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音缓缓开口,尔后又平平淡淡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白柳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又道:“母女哪有隔夜仇?尽管您的外表已经变的十分冷漠,但臣相信,您的心里依旧十分柔软。”
凉音忽觉好笑。
“你为何会如此作想?”
大概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白柳也只是平淡的扬了扬唇。
“或许是一种微不足道的信任吧。”
凉音挑眉,“那你可知,我只要一个响指,就能让你死的极惨?”
白柳低了低首,没有说话。
见如此,凉音一脸平淡,心里却是杂乱无章。
看着眼前的女人,再次开口之时,却是带了一丝丝的分苦涩。
“说实话,你们都很厉害,每一个,都让我觉得十分熟悉,十分心疼,让我甚想相信,可又每一个都让我十分畏惧,让我不敢去信。”
说着,她又缓缓望向了白柳,“例如白国师你,我便总是在想,你这样的人,真真是个可以重用的,可你想的,从来不会写在脸上,就与我的母后一样。”
白柳的眸里闪过丝丝意味深长,半响才道:“如今臣的命就在公主手中,公主殿下可以信臣。”
“如何信你?如果,你是个不要命的存在呢?”
白柳的脸色微微一暗,一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她沉默,凉音倒也没有再继续,只是云淡风轻的站起了身。
“开个玩笑,国师不必往心上放。”
白柳低了低首,“公主总是如此调皮。”
她不语,却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主位旁边,看了看那张大桌子后,才轻轻拍了拍手。
“来人,笔墨纸砚。”
话罢,不过一会儿,便见无心将那些东西一一呈了上来。白柳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似是不太明白她拿那些做什么。
想是这般想着,她的脸色也越发凝重了些,看着一脸得意的凉音,心里便是特别的不畅快。
在一旁坐了许久的白柳心下沉重,看了眼笑盈盈的凉音之后,终是起身望向了南云桑水。
“三公主,臣当真没事,五公主并没有给臣下毒,臣自己的身体,自是十分在意,三公主的厚爱,臣心领了。”
南云桑水紧紧握拳,“白国师,你到底在怕她什么?”
白柳垂了垂眸。
“臣不怕,臣只是尊敬,就如臣敬您与皇后娘娘一样。”
说着,她又甚是凝重着道:“而且臣也并没有中毒。”
瞧着她那严肃的模样,就连一旁的凉音都快要相信她了,于是眯了眯眸子,心里忽地不知什么想法了。
而南云桑水也有些怀疑起自己了,沉思了一会儿后,才缓缓道:“随便你吧,日后你也别跟着本公主了,瞧着闹心。”
白柳蹙了蹙眉,却是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是……”
见如此,南云桑水又更加闹心了一些,瞪了一旁的凉音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她要出门的一瞬间,却是凉音又道了句。
“等等,三姐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南云桑水的心里莫名一酸,也未转头,只冷冷道:“做人留一线,再如何我也是你三姐!”
“可你瞪着我说我让你恶心的时候,怎就没有想起我是你的五妹?”她蹙了蹙眉,却是突然转身瞪着她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用失忆来掩饰你的水性杨花算什么?一会儿喜欢斯年,一会儿喜欢洛潇然算什么?你连孩子都流过了,还装什么高高在上?被人叫成毒
女,你还很开心了是吧?”
说着,她又满眸愤怒着道:
“别忘了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的!待你恢复记忆,看到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再想想你干过的那些残忍的事,你会不会无比羞愧?”
凉音的脸色微僵了僵,心里莫名怒不可遏。
又见她缓缓走到了自己跟前,尔后一脸凝重着道:
“有时间教育小屁孩,有时间欺负老百姓,有时间找老大老二,你怎么就没时间就找找你自己?你真以为大家都怕你吗?大家只是厌恶你,不屑你罢了!”
顿了顿,她又道:“白国师她不忍伤害你,所以有些事情,你做没做,别人也都不会知道,擦亮你自己的双眼吧,现在的你,可让人作呕了!”
凉音蹙眉,“那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去?什么都不清楚,就敢对别人指指点点,没有经历过我的事就扯大嗓子骂我的你,又能有多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