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更疑惑了,慎王府什么时候跟红氏这么熟了?
白燕语眼珠子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然后开口问:“四姐呢?怎么没见到四姐?”
红氏撇了她一眼,主动开口道:“四小姐去慎王府了。”
这话听得人们更糊涂了,但比起白惊鸿闹的这一出事,人们已经分不出精力再去分析白蓁蓁跟九皇子到底有什么关系。既然人已经来了,想保护就保护吧!
于是白的兴言挥挥手,算是同意了侍卫入府,自己则迈了大步离开前厅。
小叶氏站了一会儿,也悄悄跟了出去。梧桐院儿的书房里,小叶氏告诉白兴言:“唯今之计,老爷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大小姐了。叶家更没有能力保得住,宫里的姑母虽顶着太后之名,但是妾身相信老爷心里也清楚,太后实际上没什么权力
。前些年无风无浪,太后的存在还能够帮着皇家粉饰太平,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白兴言重重地叹了一声,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自从白鹤染回来,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样了,连宫里的太后他都听说没什么好日子过,被几位皇子牵制得十分厉害。“老爷别抱任何希望。”小叶氏的话还在继续,“刺杀嫡公主,别说叶家,就是郭家出面也一点希望都没有。老爷现在要想的不是如何保下大小姐,而是要想想如何保住自己,保住整个白家。否则,一旦
诛杀的圣旨降下来,一切就都晚了。”
白兴言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哆嗦,诛杀,是啊,刺杀嫡公主,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白惊鸿活不了,他也活不了。
“大小姐的脸,是没得治的。”小叶氏又下了一记猛药,“与其保一个毁了容貌的美人,不如保全自己。”
白兴言沉默了,他也知道,唯今之计只有舍下白惊鸿才能保命,可他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啊!更何况若舍了白惊鸿,他的大计怎么办?“老爷。”小叶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轻轻的,低低的,却直入人心。她说:“老爷,您不只大小姐一个女儿,叶家也不只大小姐一个外孙女。就算是郭家,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也要做出不得不做的选择
。”白兴言瞬间清醒,是啊,她还有别的女儿,他身边的叶家人,可不只是叶之南和白惊鸿,还有……他看向小叶氏,这个小妾年轻漂亮,这小妾生出来的女儿也是貌美如花。现在年纪还小,但再长几年,
也难说长不成倾国之姿。明明就有现成的人顶替接班,他何苦还执着于一个白惊鸿?跟自己的性命和整座文国公府比起来,毁了容的白惊鸿,什么都不是!昭仁宫里,皇后大怒……
白蓁蓁再见到君慕楚还是害怕,怕得完全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于是就一直低着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直到讲完才恳求道:“九殿下你进宫去帮我姐说说情好吗?嫡公主在我们家遇刺,还是为
了救我姐,皇后娘娘必然大怒。我真怕我姐出事。”
君慕楚也是万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的事,这趟宫他必须得进了,就算不为白鹤染,他也得进宫去看君灵犀。被刺中后心,就算治得好,那得遭多大的罪啊?
“本王即刻进宫。”他转身就走,可走了没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看了白蓁蓁一会儿道:“你先在慎王府里待着,等本王回来再送你回去。”
白蓁蓁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再说我也带了丫鬟来,我们两个一起回去,路上也算有个伴,不碍事的,不劳烦九殿下。”君慕楚听得直皱眉,“本王不是担心你路上出事,本王是怕你回到家里出事。你们白家人连刀子都动上了,那还算什么家?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等本王回来。”说完,又吩咐那个已经听懵了的守门侍卫
,“带四小姐到客房去,好生侍候着。”
他就这么走了,打马而去,直奔皇宫。
白蓁蓁站在慎王府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再看不见影子方才收回目光,然后跟那个侍卫说:“你把府门关上吧,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还是得回家去,家里还有我的娘亲和弟弟呢!”
那侍卫苦着一张脸求她:“四小姐,您就留下吧,王爷的吩咐谁敢忤逆啊!您是走了,回头小的可就得遭殃,咱们王爷那脾气您应该也知道,您这一走,相当于把我送上断头台啊!”
她有些为难,“可是我的亲人们怎么办?我的姨娘和弟弟怎么办?家里有个持刀的疯子,万一她再发疯伤人……”
“就算再发疯,那也不是您能拦得住的。”那侍卫给她出主意,“四小姐先进府歇着,白家那头小的派慎王府的侍卫过去,保证把您在意的亲人们给护得好好的,您看如何?”
白蓁蓁想了想,终于点头,“既如此,就多谢这位大哥了。”“您可千万别这么叫,除了宫里的皇后娘娘和嫡公主之外,咱们这座慎王府还是头一回有姑娘上门,更何况还是三更半夜的,四小姐您是头一份儿。想来您跟殿下关系必不一般,否则殿下也不会如此担
心您的安危。快进来吧!”
白蓁蓁走进慎王府,琢磨着侍卫刚刚的话,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此时,送君灵犀回宫的马车已经行至百仪门前,马车停下时白鹤染就准备起身下车,却被君慕息拦了一下。他说:“你先回家去,这一遭我替你挡挡。”她先是怔了怔,而后便摇了头,“不行,我自己惹下的祸必须自己担着,灵犀是我带出宫去的,她又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让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救了一个胆小鬼,连罪责都
不敢承担。”她看向君慕息,真诚地道:“谢谢四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能让你为我挡这个责。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舍命救我,更何况还是才认识不久的小公主。”她一边说一边敲敲额角,有些茫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