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湖难以置信地扭头去看乔乐仪。
乔乐仪低声解释:“习惯就好,你别看他长得跟杀手似的,其实特别唠叨,我已经听好几年了。”
这还不算完。
赵昊分别从六个方面阐述吃夜宵的危害,引证比写论文还详实,见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才淡淡放两人离开:“熬夜会长黑眼圈,你们赶紧回去睡觉,记得睡前敷个补水面膜。”
“是是是,您说的对。”
唐湖一直被大佬的威严钉在原地,闻言终于挪动身体,战战兢兢地走向门口。
不怕敌人凶,就怕敌人苦口婆心地讲道理,最关键是赵昊居然说得字字在理。
她拍完那个成功的长镜头以后灵魂有点儿飘,后知后觉地想起深夜吃东西的危害,而且进组以后没时间运动,暴饮暴食太容易反弹,还是不跟着二乔一起浪了。
待出了门,白至理轻轻揉着听出老茧的耳朵,突然不放心地问:“你跟他一起吃夜宵,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你见过哪对恋人是因为吃麻小而勾搭上的?”
唐湖回味着小龙虾麻辣鲜香的味道,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虽然有过男朋友,但回过头来想,不觉得和许明宣之间的关系是爱情,最多就是被pua老手套路了,干过一段愚蠢的事情,想起来这个人心绪不喜不悲,甚至还想踹两脚。
不过再怎么愚蠢,都是她的一部分人生,只许面对,不许逃避。
目前她只想好好拍戏,没时间考虑别的,炒绯闻炒成真爱的情况也有,但她跟二乔掉起节操一个比一个快,不掉节操的时候多半在讨论今天吃点啥,别说擦出火花了,连浪漫的气氛都感受不到。
假戏真做?
还是算了吧。
白至理突然伸手,像个大哥哥一样揉揉她的头顶:“唉,没想到我带的是‘别人家的孩子’,你太让人省心了,还是偶尔任性一下,明天有空给你买木糖醇蛋糕,白天吃哦。”
“白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健身房撸铁了?这一巴掌按在我头上,差点把我脑袋拍进腔子里。”
一个在健身房推举50公斤的可怕男人,还是不要做摸头杀这种高危举动了。
唐湖侧头躲开,回到房间洗了个澡,遵循管家婆赵日天的要求敷了个补水面膜,陷入安稳的睡眠。
没过两天,她手指上的伤口便已结痂,就算拍剧情里自残前的镜头,往伤口稍微打点粉再借位一下,不给左手特写便看不出穿帮。
今天拍的对手戏尤为重要,‘阿花’与‘阿湛’互相试探,刺猬般的男女终于正式确定彼此心意,所以要来一场[哔]戏。
没错,[哔]戏。
事实上,楚鹤的所有片子里都有类似桥段,说是喜欢拍[哔]戏吻戏的福利导演也不为过。
但扯起艺术这面大旗,他完全有能力将香艳的戏码拍得旖旎而不下流,甚至让观众看得泪流满面。
至于唐湖,在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段剧情,所以并未表现得太尴尬,演员在镜头前的身体没有隐私,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而已。
而且拍这种戏码,并不像观众想象的那样,可以搂着一个模样不错的男人尽情占便宜。
首先,镜头里虽然只有两个或多个人——当然,[哔]戏的具体参与人数要看导演剩多少节操,但镜头外可是满满的灯光师造型师摄像师,别说在众人围观下开始享受,就是入戏都困难。
而且同一个镜头或许要ng好几次,跟再帅的男性演对手戏,重拍次数多了也只想打爆对方的脑袋。
所以唐湖哪怕拍[哔]戏,最期待的剧情也是[哔]尸。
片场重新布置了一遍,将‘阿花’的家装点得极其温馨,她披着浴袍坐在旁边看剧本,等导演发话。
“助理清场,你们找一下状态。”
楚鹤吩咐无关人等离开,冲她招了招手,示意拍摄正式开始。
唐湖脱下浴袍,里面的衣服倒没有太暴露,穿着吊带和短裤走向床上,找到主人公的心态变化。
‘阿花’失去父亲,在惶惶不安中成长,仿佛一朵生在墙角的不起眼的小白花,每当狂风骤雨来袭,便只有风雨飘摇。
‘阿湛’发现了她,静静驻足,她以为那是个能遮风挡雨的人,却不想他只是路过而已。
“action!”
唐湖听见信号,慢慢跨坐乔乐仪腰间,半张脸被凌乱的碎发遮住,只有红唇格外明显。
乔乐仪立刻仰头,在她耳朵上留下若即若离的吻,却说:“你还是离开吧。”
他全靠作为演员的那点敬业心才能入戏,毕竟在电影里讲究什么绅士风度,才是不敬业的表现。
唐湖弓起脊背,喃喃着祈求:“不要拒绝,至少现在,千万不要拒绝我……”
日就日吧,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但这是一部文艺片,哪怕[哔]戏也要有推进剧情的台词。
乔乐仪枕头旁就是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他的余光却忽视所有干扰,专注地盯着唐湖。
演技这么好的‘阿花’,为什么‘阿湛’要抛弃她?
他侧头压下心底的胡思乱想,挣扎着将她推开,表现出男主角的习惯性逃避。
下一秒,唐湖隐忍的情绪爆发开来,扯着他的衣领如狂风暴雨般质问:“你要去哪里?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坐了一年牢,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从来都不介意……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她的声音卑微而可怜,眼底却燃着一簇火苗,将他灼烧殆尽。
乔乐仪完全被她代入戏中,张了张嘴,足足五秒,却没说出一句台词。
“cut!”
楚导不满的声音从场外传来:“二乔,你干什么呢?”
乔乐仪回神:“我——”
零ng小王子,年青一代的演技巅峰,竟然在床上被人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