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赶紧冲着老太太俯了俯身,端着她那一张忧国忧民的脸说:“如今人人皆知咱们府上的嫡次女不幸遇难,被皇上赐下冥婚与十殿下结为阴婚之好。可现在二妹妹活着回来了,这件事情我们文国公府该如何跟皇上交待啊?惊鸿只是个小女子,不懂得太多国规律法,所以才会有此一问。父亲,惊鸿实在是担心。”
她说话间,双眼隐隐泛了红,一泓泪含在眼眶里,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而她的话更是奏了奇效,白家人被她说得忧心纷起,一个个看着白鹤染,就如同看到送她们上断头台的仇人,眼底愤怒丝毫不加掩藏。
二夫人叶氏暗暗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白调教,女儿轻则不说话,一说便说到重中之重。一句欺君,这下就是连老太太都再保这白鹤染不得了。
“这可怎么办呢?”她也开了口,面上十分为难。有些话纵是她心里想着,但也绝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于是,她向自己的庶妹小叶氏递了个眼色。
那小叶氏是个没主意的人,一向都听她姐姐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会儿见姐姐给她递眼色,心下一思量,立即明白这眼色是什么意思,于是开口道:“大小姐说得没错,这二小姐活着回来,咱们家的确是……欺君呀!”
她刻意强调了“活着”,和“欺君”,句句说进白家人的心坎里。
白兴言被这个女儿气得大怒,“你莫要巧舌诡辩,本国公何曾有半点惦记过淳于蓝那个贱妇?”
白鹤染面上尽是同情之色,“女儿明白,父亲如此说话是顾及着二夫人,但世人皆知咱们府上的二夫人最是大度贤良,更何况我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二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此而生父亲的气,父亲大可不必如此畏惧。”
一番话,说成了白兴言怕大叶氏,顿时令白兴言十分难堪,再看向叶氏的眼神里也带了些许不满。
叶氏自然察觉到气氛变化,于是赶紧表态:“老爷是这一家之主,妾身虽管着后宅,但必然事事以老爷为重,在老爷面前,妾身不敢妄自尊大。”
白兴言心事儿不顺,甩袖冷哼,没搭理她。
叶氏闹了个没脸,也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到是大小姐白惊鸿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她看着白鹤染手里握着的皇榜,眼底起了淡淡的哀伤。
她是白家嫡女,虽不是亲生的,但当朝太后是她的姑姥姥,白家自是不敢轻看她半分,早就为她的将来做好了打算。宫里头那些个皇子她从小就见过的,天子所出各有千秋,十殿下那张盛世英颜更是任哪一个女子见了都会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