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能不回?
她的肚子里,曾经还装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
想怪那个差点被她忘了的于若心,却又想到了已经牺牲的于若悠。
想怪那个逼着她回南云的母后,可是转眼之间,昔日南云的那些敌人,已经全部消失。
她甚至都没来的及怪南云凉欣呢,迎接自己的,又变的又另一个敌人。
这一步一步,根本就不是她想走的路,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必须得走的路……
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真的不多,现如今,又要少一个了。
欧阳子昱真的要死了吗?
忽觉心累,回想那时他说自己并没有骗她的神情,依旧历历在目。
可她并没有相信。
他确实拿走了兵器,却也确实没将承诺的事传了出去……
果然是欧阳子昱做事的风格,永远都是这么的矛盾,总是做出一件对她有害的事情后,又出来做一件对她好的。
甚至于救她之时,想杀她的,都是他身边的人。
说恨吧,真真恨不起来。
可若说不恨,她对他,又真的只是朋友吗?
不,连朋友都不算。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一半陌生一半合作的关系,明明就仅仅如此,为何听到他要离开时,自己的心里,反倒觉得十分沉重了?
沉思之时,寝室之外。
洛潇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屋里抱着脑袋闭目不语的人儿,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她果然,还是在为别人难受了……欧阳子昱,这个让他觉得无比危险的男子,终于还是成功插到了他们二人的中间,在他们之间,悄悄地,撕开了一条裂缝……
说到这里,她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有着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便想着,如今的他是忙于朝政才会如此疏远我的,都是因为他太忙了,所以才没时间理我,如果他不忙了,如果,陛下突
然回来了……”
顿了顿,她泪流满面。“如果陛下真的回来了,他就会接手朝政,他还会将您带回,那时木九公子就不再忙了,那时您回来了,您就会帮着我,给我与木九公子一个机会,我们就能和以前一样,
有您在,您与陛下长长久久,而木九公子,也能陪着我到天荒地老。”“就这么想啊想的,我便想,如果陛下不在东离的事情传开了,如果那时的陛下是木九的消息也传开了,那么迫于压力,陛下就会回来了吧?陛下回来了,您便也会回来了
吧……”
话落至此,她的声音早已沙哑,哽哽咽咽,哭泣不止。
一旁的凉音沉默了半响,后才终于说道:“所以,昔日阿然不在离城的事,其实是你说的?”
是小画,不是欧阳子昱……
从一开始,她就误会了他吗?
那时他一脸受伤的问自己信不信他时,自己究竟是如何回他的?
那时的他,又是如何想的……
却是旁边的小画忽地便再次跪到了地上,“对不起,小姐,真的对不起!”
她泪眼婆娑,说到这里时,又是十分哽咽,十分害怕。
她咬了咬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我只是想让木九公子尽快忙完,有空理理自己,想让您与陛下,也尽快回来,然后像以前一样,尽管时常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至少比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强……”
凉音的脸色十分复杂,许久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小画则是满脸泪痕,开口又道:“我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有那么严重,更没有想到,那会直接引起边境战乱,引的北漠攻城,包括落族攻城之事也根本没有想到,最后变成现
在这样,我有罪,真真罪不可赦……”
坐在床边的凉音一脸凝重,双眸空洞无神,“果然,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
小画吸了吸鼻子。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心生邪念,忽儿自私的将陛下不在东离的事情说了出去,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着,她又哽咽着道:“北漠没有攻城,陛下便不用出征北漠,而西璋也不会与南云发生战乱,是我的一时之错,让四国民不聊生,若不是我,四国也不会发生战乱,现如
今,每每看到那些难民,还有满地的鲜血时,我便觉得无比内疚,小姐,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