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又抽出一枚金针来,在君慕凛眼前晃了晃,“信不信我扎你一针,让你一辈子都做不了男人。”
君慕凛听得咧嘴,“我说染染,你对自己下手真够狠的啊!行,你扎吧!我反正没所谓,左右除了你别的女人我也近不得身,我做不做得了男人也就跟你有关系,你想扎就扎。”白鹤染服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早知道你是这种性子,当初就该把你扔在温泉里,要么毒发身亡,要么被追兵围剿,总归不能再留你这个祸害。不过……”她说着说着突然想起
一件事来,“给咱们报信说四殿下出事的,不是九殿下身边的无言么?这怎么进了宫之后压根儿没见到九殿下的影子?”
君慕凛也纳闷起来,“是啊!我九哥上哪儿去了?”
九皇子眼下正在德福宫……
自从上次被四皇子抄了家,叶太后这德福宫就显得有些清寒。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她再开口管叶家要,又因为红家给白家断了“粮”,白家就给叶家断了“粮”,连带着老太后这头就也跟着断了粮。
银子要不来,又没到内务府往各宫各院拔钱款的日子,所以老太后最近也不敢做动银两的事,连下人们的赏银都断了。虽说一日三餐有御膳房那头供应着,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御膳房做了来的那些吃食都是有规制的,除了皇上皇后那头之我,对其它宫院都不太下功夫,基本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没什么新鲜
。各宫各院的主子们有时嘴馋了想吃些好的,便自己贴银子让御膳房去做,只要有银子,御厨们肯定是什么都做得上来。
德福宫以往都是贴银子点好菜,因为叶太后嘴馋,顿顿少不了肉,更喜欢吃鱼。可这阵子因为手头拮据,宫里又被抄了,以至于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银子去打点御膳房。
于是御膳房那边就断了她的荤腥,只按规制上那些老菜,看着样数是不少,但一多半都是些个面点,吃一次两次还行,一日三餐都是这些,就有点儿让人受不了。
九皇子到时,叶太后正对着御膳房刚送来的午膳发脾气,指着一桌子饭菜问那几个太监:“你们就让哀家吃这些东西?”前来传膳的太监一脸的委屈,“太后娘娘,这吃什么可不是奴才们说了算呀!咱们御膳房那是有规矩的,各宫各院早中午三膳送什么,几道菜,几荤几素几道汤几种点心,这些都是有数儿的,是老祖宗
传下来的,奴才们可坏不得呀!当然,奴才知道您爱吃鱼,但今儿膳房那边儿没准备鱼,实在是做不出来。”
边上一个小宫女抱了句怨言:“可是丽嫔娘娘宫里分明就送了条鱼过去,我都看见了。”
“哟!”那太监一眼瞪了过去,“你看见了?看见好啊,那奴才可就直说了,人家丽嫔娘娘那是自己出的银子单独点的蒸鱼,德福宫若是想吃那还不简单,出银子就行了。”
叶太后被这句话堵得直迷糊,银子银子,她要是有银子还用得着受这份儿气?
御膳房的太监走了,可是九皇子的到来却让叶太后比见了这一桌子饭菜还要生气。“哀家这德福宫什么时候这么招人了,你们这些个皇子王爷的,以往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两回,最近到是常常露面。”她看着君慕楚,话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这个老九从小到大就没见笑过,整天阴
寒着一张脸,什么事儿但凡跟他沾了边儿,那就绝对不会有好。
叶太后心里渗得慌,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冷面阎王突然跑到她的德福宫来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抄家?她这里可没什么好抄的,再抄就只剩下被褥枕头了。
君慕楚听着叶太后的话,面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告诉这老太太:“本王的四哥今日早朝结束后突然吐了血,太医和国医都来看过,说是……不治。”
叶太后一愣,“不治?”随即心头顿喜,不治的意思就是那个抄她家的老四要死了?有藏不住的喜悦从她眼中绽放出来,要不是九皇子还在,她几乎都能拍手叫好。敢害她连条鱼都吃不起,这就是报应!人人都说四皇子温润如玉神似仙人,这回就让他真的去见仙人吧,眼睛一闭,仙
啊鬼啊的,都能看见。她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开口对君慕楚说:“吐血也好,不治也好,这些你到德福宫来说又是为何?总不成是来报喜的吧?这些事情你同哀家说不着,哀家没儿子,也没孙子,你们于哀家来说只不过是
名义上的孙儿,实际上却是一丁点儿血脉关系都没有。所以你们谁吐谁要死了,都跟哀家不挨着。”君慕楚点了点头,“太后说得极是,君家的孩子都不是你的亲人,所以本王也觉得你与我们之间不存着什么祖孙情谊,我们要做什么事也不用顾及你的感受,用不着管你是不是岁数大了受不得打击和惊吓,该下手就下手,该抓谁就抓谁,阎王殿从来不缺牢房,更不缺刑具。你不是亲祖母,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挨不上,所以本王今儿个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恩,也算是报喜吧。上都府尹韩天刚向阎王殿举
报,说叶家二老爷叶成铭往他府上送了贿银一百万两,希望他收了银子后能放出文国公府的大少爷,白浩宸。”
叶太后一愣,她有点儿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君慕楚冷哼一声,“太后还不知道吧,白家大少爷白浩宸因涉嫌谋害尊王妃,已经在数日前就被押入上都府衙的大牢里了。想必叶家是想替白家捞人,这才送了银两过去。但这叫什么?这是贿赂官员,
是唆使官员贪赃枉法,在我东秦,行贿和受贿的罪,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事儿本王得好好查一查,该过油锅就过油锅,该抽筋扒皮的也不能含糊,太后您说呢?”
叶太后只觉两眼发黑,在椅子上都要坐不稳了。
行贿韩天刚?还是叶成铭亲自去做的,这是要干什么?叶家怎么可以犯这样的大错?
她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母族的人,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除了郭家和白家,其余朝中官员一律不得轻易接触,更不能有银钱往来。这么些年叶家都没出过事,却偏偏在这时候闹出了事端来。还有,白浩宸居然被送进了上都府大牢,这事她怎么不知道?且又是跟白鹤染那个小贱人扯上关系,这可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