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梁山王府里争功劳

侯门纪事 淼仔 10884 字 9个月前

执瑜执璞有要张嘴的意思,又垂下眼敛,是个谨慎再出口的神情。

闵氏心跳得最厉害,把个帕子捏在手里呆若木鸡。梁山王妃婆媳泰然自若的请她再吃一杯酒,也暂时的也没有听到。

萧战坐着就叉上腰,汗毛全竖起来。

老王哈哈一笑,独他最轻松,他招了招手:“加福。”

加福管家呢,萧战为了显摆加福会管家,跟加福说好,香姐儿陪她单独开个小席面,姐妹两人,一人一个高几,单摆她们爱吃的东西,加福还在侧间里筹划着下面的酒菜。

老王叫她,加福走过来,香姐儿陪着她。

乌黑如宝石的眸子,笑眯眯地问:“祖父唤我要什么?祖父吃了六杯酒,爹爹吃了四杯,二伯父吃了十杯呢,正要把下面的酒菜改成醒酒的菜儿,是说这个吗?”

老王笑道:“有福姐儿当家,比祖母和你婆婆都好。”老王妃和王妃连声称是里,加福笑出三分难为情。

但老王叫她过来,显然不是问酒菜。一指萧瞻峻:“福姐儿,你二伯父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加福脆生生。

老王示意:“你今天是当家媳妇,你回他的话。”

袁训又吃一杯酒,拿酒堵住自己嘴或堵住自己不笑得太得意。萧瞻峻觉得自己应该大喜吧,加福是小弟的孩子不是吗?他做出聆听的姿势。

“二伯父请回座儿,听我来说。”加福口齿伶俐:“过往的事情,有过往的缘由。重新翻出来说,就要把过往的缘由也寻出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才能重新下结论。”

执瑜执璞满心里向着姑丈,也暗暗点头。萧战更是不能闲着的那个,他在这里不得意,还是他骄纵占上风不停歇的小王爷吗?把个脑袋晃着:“对啊对啊,我家祖父永远是对的,福姐儿永远是对的。”

太了解他不过的舅哥们,和香姐儿没好气问他:“那下面一句呢?”

“所以我永远是对的,你们都不要跟我争。”萧战得意到快要忘形。

幸好他的克星在这里,“哼”,坐在自家姑母身边的元皓小王爷鼻子朝天。

萧战见风使舵也是快的,急忙收篷,近似于谄媚的道:“表弟更对。”随后摊开手,抱怨道:“为什么明怡表妹不是大孩子,为什么我总要让着你。”

这就换成元皓摇头晃脑:“谁叫我是表弟呢?”

执瑜执璞、香姐儿,姿势夸张的捧住肚子:“哈哈,战哥儿你又吃瘪了。”

在座的全是自家亲戚,孩子们不在意这举动不好看。

老王呵呵两声,萧瞻峻也笑上两声,仿佛又能回到年酒上面去,加福侃侃又再开口。

“王爷手里的调派规矩,以前是什么规矩,以后也是什么规矩。如果有不满的,应该用公文给兵部里,应该是爹爹和大人们会议过,呈给皇上,皇上和大人们会议过,定下来的,才能改过来。这与谁的军功高,或者是军功低不能并提。要知道军功的高或低,也是由王爷指派下来的啊。”

说到这里,加福转向袁训,先给他一个如花的笑靥,甜的快要化不开。再才道:“论起来这几年的战役,爹爹倒有一件事儿行了私权,那就是您的计策,单指给姑丈一个人。王爷公公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答应,而且为姑丈大捷佯攻佯退的,王爷公公算得上几年大捷的大功臣。”

“哈哈哈哈哈……。”萧战坐到地上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梁山老王狂笑不止。

袁训嘀咕:“至于笑成这走形儿的脸面?”但见到女儿还在面前等着回话,尚书赶紧给女儿一个笑容:“加福平时是个用心学的好孩子,不然再好的先生也教不出来。”

这一位也跟萧瞻峻一样,二爷是借大捷为兄长争风,争取打破梁山王一枝独秀的军中格局,把梁山王的功劳只字不提。尚书也一样,把加福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把老王的功劳尽数抹开。

老王寻思这不愧是姐丈和舅爷,但加福句句说得中肯,老王就不在此时和袁训计较,还是狂笑。

祖孙二人,就可以把屋顶子笑抬起来时,还有梁山老王妃婆媳跟上。老王妃欣欣然:“我家加福啊,最聪明不过。”

“是啊是啊,”王妃满面春风附合,加福添的,可是自家公公一脸金子。

闵氏见气氛缓和,忙陪笑:“是啊。”

龙书慧也说很是,念姐儿悄悄对加福扁扁嘴,亏得表姐疼你,你这就不向着姑丈。

再看加福,得过父亲的夸奖以后,笑眯眯的脸儿到了萧瞻峻面前,等着二伯父有话回,或者是也有几句夸奖。

程咬金就在这个时候杀出来。

“三妹,你的话不一定对啊。”执瑜执璞道。

加福兴致高涨,转过小身子,面上兴奋的发光:“大哥二哥有什么好见解,加福要听。”

胖脑袋晃起来:“听我们慢慢道来。”

……

“士兵战功将军有份,将军战功王爷有份,这个没有错。但三妹你要想到,能不畏艰难完成爹爹计策的人,除了姑丈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胖兄弟们说到这里,萧瞻峻本就酒意上涌,这就放浪形骇,大力鼓掌:“说得好。”

萧衍勇萧衍厚也乐得叫好:“瑜哥璞哥最能耐。”念姐儿悄悄的在桌子下面轻拍一记巴掌,让龙书慧看到,悄悄地在面颊上羞一羞她。

加福瞪圆眼睛,张牙舞爪笑到地上的萧战坐回椅子上去,老王爷也有了三分认真来听。

胖兄弟们绘声绘色:“非姑丈不能完成这个计策,王爷也才完成这大战役。论功行赏,姑丈额外要些什么也是有的。至于答不答应,这是他们再商榷的事情。”

加福认真的道:“哥哥的话有道理。”

胖兄弟们对着萧战得了意:“另外还有一件,三妹你在王府里只怕没人告诉你。”

“嗯?”加福歪歪面庞。

见哥哥们一起挑眉头:“爹爹有时候说故事,历代王爷新就任,都有风波和云起。梁山王爷并没有,都说他顺风顺水的接过老王祖父的帅位,这里面,姑丈与王爷争斗功不可没。”

“哈哈哈哈……”现在是萧瞻峻狂笑钟点儿,他笑得眼泪出来,边点头如鸡啄米:“对对,说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功不可没?”

萧战加福一起摆手:“有些话儿,我们是不会说出来的。”袁训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

为什么他敢叫过最小八岁的孩子们说牵制的多个含意,就是由好些事情知道,孩子们不是在外面乱说话的人。

他把最近京中出名的功臣二女儿搂在臂弯中,对心爱的小女儿笑吟吟,看看一个一个的都长大了不是。

执瑜执璞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心里全明白。”

萧瞻峻乐不可支,趁胜追击老王也忘记,就是觉得眼前这太可乐,这是梁山王府亲口承认有些功劳他们装看不见。

催着胖兄弟:“我就看不出来,为我分析一回。”

萧战加福一起摆手:“有些话儿,是不能随意的讨论。”

胖兄弟们愣住,一边儿是二伯父,一边儿是三妹,他们拿不定主意,就对袁训看去。

梁山老王解开他们的为难,老王在胖兄弟们说出前一段话的时候,就看着他们不放。

沉声道:“说,我也想听听。”

袁训微笑颔首,挟一筷子香姐儿爱吃的菜给她。香姐儿依着父亲,在他耳边笑嘻嘻:“等下战哥儿要发火,我帮着哥哥们,就不能向着三妹了。”

“爹爹向着你。”袁训和女儿相对悄笑。

胖兄弟们清清嗓子,又说起来:“没有人跟梁山王爷别扭,是因为有些人是胆量不够,见姑丈出来了,落得在后面看笑话,准备打一记太平拳。有些人是本来准备出来,见姑丈肯得罪王爷,乐得变成在后面怂恿,准备等两败俱伤。没有家子跳出来,这难道不是姑丈的功劳吗?”

“啪啪啪…。”萧瞻峻父子三个狂力拍巴掌。

老王眼神闪了闪:“还有呢?”

“王爷可以适当的让姑丈分庭抗礼才是,这样也方便借姑丈之力揪出对他不满的人。因为还有一等人,在祖父离开军中的时候,兴许会用经验资历这些为难王爷。但姑丈独领风头,他就不能得逞,反而还会背地里怨恨姑丈,因此王爷要对我家姑丈格外的好才是,姑丈虽不是有意,但难免也为王爷挡些冷箭。”胖兄弟们目光炯炯。

萧瞻峻大笑,对着地看看,很想学萧战刚才坐到地上去捧肚子笑。加福是颦眉不语,萧战却气白了脸,跳起来道:“胡说!想打架不成?”

“打打打!”元皓来了精神,从椅子上一跳下来。

萧衍勇萧衍厚这两个进京没多久,就让萧战为父亲讨债欺负住的,胆气也上来。撸袖子的撸袖子,紧腰带的紧腰带。

老王妃和王妃笑容不改,劝着孩子们吃好,再歇着消食才能比力气。梁山老王的眸光,早在袁训面上转悠好几回。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话不是袁训对儿子所说,就像萧战加福七八岁的年纪就懂许多,也不是他们自己能整理。

那袁家是谁,有这样犀利的见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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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什么?”袁训糊涂。

萧战那脸上可以刮下一层黑当墨:“岳父不记得了吗?”

瞬间他就火冒三丈:“为什么要说女婿不好?”

袁训茫然:“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好来着?”

“您跟祖父抢加福的第一回合,祖父带着我到家门外面,舅哥们出来会我,当时说女婿不好,就是您说的!”萧战气焰高涨,好似抓住岳父的把柄。

袁训一旦明白了,就把女婿的怒气当看不见,慢条斯理反问:“说了又怎么样?”

“您说女婿不好,只是我一个人。太子哥哥家里有张大学士,您不说他也就罢了。也不要总说我,我家里可没有张大学士。要是有,我把他一脚踹出去。”萧战没看出岳父恢复从容,还当他占住理似的,对袁训要求:“以后这女婿好得很,顶呱呱,以后要这样说。”

袁训把个脸给他沉一沉,萧战的黑面盔甲这就瓦解。往后面退一退,扁嘴儿不费力气就成一撇嘴儿,带上委屈,衬上黑脸,跟刚钻过哪家灶锅而又让人追着打似的。

眼皮一塌没,一包子眼泪出来。很快,他抽抽泣泣:“这女婿是天底下最好的,难寻找的,不许说这女婿不好,这女婿知道送好东西给你,还会把加福按时送回来,这女婿……”

看起来他伤心透了,袁训到他面前,一只大手罩在他头上,自然的偏开发髻也能罩得住。

轻哄着他:“我说错了,别哭了,看看你,这哭成泪人儿可不是你的风格。”

萧战还是低着头抽鼻子:“那以后还说不说了?”

“说那话不是跟你祖父在用计,你难道不懂吗?”袁训笑容满面中带着几分歉意。

这话哄别人可能过得去,哄武将世家的萧战不行。萧战对他的爹都一肚皮意见,认为他过于纵容陈留郡王,认为就是用计,也不是一定灭自家威风,不客气的把袁训的话打回。

“用计跟女婿不好没关系。”萧战大声的把鼻子吸着。

他的肩头再抽动,知道女婿是在撒娇的袁训也只想笑。忍住笑,继续哄他:“好好,以后不说了。”

“保证不说了。”

“好好,保证不说了。”

萧战一抬头,他乐了,袁训也乐了。小王爷乐的是:“岳父既然知道不对,那咱们来谈谈条件吧,”

袁训乐的是这女婿哭上半天,脸上就两滴子泪。左一滴右一滴,挂在眼角下面,还没有落下来。

这女婿不好,这话是不对。但这女婿从来鬼主意多,这话一定不错。袁训亲昵地笑骂他:“小无赖。”

萧战的话就到他耳朵里。

袁训怎么听怎么上当,还没板起脸,萧战的条件呼啸而出,不是一句一句有商有量,而是跟元皓说话似的,一堆的话恨不能第一时间全出来。

“教弓箭只能教我,我会了的才能教别人,”

“我这女婿比太子哥哥好,虽然不可以明说,但放在心里面,每天拿出来和岳母说说。”

“除了福姐儿是这个家里的好孩子,别的都不是。”

无赖再次出来,袁训绷到一半的脸放下来,放声大笑:“哈哈,凭什么,你这小子,怎么敢要求长辈?”

“凭我生气了,”萧战挤巴眼睛,起劲儿的憋闷,但眼泪再也出不来。他沾两滴口水往脸上一划,对着袁训扑上来:“答应我答应我,”

袁训打他的力气都笑到没有,转身就走,萧战跟后面追:“岳父别走,咱们谈谈条件,咱们谈谈吧……”

门帘子外面,萧衍勇萧衍厚大张起嘴巴,惊叹不已:“还能这样说话啊?”

执瑜执璞兄弟撸起袖子冲进去。

萧战正追着袁训后面挺得意,他是敬畏岳父的人,没有张大学士“尽责尽职”,就不会有岳父叫来孩子们深刻长谈,也就没有小王爷自吹自擂:“我家里没这种人。”

也就没有他勇气大增,把梗着的这句话拿出来理论。

见袁训边笑边躲他,小王爷紧追不舍,涎皮赖脸:“岳父咱们商议,”正说得痛快,左右手臂让人架住。左边露出执瑜的黑脸儿,右边是执璞怒哼连声。

“放开我,你们出去,我和岳父说正经话,不许打扰…。”

萧战手舞足蹈着,但是让舅哥们一直架到门外面。手臂一放开,萧战往里再冲,这难寻的和岳父算帐的机会,难得他没有生气,不撕掳明白了,下一回上哪儿去找?

四个胖拳头抵住他,执瑜执璞气呼呼:“拜客时候到了,带路,我们去的是你家!”

把萧战直推到书房院门外,想起来喊着萧衍勇兄弟:“请爹爹出来,咱们带上这无赖就好走了。”

呆若木鸡的萧氏兄弟如梦初醒,请出袁训,萧战一路上跟舅哥们瞪了无数回眼,让舅哥们骂无数声贪得无厌,来到梁山王府。

……

梁山王府在京里并不是首屈一指,在京里除去他和镇南王以外,还有亲王等府第。但石狮子出现在眼前,漫天飞雪陡然有了生命,纷纷诉说梁山王的权势似的,让萧瞻峻定定看着。

刚下马的他,脚下自然是停在原地。

跟他在路上会合,走在他右侧的袁训陪着站住,看看因为过年家家都洗得焕然一新,梁山王府也不例外的大门,随后眸光放到萧瞻峻面上。

萧瞻峻抽一口凉气:“别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就是忽然头痛。”

“老王年长,咱们是晚辈,拜他是应当的。”袁训状似开导。

萧瞻峻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姑丈和梁山王爷抢功的事情是吗?”执瑜执璞齐声道:“等下咱们多吃战哥儿家的酒菜,多喝他家的好汤水,把姑丈的那份儿也吃回来。”

萧瞻峻在两个胖脑袋上抚过,微笑道:“也不是这个原因。”

钟南走上来,他和龙书慧是赶到陈留郡王府里会合在一队里,拍拍腰带笑道:“别看我没有带刀,二叔放心,等下打起来,我打头阵。”

下车的闵氏对龙书慧叹气:“真让人担心,怎么提醒也不信,这是吃年酒,不是来比试。”

幸好有龙书慧劝她:“没事儿,有九叔在呢,不用担心。”

她看向袁训的眼光充满尊敬,闵氏看在眼里,总觉得“上有太后”这几个字太威慑,随着生出几分信心来。

老王爷在自家丈夫的嘴里,描述成一个活鬼。但袁家舅爷在呢,这是他的亲家,他发飚的时候总会谨慎,认得亲家是不能打的吧?就是不认得,也得认得“太后”两个字。

闵氏就道:“二爷请行吧,大家伙儿都在雪地里等着你呢。”

萧瞻峻一动不动,眸光中蕴含审视,把梁山王府的匾额打量了再打量,他自己说出来:“我头一回见梁山老王,父亲还在,带我去谋官……太威风了!”

让父子们在辕门外面等候,把王爷的架子摆得十足。

萧瞻峻至今还记得老王的皱眉头,说话冷冷淡淡,对当年的陈留郡王——乃是老王——道:“你和长子打仗,军需由次子掌管。这合适吗?这报到兵部里,怕要说我纵容你们以权谋私吧?”

陈留老王跟他狠争了一番,梁山老王又说萧二过于年青,陈留老王又同他吵一通,才把萧二的官职定下来。

陈留老王让次子在军需上,是有他的私心。他随长子厮杀在战场上,而且陈留郡王嗜战的个性已锋芒尖锐,军需上有自家的人,陈留老王才放心。

萧瞻峻当时确定过于年青,也就对梁山老王的显赫深刻心中。

他说出来以后,对着大门恍惚地一笑:“没有想到,他还有请我作客的一天。”激昂上来,把袖子用力一卷握在手中:“我代哥哥受了!”

闵氏心头微震,萧瞻峻没有暗示她的意思,闵氏也缩缩手脚。二爷是代郡王受的,她就是代郡王妃受的。

陈留郡王妃在邀请之列,却不在这里。长公主是太上皇和太后的心尖子,郡王妃留在京里一是侍奉母亲,二是太后膝前承欢,太后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

事先对梁山王府解释过,由二爷夫妻彻头彻尾的代替。

小心检查下自己的衣着,见到没有差错,闵氏轻吁一口气,暗暗放心。

进一回京,她和长嫂间的嫌隙像忽然消失。宾客往来不断,见的又都是达官贵人,闵氏就把长兄夫妻的颜面看得很重,不肯轻易有疏忽。

有时候她也吃惊于自己这么快就跟长嫂知己起来,不过她没有细想过。起先的不和由她不能管家开始。到后来她能管家,进京后就是过年,忙忙碌碌招待客人,管家人每一天都充实,郡王妃只全心全意去承欢,自然的万事和解。

当初对家事不到手的恨有多深,现在对郡王妃放手的和洽就有多厚。说白了,不过是她想得到的东西到了手,她有受重视感。

因这重视感,闵氏更不愿意在梁山王府上不和睦,见二爷说完旧事还在原地磨蹭,好似不把这梁山王大门品味足了不肯进,闵氏催着他往里走。

台阶之上,萧战走下来迎客。

在书房跟岳父混缠的小王爷,在让舅哥们架出来以后,因为是主人,在客人们门外下马下车进大门的时候,他和加福先行进去。

大紫锦袍换成绣金线的袍子,还是把他的小脸儿衬得黑更黑,但金光灿灿一看就是家里得宠的那个。

先和舅哥们瞪瞪眼,报一回刚才撵出书房的仇。再对袁训行礼:“见过岳父,祖父说岳父不要当客人,请帮着待客才好。”

袁训有了感慨,战哥儿也会说些正经的话语,可见长大了。侯爷看着小女婿长大,对他每一点进步都欣喜于心。至于他刚才在书房的捣蛋,拿出长辈的心胸,大过年的也是个乐子,抛在脑后并不在这里说他。

萧战对岳父咧嘴一笑,把手往大手里一伸,袁训握住,萧战道:“岳父请,我带您进来。”就和袁训要往里走。

钟南和同是客人的龙氏兄弟嘻嘻乱笑,回到家却因为母亲生产而无法陪伴他,顺理成章溜回舅舅家的元皓小王爷也不放心上,跟后面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