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最怕的一是离婚,二是属于我的那部分钱给了小三的孩子,以前我爸闹得凶,她就想了个折衷的招数,让我爸结扎以后再出去鬼混,外面飘多少彩旗也不会搞出人命,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爸是在我五岁那年搞出了儿子才同意结扎的,孩子生下来以后直接送到新加坡去了,养到我妈不能轻易弄死的年纪,最近才送回来。”
——包小三与抓小三,是有钱夫妻之间最漫长的战斗。
但再好的猎手也斗不过狡猾狐狸,而且往往低估了狐狸对于跟不同雌性.交.配的渴求。
尤雅雅她爹这么斗智斗勇只为生个儿子,都快赶上越王卧薪尝胆了,有这份精力,干点什么不能成事儿?
唐湖随手将果冻包装扔进茶几下的垃圾桶里:“……我能说句实话吗?”
“你说。”
“总感觉家里有个搞外遇的男人就像养了条泰迪狗,做完绝育手术以后扔出去,就能放心的让他胡乱交.配了。”
‘点亮金句:……’
系统提示恰如其分地到来。
唐湖听了半天,差不多算是听明白了。
要是搁到宫斗戏里,尤雅雅她妈就是后宫打胎大队的正宫队长,戴着红袖章走街串巷,一个妃子也别想下崽。
听起来很可笑吗?
然而这才是大部分传统女性的常见心态。
宁可把男人当成狗,家里至少也得养一只,大不了给狗绝育保住正宫地位,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单寂寞。
尤雅雅愣了片刻,缓缓点头:“好像就是这个道理,从小我就不明白我爸为什么都那个德性了,我妈还不肯跟他离婚,最初还以为她怕离婚之后养不起自己,后来才知道她拿着公司的股份,也根本不想离。”
唐湖想起初恋妹妹那副贼精贼精的德性,不禁有些好奇:“你妈是怎么把你教育成这个样子的?”
“人和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学习,我可不想长大了跟我妈一样成天满世界哭着抓小三,谁的日子过得好我就跟谁学呗。”尤雅雅的哭噎还没缓和,吃东西时果然噎着了,打着嗝儿解释,“咕……咕!我爸在外面彩旗飘飘,小日子过得美着呢,那我肯定得跟他学习。”
真是简单粗暴的实用主义精神,不过总比守在家里自怨自艾强。
唐湖觉得自己也需要学习一下,刚要开口,却听见尤雅雅惊天动地的哭声!
“呜哇——!但现在我爸把那个小东西接回来了,还打算放到主宅里养着,我该怎么办?阿湖,你帮我拿个主意好不好?”
尤雅雅早就在双亲日复一日的战争里磨掉了对亲情的幻想,只是难过那个弟弟进了门以后,这个家对她最后的一点意义也没了。
心有戚戚焉,她哭的是自己的未来。
“莫非你想拉着他搞豪门宅斗?”
唐湖剥了根黑糖棒棒糖含在嘴里,无奈地叹气:“说句实话吧,其实我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一堆,最近才觉醒了宅斗天赋,自保有余,怎么指点别人就束手无策了。”
她充分理解尤雅雅的为难,毕竟唐父的想法也跟她爹差不多,只是唐父还不够有钱,所以找不到人愿意为他生儿子,只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女儿身上。
“不斗不行,这么多年我爸都只给我钱,从来没说想让我接手公司或者分股权,肯定打算留给那个小的。”尤雅雅双手捂着脸,沉稳的声音从指缝里渗出来,“幸亏我多想了一招,用他给的钱出道,总算没有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他还以为我折腾这些只是为了出名呢。”
传统家庭常用的财产分配法则一贯如此。
给女儿一点钱,给儿子不动产,幸亏尤雅雅的出身还算豪门,但如果她家里只有一套房子,现在就得听尤父念叨“这套房子得留给你弟弟娶媳妇,你迟早是要出嫁的,去生个孩子争取让老公在房子上写你的名字吧”。
——谁要是跟现在的唐湖说这种话,她非得把对方的名字写在死亡笔记上不可。
“你刚才说,你弟弟已经接回家了?”
“是啊,我妈反对没用,刚刚打电话就是在说这件事,小三可以一辈子不进家门,但是那个孩子肯定要分走继承权,连我奶奶都帮着劝。”尤雅雅肿起的眼睛里藏着恨意,“你一刀捅死他行不行?”
“不可能。”唐湖果断拒绝,“杀人犯法,而且现在法律规定了,非婚生子女和婚生子女有同等的继承权,只要亲子鉴定结果能证明那个种儿是你爸的,你就拿他没办法。”
尤雅雅的弟弟是小三生的孩子,按照道德学家的标准应该和荡.妇破鞋一起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不过道德只能用来约束自己,总不能婚前追求自由勇敢,等领完那个红本本立刻自诩正宫大房,跑步回归大清。
尤雅雅拍了她手臂一下:“你是在帮他还是在帮我,虽然你说的话有道理,不过我现在不想讲道理。”
“遵守法律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舆论谴责只能做锦上添花,但在合法合理的规则下,也不是拿他没办法。”唐湖话锋一转,大脑里隐约冒出一线熟悉的记忆,“有句话虽然很俗,我还是得提醒你,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你先别轻举妄动,起码不要在明面上和你那个弟弟过不去。”
“为什么?”尤雅雅迷茫的眯起眼睛。
“……”
唐湖默默思考该怎么解释。
她刚刚想起的,其实是尤雅雅在这件事中遭遇的未来,不过因为从前那个时候两人已经不怎么合作了,所以记得不是特别熟悉。
初恋妹妹出道以来的人设就是白富美,突然被爆出有个弟弟也就算了,弟弟还不是亲生的。
一时之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群众纷纷发动嘲讽技能,说她是个装出来的白富美,没事儿还老演玛丽苏,本质上不过是颗苦情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