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舟见我脸色不太好,便要下逐客令,“多谢秦总送我妹妹回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不送了,改天再谢!”
秦子墨不给面子的说:“我可不要你谢,我要她谢,至于怎么谢,我还需要好好想想。”
面对这样的咄咄逼人,我羞愤难当,没好气的说:“快走吧你!”
陈季舟扶我进屋,手在我额头上探了一下,“怎么这么烫?有没有去过医院?”
我摇摇头,“淋了点雨,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陈季舟没问我为什么会淋雨,看着还在院子里四处闲逛的人问,“外面那位先生是你朋友?”
“你为什么不觉得他是秦子铭?”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陈季舟跟秦子铭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生分才对。
“长得确实很像,不过神态举止相差甚远,体型也不同。”陈季舟收回视线,“哥哥还是弟弟?”
……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着自己当初被他们兄弟戏耍,只觉得自己傻的冒泡,“秦子墨,秦子铭的弟弟。”
陈季舟点点头,“干什么的?”
我没细想他问这个做什么,顺口答道,“一家高级夜总会的老板。”
听到这个答案,陈季舟有些意外,“你们关系很好?”
“没有,完全没有!”虽然不知道陈季舟为什么这么问,可我觉得这个一定要解释清楚。
陈季舟显然不太相信,关系不好会眼巴巴送你回来?
我这会儿还发着烧,脑子没那么灵光,没有看懂陈季舟探究的眼神,也没注意到某人还在外面逛花园。
“你怎么没回南京?我以为你走了。”
“本来打算回去的,白天打你电话没人接,有些不放心。”
“手机进水了。”
我抓过旁边的抱枕,想着早上发生的事,惭愧和难受齐齐朝心口涌来,“大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是吗?”
陈季舟没有隐瞒的点头,“上次见到朱总和秦总,就聊了一下,发现大家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就……”
所以就联手了,可惜我毫不知情,不然今天打死都不会去那里。
冤吗?
其实也不冤,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搞出来的,即使中途退出,也无法抹去之前的痕迹,以及对他造成的伤害。
“大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陈季舟谈一谈,我觉得他应该可以理解我。
陈季舟眼皮一抬,以及猜到我要说的话,“跟陆周承有关?”
看到我点头,陈季舟又说:“想把董事长的位子让给他?”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大哥,对不起,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可我已经想通了,以前是我太偏执了,一心想着报仇。”
陈季舟直截了当的问我,“为了陆周承?”
我没有回答,可答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还说脑子里装的不是草,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人?”
被人这么直白骂蠢,我却一点不生气,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我要是不蠢,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很累,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没力气再讨论这件事,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会儿?”
秦子墨这个人简直没有生活常识,捡了病人不送医院,脚上长水泡居然要动刀。
神经病啊!
看到他手里的刀,我吓得魂飞魄散,拉过被子挡在身前,“你别过来。”
“不过去怎么给你治伤。”
秦子墨脚步一动,我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秦子墨有些傻眼,刀背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真想把你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不过这么一哭还是有用的,秦子墨放弃用刀,抓着我的小腿搁在自己腿上。
我想把腿收回来,结果这人一个眼刀甩过来,“别动,扎错地方我可不负责任。”
看着他手里的针,我小心的咽了下口水,“那个,我怕疼。”
“怕个屁!”骂完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恶劣,又亡羊补牢的加了一句,“水挤出来就不疼了。”
话是这么说,可听着怎么这么瘆人呢?
我很想拒绝秦变态的好意,可他手劲太大了,跟个钳子似的抓着我的脚踝,用针将水泡一一挑开。
一开始我真挺怕的,主要是对容嬷嬷的印象太深刻,想想都头皮发麻。
好在他的动作很轻,我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疼就结束了,没看出来这人还有做护工的潜质。
除了脚底的水泡之外,脚后跟的地方还磨破了一大块皮,秦子墨不知道撒了什么在上面,撕开创可贴一边一个。
“好了。”
腿被丢开的时候,我没有跟刚才那样咋咋呼呼,只是心里觉得别扭,不敢去看秦子墨。
可即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道视线,如有实质。
吃不消被人这样盯着,我扯过被子盖在脑袋,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还有点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睡吧睡吧,缺心眼儿的傻猴儿!”
感觉到那只手掌隔着被子拍了拍,我心头狠狠一颤,一口气憋在胸口,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敢拉开被子透气。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不舒服是真的,可睡一会儿是假的,既然都醒了,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衣服不知道被他扔哪里去了,衣柜里只有男人的衣服,比身上的睡衣强不到哪里去。
我找了一圈终于放弃,忍着疼走到门口。
秦子墨听到声音回头,视线在我脸上绕了一圈,“出来干什么?要上厕所?”
“……”
我脸颊发烫,却也只能在心里骂他。
“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秦子墨朝茶几上一指,我看到了自己的手机,连忙瘸着脚走过去。
淋了那么久的雨,手机还能用才怪。
试了几次发现开不了机,我当机立断的向变态寻求帮助,“我的手机坏了,能把你的借我一下吗?”
秦子墨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的眼神带着挑剔,“什么好处?”
借个手机还要什么好处?
我心里腹诽不已,面上却不敢让他看出来,虚以为蛇的假笑着,“我付话费?”
秦子墨不接受这个条件,翘着二郎腿讽刺道,“你脑子里装的是草吗?你觉得我会缺这点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