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裳,自嘲地笑了起来,“二姐姐,你可真是个神奇的人,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能与你这样面对面的说话,更想不到我居然会听你的。可是我现在却真心觉得你说的这些全对,而从前我外祖父和姨娘教给我的那些东西,真……真不是个东西。”
白鹤染却摇摇头,“也不尽然,只能说你没有把本事用在正途上,而不能说那些本事就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世上没有什么技术是多余的,更没有好坏之分,不同的只是用法,或许你换一种方式来使用它,它就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白燕语是想不明白媚功还能怎么用了,眼下她也没工夫想那些,只一心惦记着五皇子那档子事。她甚至还在想白鹤染会用什么方式去报复五皇子,毕竟白鹤染报仇的手段她是亲眼看见的,从洛城回来后,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了?
“姐,你明白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吗?”她见白鹤染一直不搭腔,心里愈发的没底。
白鹤染点点头,“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五殿下若没害我,那我日后就还会同他有往来,你便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甚至接触他。而他若害我,那我势必与他成仇,不管你是同我站到一处,还是同我处在对立的位置,都不太可能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白燕语长出了一口气,“跟你说话真是痛快,你什么都能听懂,甚至我没说的你都懂。二姐姐,我有点明白为何白蓁蓁愿意跟你混在一起了,果然,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开心的,是平时的生活中感受不到的。”
“那你是要同我站到一处,还是要与我对立?”
“自然是要站到一处的。”白燕语这话到是答得坚决,“我又不傻,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好我还是能想明白的。就说这一日吧,虽然半路出了差子,但于我来说却是得到了真正的实惠,就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我姨娘给不起,白府更是不可能给我。我有什么理由还要同你对立,我真的不傻。”
“就只是为了那些东西?”白鹤染挑挑眉,这白老三觉悟不至于这么低吧?
“也不是。”白燕语有些不好意思,“也为了让自己能活得更像样一些,至少不能混成府里最差的那一个。二姐姐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自己更好就利用你,攀附你,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去支持你,不会只索取而不付出。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大不了我就多跪几回祠堂,父亲总不可能打死我,毕竟我还是他亲生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白鹤染真想说你把咱们那位父亲想得太善良了,虎毒是不食子,但他可不是虎,他是一只贪得无厌,且永远都喂不饱的恶狼。
“那么,如果我注定不会放过那位五皇子呢?你又该如何?”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了白燕语……
白鹤染已经穿好衣裳坐在妆台前,对着桌上的铜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迎春送了白燕语进来后就出了屋,说是到院子里守着,这边房门才一关,白燕语一下就扑到了她二姐姐跟前,扑通往地上一跪,抓着白鹤染的衣摆眼泪就掉了下来。
白鹤染吓一跳,“这是做什么?我把你从祠堂里接出来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儿。”
“不是。”白燕语瘪着嘴说,“不是为这个事儿,这事儿回头我再谢你,我现在就是看到二姐姐平安回来,一时有些情绪激动,这才没把握好尺度。”她抹了一把眼泪,到是不哭了,可还是跪着。
白鹤染问她:“这是在祠堂里跪习惯了,走到哪儿都跪?你想要想同我说说话,你就站起来自己找椅子坐,你要不想同我说话,就赶紧回自己院儿里睡觉去。明儿一早我还要进宫,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困我还困呢!”
“你进宫?进宫干什么去?”白燕语明显开始紧张,“二姐姐,是因为五殿下的事情进宫吗?白天在城隍庙那里,是不是五殿下在加害于你?”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声音都打着颤,甚至说完了话还把眼睛紧紧地给闭了起来。
白鹤染都看乐了,“你这是有多不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你同那五殿下也不过才见一面,至于这样儿么?他是长得不错,但长得比他好看的人也有的是,何况你们看一位男子好不好,值不值得芳心暗许,难道就只看长相的?”这个时代也有外貌协会?
“也不是只看长相。”白燕语执执拗拗地说,“那不是还得看身份地位么。长得又好,身份地位又高,自然被人看上的机率就要更大一些。”
“合着是看上人家的皇子身份了。”她也是无奈,本想说皇子的身份有什么好?可再想想,就把这话给吞回去了。毕竟她跟皇子订了亲,白蓁蓁那头也马上要订亲,从前的白惊鸿自不必提了,打小就是为嫁入皇家而培养的,至于白花颜,如果她嫡女的位置不被动摇,自然也不可能只嫁到一座普通的权贵府里去。
那既然一家子姐姐妹妹都跟皇家挨了边儿,她这时候要说不让白燕语动这个念头,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也是瞧不起人了。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长得好看的皇子也不是只有五皇子一个。”
白燕语一哆嗦,“二姐姐这个意思,是我猜着了?真的是五皇子要害你?”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说是,那你要怎么办?”她问这话时,想到了白花颜,也想到了从前的白惊鸿,那是她在这座府里最讨厌的两个女孩子。凭心说,她不希望白燕语也成为那样的人,更不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让白燕语彻底跟她站到对立面上去。到不是心疼那些白送的首饰,而是她始终都记得自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