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敏娜抿了抿唇,望着他。
“我们是一个大家族,旁枝繁多,牵扯到的利益就更多。我可以为了我自己而做您的仆人,但是别人也有权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拼搏。现在家族利益受到了威胁。尽管我不能做什么,但是我也无权阻止别人的努力。”
“所以你家族的作为和你并没有关系?”
阿尔伯特叹了一口气:“薇莉,我一直在尽力协调其中的关系,我真的尽力了。如果你什么都不会做的话,那么,至少不要指责我。”
“你的家族到底有什么打算?”威廉敏娜唤住了他,“就这样和汉斯博格僵持下去?”
阿尔伯特转过身来,注视着他。
“塞勒伯格家族的私人部队,是得到了你的御令保留下来的。汉斯博格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只是针对塞勒伯格,也是在针对你,我亲爱的妻子。如果你真的想让这个事情停下来。那么,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威廉敏娜也站了起来:“如果你们相信我,那么就应该知道汉斯博格动摇不了我的这道御令。”
“如果你相信我,那么你也不会纵容汉斯博格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完,阿尔伯特略一欠身,转身离开了晨室。
威廉敏娜精疲力竭地吁了一口气,坐回沙发里。
辛西娅耐心地等里面安静了一阵,才推门进去。
“陛下,汉斯博格来电话,希望您允许他来觐见。”
威廉敏娜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听到汉斯博格这个名字,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欣喜的笑容,反而皱紧了眉头。
“那我告诉他您现在不方便。”辛西娅机灵地说。
“不了,辛西娅。”威廉敏娜最终还是软化了,“告诉他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用午饭。”
“是的。”
“还有……亲王殿下去哪里了?”
“他调了车出宫了,陛下。”
威廉敏娜不需要猜就知道阿尔伯特是回塞勒伯格家了。现在对他们俩来说,冷静一下的确也是最好的办法。
米伦德瓦公爵夫人看着儿子大步走进大门,惊讶地放下手里插了一半的花。
“你要回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要在家里吃午饭吗?就你一个人?”
“当然是我一个人,妈妈。”阿尔伯特吻了吻母亲的脸,“午饭我想吃烤小羊排。还有,父亲呢?”
“在书房里研究他的那些昆虫标本。”公爵夫人说,“你看起来真是累坏了。看样子出访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玛丽,中午开一瓶香槟,我们要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我的儿子结婚以来第一次和妻子吵架了。”做母亲的狡猾地挤了挤眼。
“妈妈!”阿尔伯特惊讶地叫起来。
“哦,得了,我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公爵夫人拍着儿子的肩膀,“你刚才气急败坏地走进来的样子,就和你父亲同我吵完架后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他总是带着那种表情甩门而去,一个人跑到花园里抽烟。”
“拜托,妈妈。”阿尔伯特啼笑皆非。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公爵夫人不以为然,“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其实吵架才是夫妻两人真正开始过现实生活的开端。很多夫妇在蜜月的时候就开始吵。你们俩能坚持到现在才吵,我觉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来一切都在我英明的母亲的意料之中。”阿尔伯特笑了起来。
“噢,我的儿子,也许我不懂政治上的事,但是婚姻和家庭方面,你母亲我可是一名专家。”
“那么,有您这么一位专家,我还有什么需要发愁的呢?妈妈,你怎么不去继续把花插完?我去找父亲。”
阿尔伯特敲门走进书房。公爵正在给一只仙女虫粘翅膀,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这个时候回家,宫廷里出了什么事?”
“宫里很好。是我和威廉敏娜……”阿尔伯特望着心不在焉的父亲,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一点夫妻间的争执罢了。”
公爵终于粘好了昆虫翅膀,直起了腰,望向他的儿子。
“是为了大选的事吧?我还在想,以她的年纪,能忍耐这么久,可相当不容易。换成其他女人,大概第一天就会冲着你嚷嚷了。”
阿尔伯特苦笑了一下:“我早就见识过她非比寻常的忍耐力了。她是个非常坚毅的女人。”
父亲打量着儿子:“她怎么说?”
“她没有明确表示。但是她从情感上明显偏向汉斯博格。而且她觉得我不信任她。”
“信任是互相的。”
“我也是这么回应的。”
“然后你就到我们这里来了?”
阿尔伯特用沉默作为回答。
“噢,年轻人。”公爵摇了摇头,“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妇能怎么处理这样的矛盾呢?我本来也不应该对你们有太高的期望。婚姻这门课可没有实习期。”
“我们会很好的,父亲。”阿尔伯特郑重地说。
“我相信你,儿子。”父亲说,“那你现在的看法是……”
“我会保护我的家族,父亲。”阿尔伯特说,“这关系到家族的将来。汉斯博格想将我们连根拔除,我不会允许这个事发生。”
公爵有些惭愧地说:“让你牺牲前途,还有承担责难,这一直让我非常愧疚。”
“请别总把我当成牺牲者,父亲。”阿尔伯特笑了,“我对亲王权利很满意,而且我娶到了女王做妻子。”
“既然你看起来并没有真的和她置气,那为什么不留在宫里哄哄她?”
“冷静一下会比较好。而且我出访回来后还没有回来好好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