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君慕楚往椅背上一靠,冲着江越道:“你给本王解释解释,也跟白家的人好好问问,今儿到底是谁的生辰。”江越点点头,然后回过身来面向众人:“前些日子奴才到文国公府上来,白家嫡小姐亲口对奴才说,再过几日就是母亲寿辰。当时还有很多白家人也在场,就连现如今的二夫人也是在的,并没有人对此
提出疑义。那怎的今儿个殿下带着满满的诚意,也带着精心备下的冥礼来了,却又变成了二夫人的寿宴?文国公,你这是诈骗啊!”
白兴言都快愁死了,他怎么就成诈骗了呢?什么时候说过今天是淳于蓝的生辰啊?
他恨得咬牙,淳于蓝都过世十年多了,怎么陈年旧丧阴阳两隔,到如今还能给他填堵?
“国公爷?”江越见白兴言愣在那里不说话,不由得催促道:“您到是给个话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兴言急了,“本国公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告诉你今天是那淳于氏的生辰的?”
他这一急眼,嗓门就放得大了,几乎是在跟江越叫板了。
在场众人把眼睛都瞪得老大,耳朵也纷纷竖了起来。百年难得一遇的精彩啊!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可得好好围观。面对发怒的白兴言,江越“哟”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到了九皇子身后去。然后语带委屈地说:“殿下,奴才可不敢问了,国公爷脾气太大,发怒了。这万一要是一言不合下令把奴才的脑袋
给砍了,奴才可就没命再侍候皇上了。”
君慕楚皱起眉看向白兴言,只淡淡地总结了一句:“好大的脾气。”
白兴言腿一抖,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臣不敢,请殿下恕罪。”
“恕罪?”君慕楚一声冷哼发出,“不恕。”
恩?
白兴言一愣,不恕?请恕罪这种话还有这么个接法的?
君慕楚没再搭理他,只又对江越道:“你继续说,文国公若再冲你吆喝,本王就把他舌头给割了。”
“九弟。”二皇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文国公好歹也是一等侯爵,九弟多少也该给他留些颜面。”
“哦?看来二哥同文国公府关系不凡,往来甚密啊!怎么本王从前竟没听说过二哥也开始私底下接触朝臣了?聚党营私可是朝中大忌,二哥可莫要犯了忌讳。”
二皇子心下一颤,本还想继续再为白家说上几句话,可当他想到白惊鸿时,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他不能给白家惹来麻烦,这个九皇的手段和性子他太了解了,若今日真惹恼了对方,保不齐明天递上去的奏折里,就会出现白家一系列罪证,且条条要命。
他不能跟这个九弟做对,他得给惊鸿一个完整的家。于是二皇子闭嘴了,但江越却开始继续说apdashapdash“京中人人皆知,白家嫡小姐的母亲是当年歌布国的淳于郡主,既然是嫡小姐的母亲过寿,那自然就是淳于郡主的冥寿,这道理不对吗?国公爷,您要是说
不对,那奴才可得跟你好好问问,你们家为何要求生母过世的嫡小姐,跟一位续弦的平妻叫母亲?这又是哪个朝廷教给白家的规矩?”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白兴言终于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了……
九皇子的话让原本喜气的寿宴现场,瞬间冷了下来,就连白蓁蓁都有点儿发懵。
她小声问白鹤染:“他是在夸咱俩吗?”
白鹤染想了想说:“听起来应该是。”
“那咱们用不用谢恩呀?”
“不用,再听听他还说什么。”
来贺寿的人们也是搞不明白这九殿下到底什么个意思,那两位姑娘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故意找茬挑事儿,人家过生辰,你们穿一身白,给谁戴孝呢?晦不晦气?
可眼下却被夸了,还是被手握阎王殿的九皇子给夸了,这到底几个意思?他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配合一下?
这时,有脑子和嘴反应都够快的人抢先开了口,就听一位夫人说:“那两位是国公府上的小姐吧?真是清新脱俗,好漂亮的打扮,实在是又合乎身份又适宜场合。”
众人心中纷纷鄙视,夫人你是瞎吗?哪里合身份适场合了?
可心里是这么想,嘴巴上却一点儿都不诚实,竟也附和着“瞎子”一起道:“是啊是啊!两位小姐真是妙人啊!”
二皇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九弟这话是怎么说的?今儿是白家主母的寿宴,难道不是喜事?”
“恩?”九皇子挑眉,“二哥竟认为这是喜?本王到是想问问,喜从何来啊?”
“这……寿宴啊?”二皇子都快无语了,一再说了是人家过寿辰,怎么还问喜从何来呢?这些年人人都说老九脾气古怪,可这也……这也太古怪了。
“冥寿也算寿吗?”
“冥……”冥寿?
这回别说二皇子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跟着九皇子身后进来的大皇子和六皇子还没等接受人们的拜礼呢,直接就愣在了半道儿上。
就连从锦容院儿刚赶过来的老夫人都是一头雾水。
前些日子整出个冥婚,这会儿怎么又整出个冥寿来?
叶氏气得差点儿没吐血,她还没死呢,这九皇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然而,这话她只敢腹诽,却绝对不敢说出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兴言。
白兴言心里甚苦,这明摆着是找茬儿的来了,他身为一家之主理应出面应对,可问题是,他不敢啊!
这边白兴言正默默地给自己鼓劲儿,积攒勇气准跟九皇子问问,可九皇子却已经有了下一部动作。就见他冲着白鹤染那头指了一下,开口道:“你,过来。”
白蓁蓁一哆嗦,就看到对方朝着她这头指了过来,一下子也没明白指的是谁,脑子一抽就以为是叫她,懵乎乎地就往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