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音的双眼越来越红,就那么瞪了他半响后,终是缓缓道了一句,“你中了毒,莫炎与莫安也同样如此,剩下来的八百多个百姓,还有那些受了伤的将士们,这把火,要如
何点燃?”
他默了默,没有开口。
见如此,凉音沉思了一会儿后,终是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开。
诺大的坑终于挖好,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士,开始将那木柴扔入坑中,紧接着是石油,是兵器,在那诺大的坑中,堆成了一座高高的“山”无比显眼。
石油的味道充斥着鼻尖,一桶接着一桶的泼到兵器之上,就像是要将那山给全部烧了。
待到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一位侍卫缓缓上前。
“陛下,咱们何时点火。”
洛潇然垂了垂眸,“将这法场四周守好,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一步,至于何时点火,等待朕的命令。”
“是!”
他轻轻点头,又道:“入夜时,谁也不许带火把靠近,直到朕的命令下达。”
“是!”
见如此,洛潇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兵器时,才匆匆忙忙的走了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凉音也已经回到了府上,独自闷在寝室里头,一杯一杯的饮着小酒。
她理解洛潇然的无奈,全都理解,也知道他是无可奈何了才会如此。
但是她的无奈谁又懂呢?
她的两难谁又懂呢?
他与欧阳子昱都是一样的人,只会想着自己的为难,自己的痛苦,将她当成物品一般扯来扯去。
她反抗了,在欧阳子昱那,便是她无情无义,在洛潇然那,又成了水性杨花。
她不反抗,在欧阳子昱那,又成了狠的不够彻底,在洛潇然那,更是成了对他抱有心思。
她又能如何呢?
特别是现在,到了现在,她根本就一点儿方向也没有了。
洛潇然生死一线,欧阳子昱又那般逼她,要洛潇然活,她就必须得去找他,若不找他,洛潇然必死路一条。
可若真的去的,她便算是背叛的洛潇然。
为什么要逼她背叛?
她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背叛的人,从没想过,自己哪日,会落得这般下惨。
竟变成了自己最最讨厌的人……
这样想着,又是好几杯酒入肚,她双眼透红,昏昏沉沉。
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大概是听到血毒无解了,所以那些个得了血疫的人的亲朋好友们,都开始了各种鬼哭狼嚎。
坐在府中的角角落落,哭天喊地。
更有一些大胆的,纷纷冲到了凉音的寝室门口,苦苦哀求。
例如那个江竹,此时便泪眼婆娑的跪在门口,又哭又喊,吵闹非常。
门外的将士一脸严肃的拦着他们,小画则是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众人,整个城主府上,灯火通明,又吵又闹。
而听的多了,凉音不由死死捂住了耳朵,“为什么,全都要逼我呢……”
是,她是懂毒,她是懂医。
但这并不代表,全天下的毒她都会解,全天下的病她都会医啊!
这并不是她的义务,也不是她欠世人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求着她,喊着她,明明她也无能为力啊!
忽然,外头传来了一声冷漠的低吼。
“谁若再吵一声,朕现在便砍了他的脑袋!”
一声话语落下,外头霎时便安静了下来,凉音蹙了蹙眉,只听房门被轻轻推开,刚一抬眸,便瞧见匆匆赶回的洛潇然。
房门再次关上,洛潇然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心,“阿音,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她默了默,没有理他。
见如此,他又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将她手上的酒杯轻轻抢过扔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