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在封艾窒息的边缘松开了手,封艾仿佛从淹死的边缘脱生,喘着难听的粗气,像是破风箱。安德鲁见状,眼里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暴戾的气味简直要从眉头溢了出来,猛地提起封艾的领口,将封艾轻轻松松贴着床脚拎起一截:
“害怕了?知道错了?后悔了?说话啊!还是说,你已经害怕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渣滓!”
安德鲁猛然松开手,封艾跌落在地,虚弱地喘息着,咳嗽了几声,终于艰难出声道: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
封流偷偷摸摸地伸出手来,摸向了餐桌上的一片培根。一根叉子以恐怖的速度掠过光和影落下,扎进了他食指与中指的缝隙之间,尖头的部分插进了桌子里。
封流浑身冷汗涔涔,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跳脚道:“会死的啊!”
对桌的唐唐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既然知道会死,你为什么还要伸手?”
封流嘴角抽搐了下,擦去额头的冷汗,殷切道:
“只是吃块培根而已,不至于真的要捅死我吧?”
唐唐端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眼神上挑,瞥了一眼封流:
“至于。”
封流无奈地抓了抓头上乱蓬蓬的长发,叹气道:“至于吗?不就是晚回来一点而已吗?他不想吃饭我想啊,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啊小祖宗,封艾那小子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偶尔晚归一下也情有可原的吧?”
说到封艾的名字的时候,唐唐的上半身依旧是巍然不动,桌子下面的双脚却是翘起了二郎腿,频率极高地抖了起来,脚后跟不断地点在地上,在狭小的饭厅里听起来格外怪异。
封流用余光瞥了一眼唐唐,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促狭,转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点燃一支塞到了嘴里,阴阳怪气地叹道:
“你也不用整天担心那些有的没的。疯小子十七八岁人了,什么事都能自己处理的妥当,所以路上出车祸了啊,干活的时候被机甲砸成了肉泥啊,被黑社会抓去贩卖了器官啊,走路不小心摔跤掉进了井里啊……这些事情都是不存在的。”
封流说出这长长一串话来,每提出一个假设,唐唐抖腿的频率便又加剧一分,感受到桌对面的强烈杀气逐渐弥漫,封流在千钧一发之际来了个急刹车,总算是让唐唐腿不再抖了。
封流又抽了口烟,话锋一转,开始在死亡的边缘不断试探:
“但是,转念一想,这小子恰恰是开始发春的年纪,所以晚回家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成自然的,说不定今天就是因为遇见了谁家的大姑娘,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的……”
唐唐腾地一声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口处走去。封流挑高了眉头:“妮子,你这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