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柄千似乎也猜到了结果,冲过去抢过陆健手中的报告一看,老脸一会青一会白,猛地转身指着胡丽文大喝:“你竟然敢骗我!”
“啊——”胡丽文吓得几欲崩溃,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陆健回过神来,冲到母亲面前急问:“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化验报告上显示我和爸没有血缘关系?”
胡丽文拼命摇头,没有回答他。
“院长,是不是弄错了?”陆健转头看着院长问。
史密斯指着陆健很不友善地问:“doyoudoubt?”
“不,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会不会是送检的时候拿错了血样儿?或者……或者……”陆健着急地想着借口,想着一切可能产生错误报告的事件。
院长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是我和史密斯教授亲自做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陆健摊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儿子?如果不是父亲的儿子,他是谁的儿子?
陆康冷眼看着这一切,嘲讽道:“真是好笑,陆柄千,你竟然抛弃自己的孩子,帮别人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简直是一场大笑话,哈哈哈……”
陆柄千紧紧拽着化验单,额头青筋鼓起,牙关紧咬,如同一头受伤的豹子,冲满了攻击和杀伤力,他一把将化验单甩在胡丽文脸上,冲向前掐住她的脖子,怒喝:“胡丽文,你真有种,真有本事,真厉害啊,竟然骗了我三十多年,你说,小健到底是谁的儿子?”
他怎么会想到,陆健竟然不是他的儿子,他太混账了,抛弃了苏惠母子,竟然帮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让他情何以堪?这口气他又怎么咽得下去?
“我也是没办法,柄千,我也不想的,你原谅我吧!”胡丽文哭求道。
陆健扑过去:“爸,爸,你先听妈说,你不要这样!”
“你走开!”陆柄千推开陆健,掐住胡丽文的脖子大声喝问:“你说,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快说!”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现!
野种二字犹如一万利刃狠狠插进陆健的心窝,他诧异而悲痛地看着父亲,三十多年了,父亲虽然对他严厉,但却是极其宠爱的,如今,他竟然骂他是野种!
这两个字以前是他和母亲经常骂陆康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回到了他的身上,这是报应吗?
“是那个我跟你说过,甩了我的男朋友的,我得知怀疑的时候,他就消失了,我家里管得严,我怕被他们知道,所以才设计了你!”胡丽文艰难地说。
设计,竟然是一场设计!
陆柄千悲愤交加,红着眼睛:“那次聚会是你事先就安排好的?等着我往里钻?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我知道,我听人说过,你人很好,对女人特别好,所以我才选你的,柄千,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胡丽文哭求。
陆柄千猛地松开她:“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害得我和苏惠好苦,你害得小康好苦,像你这种无耻恶毒的女人,碰你一下都脏了我的手,你滚,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带着这个野种给我……滚!”
“爸——”陆健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不走,我这辈子都是您的儿子,我只认你这一个父亲,爸爸,别不要我!”
陆柄千挥苍蝇一般挥开他:“我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小康,你们母子骗了我数年,看在这些年相处的份上,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但是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绝不会再念旧情,滚,滚!”
“柄千,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夫妻三十多年,哪怕小健不是你的骨肉,我们之间的亲情还在呀,你这样将我们赶走,你让我们去哪里?柄千,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留下我们母子吧,就算是……就算是赎罪,好不好?”胡丽文跪在陆柄千脚下,拼命地求道。
陆柄千发现自己与陆健说话忽略了陆康,赶紧道:“你得像你大哥学习,他身体多好,一点看不出疲累感。”
“是,他是医生,又常锻炼,自然身体比我好!”陆健这次倒没反驳父亲对陆康的夸赞。
陆康如同未闻,低头沉思。
陆柄千见现下四处无人,他们三父子可以好好说说话,便找话题出来说:“小康,过几天是我的生日,但是爸不想大规模地过,我们一家人在家里庆贺庆贺吧!”
“方方在学做蛋糕,到时候让她做一个蛋糕来吃!”陆健说。
陆柄千点头:“这个好,自己做的更有意义!”
“喂,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你觉得好不好?”陆健难得不刁难他,他倒好,一句话不说,装什么酷?
陆康淡淡看他们一眼,说:“我没意见!”
今天之后,留在陆家的不知道是谁,现在商量一起过生日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一家人过,到时候爸亲自下厨做几道好菜,我跟你们说,爸以前可是厨师,做的菜可美味儿了!”陆柄千高兴地吹起牛来。
陆健笑道:“可不是,爸的手艺很好,你还没尝过吧?”
“命不好,哪能吃到?”陆康冷漠地说。
陆柄千一愣,立即道:“以后爸天天给你们做菜,到时候我们去开个小饭馆怎么样?”
在官场打滚了多年,勾心斗角累了,想过点平静的小日子了。
“哈哈……”陆健大笑:“我能想象爸围着围裙炒架的样子,一点也不威风了!”
陆柄千笑着点头,目光飘远,不威风有什么关系,能平静地享受着温馨的亲情便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父子两个说得十分开心,把未来憧憬得一片温暖惬意,陆康偶而不咸不淡地答两句,气氛还算容洽。
“妈怎么还没回来,我肚子都饿瘪了!”说得口干舌糙,陆健这才想起母亲一去不复返。
陆柄千一提到胡丽文眉头就拧起来:“她做事越来越离谱了!”
“爸,妈或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也不是太饿,再等等吧,反正结果也还没有出来。”陆健见自己的话引起父亲对母亲不满,赶紧帮母亲说好话。
陆柄千无奈摇头,若不是看在儿子还算孝顺的份上,他怎么会容忍胡丽文这么多年?
胡丽文正好回来,听到陆柄千和儿子的对话,心头一紧,结果还没有出来,陆柄千就对她诸多不满,要是结果出来了,被他发现什么,她岂能活命?她下意识地想要逃,却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出去:“我回来了,哎哟人太多了,排了老久的队。”
“妈!”陆健迎向前,接过她手上的食物:“买了这么多,难怪去了许久。”他坐下来,把食物打开:“有三鲜粥,不过怎么才一碗?爸和大哥都得吃。”
陆康冷冷道:“我不需要。”
“对,我忘记了,你身体好,那我和爸吃。”陆健拿出一个备用的空碗,把三鲜粥倒了一半进去。
大哥?
她才走了这么一下子,儿子竟喊那个野种大哥了?不过她更奇怪为什么陆柄千也要吃?
她坐到儿子身边问:“你爸为什么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