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你别说话。”他沉声开口,尽可能让语气平和,“阎王殿办差也要首先保证人质的安全,你不要闹,听话,我会救你。”
白蓁蓁其实很想说你抓人比救我重要,可郭碧玉抵在她脖上子那把刀冰凉冰凉的,先前划出来的伤口已经开始疼了,这让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顿时没了底。
再看君慕楚那双眼睛,深得像海,能一眼把她看得沉进去。
于是她不再说话了,也不逞能了,更开始心心念念地巴望着君慕楚能把她给救下来。
君慕楚也想救人,可从一个疯子手里救人岂是那么容易的,还是个女疯子,都不如面对一个武功高手,他还能更保准一些。不过也不是完全无从下手,他一边随着郭碧玉向前的脚步慢慢后退,一边悄悄的向着白鹤染使眼色。而白鹤染也同样向他看过来,几番交流间,两人的交流竟十分默契,个眼神,两个暗语手势竟
将救人的计划稳妥地敲定下来。就连君慕楚都不得不惊讶,如此默契,就算是他跟老十之间,也是在共同成长多年的经历下才能达到的。
白鹤染看着郭碧玉押着白蓁蓁往前走,她没再跟,而是停了下来,眯着眼看着郭碧玉那双脚,就在对方还差三步就能走出文国公府大门时,她终于动了!
广袖之下手腕翻动,三道金光同时飞射而出,直奔着郭碧玉的后膝关节就刺了过去。
这三根是五寸长针,从后膝刺入,整根都没入进去。郭碧玉没有防备,整个人突然一下就跪到地上,随之匕首也掉到了地上,咣啷一声,宣告了人质的解救成功。
君慕楚迅速上前,一把将白蓁蓁给抢了出来,直到人揽在手里了,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有没有事?”他低下头急切地问了句,随后就暗骂自己是白痴。伤就在脖子上呢,都流血了,还有什么可问的。“给我看看。”他又往下弯了弯,一点都不避讳地去摸白蓁蓁的脖子,同时开口吩咐带来
的官兵:“去传太医,快!”原本女儿得救,红氏本来也想往上冲的,眼泪都含在眼圈儿里了,就等着抱住女儿开哭呢!可她慢了一步,被九皇子抢了先,老夫人又拉了她一把,小声同她说:“多留些机会给年轻人,这种时候你冲
上去干什么?”红氏觉得有道理,生生地管住了腿。
白蓁蓁此时是欲哭无泪,一边躲着君慕楚一边说:“不,不用了吧?我姐就懂医术,再说我这就是个皮外小伤,稍微有点儿疼罢了,传太医太夸张了。”君慕楚也想到了白鹤染就是大夫,这才没再坚持要传太医,可对白蓁蓁这个态度却特别不满意,“都见了血,你说这是皮外小伤?你可知道,如果那匕首再割得偏一些,狠一些,就正中咽喉,你现在就
只能躺在地上,不能站在这里同本王说话。”他说到这里,终于又瞪向郭碧玉,目光再度狠厉起来……
哗啦!
一条铁链子冷冰冰地摔到郭碧玉的面前,伴随着一个男人寒冰一般的声音:“是你自己锁上,还是本王亲自动手?”郭碧玉下意识地就往后爬退了两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sんцつ来人是九殿下,这个冷面无情堪比十殿阎王的九殿下居然亲自来拿人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明明就只是简单简单一个上门寻
仇,为何就变成了郭家要造反,以至于连阎王殿都惊动了?地上的铁锁链血迹斑斑,还能闻得到血腥的味道,也不知曾经染过多少人的血。阎王殿没错抓过人,被这条锁链锁住的人从来都没有逃脱的可能,面对的下场除了阎王殿九九八十一道酷刑之外,还有
最终一个死字。
曾经以为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铁链,如今就甩在面前,郭碧玉简直觉得这就像一场梦。她不想死,她是堂堂郭家大小姐,是将军府的人,怎么可以受这种屈辱?必须得想办法脱身,或者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九皇子都来了,郭家也一定在赶来解围的路上,她只要拖到郭家的人来就能得救
。又或者……郭碧玉转转眼珠,开始动起歪心思。她如果能逃出文国公府,就可以骑上自己的马跑回家去,只要进了家门,一切自有祖父做主。祖父是有军功在身的老将军,即便是皇上都要卖三分颜面,
这九皇子自然也不会跟她祖父太过为难。
对,要逃出去!
郭碧玉坚定了逃跑的信念,脑子里也在急速转想着逃跑的办法。
可是九皇子却已经不愿再等,只道:“看来是得本王亲自动手了。”说着话,人便上前两步,弯了腰去捡地上的那根铁链。就在铁链被九皇子拿到手的那一刻,郭碧玉终于开始反击。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同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猛地转过身,将离她最近的白蓁蓁用力擒住。那匕首死死抵在白蓁蓁的脖子上,因为慌
乱,手劲儿不稳,白蓁蓁光洁细嫩的脖子上立即就现了一道血痕!
“啊!”白家一众女眷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惊得叫了起来,红氏大声喊道:“住手!你这个疯子,不要伤了我的女儿!”
她想往前冲,可郭碧玉却疯狂地大叫起来:“都退后!你们所有人,统统给我退后!谁若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红氏不敢上前了,白家其它人也就着这话往后退了去。白鹤染一双眼睛瞪得几乎喷火,几枚金针就夹在指缝里,随时做着进攻准备。
跟她一样气愤和紧张的,是九皇子君慕楚。阎王殿办案多年,什么场面他都经历过,甚至比这凶险百倍千倍的都算是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