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袋子里装了半袋不知什么东西,袋子口扎的紧紧的。
安小满过去,隔着袋子摸了摸,判断不出是什么,就问她爸:“爸,你拿回来的是什么?”
“那是蝎子,你别乱动!”
蝎子??!!!
安小满吓的立即跳来,离那个袋子远远的。
安建成回过头睨了她一眼,带了点笑意,“那些都是死的,不用怕,已经处理过了。”
哦,原来是死的,吓死她了,她以为那是半袋子活蝎子,她最害怕这种长很多腿的东西了。
她爸不是去翠山准备看看收山货吗?怎么抓了半袋蝎子回来了??
“爸,你抓蝎子干啥?”
“去翠山的路不好走,山货运不出来,但是翠山上有很多蝎子,我就抓了一些,明天拿到县城的药店药材公司去看看能卖了不。”
翠山是座石头山,山里有几十种药材,也有蝎子、蛇等,一到晚上,用手电筒一照,就会发现那石头缝下面趴着许多蝎子。
用镊子夹着蝎子的尾巴将它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空罐头瓶子里,手快的人,一个小时能抓上百只。
当然,这些蝎子可不是安建成一个人去抓的,这是他收购的,他抓蝎子没有经验,又怕被蝎子蛰到,所以抓的很慢,连翠山当地的小孩都比不过。
因此他就发动了翠山的孩子们晚上上山抓蝎子,只三天的功夫,他就收购了小半袋,这个比收山货轻省多了。
安小满想到了什么,跑去西耳房,偷偷从空间拿出两串葡萄,进了厨房说:“爸,这是我同学家的葡萄,她今早给我带到学校里的,你尝尝,很甜。”
安建成看了看,那葡萄看上去很大很诱人,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分泌口水,他收回视线,说:“我在翠山天天吃葡萄,这个你洗了跟……”他想了想,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就说,“跟那个孩子一起吃了吧。”
“我们中午已经吃过了,这个我存着给你的。”
自从那天安小满发现了空间的葡萄树可以一天挂一次果之后,她连着两天做了实验,发现这颗神奇的葡萄树,每次最多挂七串。
如果她把葡萄全部摘下,葡萄树第二天就结七串,如果她只摘六串,葡萄树第二天就结六串,加上前一天没摘的那一串,总共七串,总而言之,就是这颗树上就只挂七串葡萄,不管摘几串,第二天就结几串,不摘就不结。
还有她拔下来的那一方药草的地方,竟然跟这颗葡萄树完全不同,都两天了过去了,那地方啥都没长出来,而且被拔下来的药草还十分新鲜,就跟刚拔下来时一样,真是奇怪。
看来靠着那些药田发家致富是不可能了,安小满心底有些失望。
她将一颗洗好的葡萄递到安建成嘴边,安建成看着懂事的女儿,心底也暖融融的,他吃了一颗葡萄,果真特别甜,就道:“那一串你们端出去在外边吃吧,我吃一串就行了。”
安小满没有再追着她爸喂葡萄,反正这个东西她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她爸现在也不去煤矿下井了,可以慢慢调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林无恙一直安静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父女俩说话,他眼底无波无澜,心里却有些失落,安小满她爸回来了,他今晚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吧,又要回去他那个冰冷的空寂的家了。
安小满端着葡萄出来,见林无恙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进来时的姿势,她拉着他坐在石台子上,笑问:“你饿了没?我下午给你留的锅盔你吃了吗?”
林无恙点了点头,无声的揪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今天星期五,一大早崔所长就骑着他的二八杠来所里上班,离派出所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看见派出所门口围了好些人,有吴老七等几个他那天在老吴家见过的人,还有个年轻的小伙肩膀上扛着摄像机。
崔所长心里一沉,老吴头死而复生这件事才过去三四天,看来已经惊动了电视台了,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县电视台还是市电视台。
有人眼尖的看到了他,喊了一声:“崔所长来了。”
立即,人群骚动,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拿着话筒,拽着长长的线,小跑着向崔所长这边过来。
崔所长下了自行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不着痕迹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顺了顺被晨风吹乱的发。
那记者姑娘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他面前,崔所长还没来及看看清话筒上的电视台标志,那话筒就直直的戳到了他嘴边,要不是他迅速向后躲了一下,差点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崔所长您好,我是县电视台的记者,听说四天前这个村子有户人家的老人过世了,下葬之后却离奇的死而复生,第二天又自己回到了家,我们电视台也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想请问您,这个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咱们派出所查出来那个刨坟的人是谁了吗?”
这记者姑娘说话抑扬顿挫又语速极快,噼里啪啦,都不带停顿的,她把这么长一大段话都说完了,人群才陆续围了过来。
崔所长挂上职业亲民的微笑,说道:“这件事情,当时我们所接到报案就立即过去老吴家了解情况,去塬上勘察现场,已经将嫌疑人拘留,目前已经确定,嫌疑人顾进喜就是刨老吴头新坟的人。”
“我们已经了解到,您说的这位嫌疑人顾进喜有精神病史,那他在刨坟的时候是处于清醒状态还是精神失常状态?”
“恩,是这样,顾进喜确实有精神病史,会时不时的犯病,他这个情况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知道。目前我们初步断定他当时刨坟的时候应该是处于精神失常状态,因为他清醒了以后,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不过,我们找到了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您可以透露一下目击证人的姓名吗?”
崔所长笑着摇摇头,说道:“目击证人是两个小孩子,我不方便透露他们的姓名,希望你们也不要去曝光他们,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记者姑娘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您能说说顾进喜刨坟的具体情况吗?他是怎么知道吴成刚的父亲其实还活着的?”
“前面不是说了顾进喜有间歇性的精神病吗,他其实并不知道老吴头死没死,只是他当时处于精神失常状态,精神病人的思维是我们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我们猜想,如果当时那里不是老吴头的坟,是别人的坟,估计他也会刨的。正好当天村里有两个小孩贪玩,跑到塬上去打野核桃,就看见了顾进喜刨坟这一幕,但是两个孩子离的远,只以为他在挖坑。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个精神病,因此当时也没当回事。第二天,这两个孩子又去塬上打野核桃,结果再一次碰到了顾进喜,还差点遭了正犯病的顾进喜的毒手。”
崔所长这话不但是给记者说的,也是说给人群中的吴老七等人听得,他既然决定了要保住两个孩子,总得要给吴老七他们一个交代。
“那您的意思是,其实这个顾进喜就是歪打正着,救了一条人命,是这样吗?”
“不错,事实就是这样。”崔所长笑眯眯道。
“那我们能采访一下顾进喜吗?”
“这个恐怕不能,顾进喜现在还处于精神失常状态,在我们所的拘留室锁着,唯恐他出来再伤人。”顿了顿,崔所长又大义凌然道:“维护一方治安,保护人民群众的安慰,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
那记者姑娘一听刨坟之人还正在犯病,她也不太敢凑上去,但是她和摄像小哥两个,天还没亮就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不就是为了挖出这个震惊世人的大新闻么。
之前她还寻思着这个刨坟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预知的能力,结果原来是个精神病,一切都不过是巧合而已。
现在刨坟之人不能采访了,她其实很想再去采访一下目击证人,无奈崔所长不愿透露姓名,她和摄像小哥只好不甘心的跑到塬上,对着老吴头的那个坟坑一阵猛拍,匆匆回城里去撰稿了。
记者走后,吴老七走过来,对崔所长客气道:“崔所,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人群中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狠狠道:“果然是顾三那个杂碎!”
崔所长道:“怎么说呢,虽然刨坟这事十分缺德,但是顾三这次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