌慌乱地转过头来。
葱白的手指不自觉地有些打颤,她拼命克制,却还是压抑不住。
十年了啊。
一直站在俩人后面的邹昊直到陶乐乐转过头去以后,才将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刚才那情形,他还以为她认出他们来了,然后会冲上来闹一场呢!
万幸万幸!
他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缓过神来,程习之就扫了他一眼,他顿时会意,“程总,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去开车。”
邹昊一头扎进雨里,未经地下车库之前,回望了一眼屋檐下避雨的俩人,莫名觉得画面很和谐。
陶乐乐至发现男人忽然出现在她背后那一秒起,整个人就紧张混乱得不行。
她想要再看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