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都知道秦容在县考中得了榜首,他的学识无人敢去质疑。
郭老爷子虽然心有不忍,但他不是只有郭金斗一个孙儿,他还得为其他的子孙着想。
他摆了摆手,无力地说道:“这些事儿我管不了了,你们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他不顾秦香芹苦苦哀求,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走出东河庙时,郭老爷子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本就已经花白的头发,此时更是连一丝黑色头发都没有了。
反正这次请来的几位长辈之中,就有郭姓族中的老人,所以就算郭老爷子走了也不碍事。
但秦容还是叫住了他。
“郭老爷子请留步。”
郭老爷子不得不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
“郭金斗已经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那么秦香芹呢?”秦容已经对秦香芹厌恶至极,连小姑都不愿喊,直呼她的姓名。
闻言,秦香芹不禁抖了抖,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郭老爷子的身形已经佝偻下去,看起来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垮掉的可能。
如非必要,秦容其实并不想将他逼到这个份上。
但此事牵扯到唐蜜,他不能让媳妇儿白受委屈,他必须要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他不在意被人说他咄咄逼人。
这么多年来,他饱读诗书,努力考取功名,为的不就是能够保护家人吗?此时此刻,他绝不能心软退缩!
郭老爷子的表情非常惨淡:“你希望我怎么做?”
秦容:“秦香芹犯下盗窃之罪,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按照规矩,你们郭家是应该休妻的。”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尤其是秦香芹,她惊恐地尖叫出声:“不!我没有偷盗,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休了我!”
若真以盗窃之罪将她休弃,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河东庄里有五百多号人,王、周、李、郭四个姓氏的人最多,作为本地的大姓,他们各自建有祠堂。
除此之外,村里还有个东河庙。
说起来,这个东河庙的由来还挺神奇的。
东河庄靠河而居,以前每到夏天,河流就会涨水,洪水淹没村庄,几次下来,村民们苦不堪言。
后来有幸得到高人指点,村里人凑钱在河边建了东河庙,庙奉河神。
也不知道是河神起了善心,还是凑巧赶上了好年月。
从那以后,东河庄就没有再发过洪水。
东河庙的香火也这样被一代代传下来,常年不断,后来还演变成了村里处理重大事务的场所。
村中若是有人犯了重大错误,村长和里正就会召集村人,在庙中进行审理解决。
王长胜一路小跑,到郭家时已经气喘吁吁。
他刚迈进门,就看到秦镇越和秦容也在郭家,不由得非常意外。
双方打了声招呼。
王长胜没有刻意避开秦家父子,他直接向郭家人说明了来意。
得知唐蜜被欺负,秦镇越和秦容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很想立刻就回家去看看唐蜜怎么样了,但最后还是理智地选择留下来,他们要跟着郭老爷子一起去东河庙,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个怎样的解决办法。
郭老爷子知道郭金斗性子混得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却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他被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拍了下大腿:“逆子啊!逆子!”
东河庙里聚集了许多人,除了被请来的几位村中长辈,还有郭家和秦家的人,以及许多围观的村民们。
为了不妨碍里正办事,村民们都站在庙门外,他们伸长脖子往庙里张望。
郭金斗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旁边还跪着披头散发的秦香芹。
秦香芹一看到郭老爷子来了,立刻就扑过去求救:“爹,您救救我们啊!我们是冤枉的!”
郭老爷子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骂道:“人赃并获,你还喊着冤枉?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秦香芹只得呜呜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