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又做了什么?”是个女人。
“乖乖宝贝儿,我今天见的大人们。”
“见哪些?”
“怎么这个你也要问?”
女人就哭:“你包下来我,一年一年的我就要没颜色,你不想要我,我跟别人去。系着我这算什么回事!”
“行行,我告诉你,我要不是打算养你一辈子,怎么会把公事也对你说。白天我见的人是詹事,小章太医,吏部侍郎……”
等他说完,萧瞻峻不慌不忙的开了口:“丁大人,你的人缘儿不错啊。”
大红床帐像巨浪翻天般的震动着,一个半裸身子的男人,腰间裹着一件花衣服遮羞,瞪大眼睛:“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勃然大怒。等看清楚昏暗烛下的男人,儒雅清秀,丁前认了认,冷笑出来:“陈留郡王府上的萧大人!”
“是我。”萧瞻峻一脸的好笑,眼光不怀好意地在丁前腰间瞟了瞟。他匆忙中扯的是女人的外衣,粉红绣鸳鸯,鸳鸯正在他的两腿间。
丁前涨红脸,明白过来,对着床上大骂:“贱人,吃里扒外的贱人,老子对你哪点儿不好……”
一个穿好衣裳的女人木着面庞走下来,对他视而不见,从他旁边走到萧瞻峻身后,行了个礼:“二爷,您交待的事情办完了。”
萧瞻峻笑着说好,而丁前挥拳大骂:“淫妇,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十几年里吃我的喝我的……”
“丁大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你也没有听说过?如今我为她赎身子,让她永远不呆在这地方。你呢,家中母老虎厉害,你虽然养她十几年,但她人老珠黄,你还管吗?”萧瞻峻开开心心地笑着,往椅子上一坐:“如今她归了我。”
争抢之下的输,把丁前恼得快气死过去。两个人不公平的对峙,他半光身子,萧瞻峻好整以暇,又让丁前快要吐血。
丁尚书就寻衣裳,一找,让萧瞻峻坐到身子下面。他顺手的,还拿自己衣袖擦了擦他的鞋。
丁前再怒气万丈,也气馁下来。怒道:“你有话直说。”
“你是要救丞相马浦吗!”萧瞻峻倒也干脆。
丁前眸子眯紧:“怎么!他和你有仇!”
萧瞻峻冷笑:“他如今是和全天下的寡妇都有了仇,不是单和我!”丁前在这件事上代马浦理亏,嘟囔道:“他也不是有意的。”
“可战死的人也不是有意的!我家世代征战,家里现养着寡妇无数,伤残的人无数。都想来找他算账。以我来看,各郡王府上都不会放过他!丁大人,这是我今天和你说的事情一。”
丁前哆嗦一下:“还有二?”
“二,你我不是常打交道,但你克扣军需不是一天两天,你自己有数!”
丁前紧紧闭上嘴。
“差的军需充好的。帐篷到了地方都不能用!弓箭也长短不一。这样的东西你怎么敢发出来的!你是个主和派,胆小怕死鬼!早年还有老王爷和你们打官司,我这官职也没功夫进京会你。今年我来了,索性的咱们说个痛快。这几天里,你可是说出不少的话,你也说出不少。”
丁前面色雪白,寒光骤然在面上生出,但他紧咬牙关,他回想得起来他在这里说出去的是什么话。
全是该死的贱人,枉自己对她一片真心。
丁前是不能为她赎身,没想到让萧瞻峻钻这个空子。
仿佛猜到他的心思,萧瞻峻微笑:“你丁尚书贪色出了名,我们在外省早有耳闻。你又不是只包她一个,你包好几个,年青的时候全是你心尖子上的人,颜色没有让你甩掉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丁前身子颤抖,这些话都不假,可这一个,他是认真认真的!这该死的贱人,把老子卖到底。
对面年青中看的脸儿,让丁前更气得只想死去。他颤声:“你要怎样,你明说。”
“你尚书大人还能当几年,我也没狠心把你拉下马。但有一件,从今天开始,军需运送不许耽误,不许克扣,不许刁难!你要知道你难为军中一天,他们有多为难吗!”
萧瞻峻冷笑:“哼哼,你要是不答应,就你这好色劲儿,我有的是收拾你的办法。”
往门外看:“不然我现在打开门,把你赤条条扯将出去,和你争一回女人如何?本朝虽不严管官员狎妓,但官员狎妓打斗,你看你的官职丢的划算,还是我的官丢得划算!”
丁前脸憋成猪肝色:“你狠,我答应你!”
须臾,丁前穿上衣服离去,也许是衣裳穿上了,临走前面如寒霜:“咱们这就算有了过节,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拿到错!”
萧瞻峻对他嗤之以鼻:“大人,劝你知趣本分!前边要点儿军需容易吗?你逼的我用这法子,你官当的亏不亏心!”丁前一震,眸子复杂起来,一言不发离开。
在他背后,萧瞻峻鄙夷。又怕家里又要玩,心中生出内疚,什么话都在外面说。不收拾你还能收拾谁?
招手叫过女人:“你帮我一个大忙,收拾的痛快。我还是那天和你说的,你要跟着我,你这出身在我家里只有受气的。如今京里是我长嫂不日到来,她出身名门,不会看得起你。你回我家去,是我妻子当家,你自己想想能痛快吗?你回原籍去吧,你帮我一回,我为你考虑到底。”
女人跪下来哭了:“打小儿让卖,长这么大没遇到您这样周到的人。不瞒您说,家里还有兄嫂,回去也是让卖。孤身一人别处也不能安身,情愿到爷家里当个奴婢,也强过这倚门卖笑。”
萧瞻峻道:“你愿意这样,我也能收留你。不过你不能算我房里人,我房里的全是清白人出身。三餐茶饭少不了你的,至于日子冷暖,我就顾不上你了。”
女人从刚才说话里,听说这是郡王府的二爷,还是愿意跟他。萧二爷也言而有信,外面候的跟从叫进来,打发一个去给她赎身,接回家中下人房里安置,他继续来见韩氏叔侄,说回家去。
三个人出门,韩世拓抹去脸上的酒水,抱怨道:“如今看他们全是活鬼,还说我假正经。洒我一身的酒水。”
萧二爷大乐:“得了,你如今中看,还不让别人眼红?明天不来了,咱们喘口儿气吧。”
韩世拓长长出口气:“谢天谢地。”三老爷嘿嘿:“你还真的改过来了。世拓,你不要怕,你家上司二大人允许的,你这是奉命的来,回去媳妇不说你。”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的大笑出来。
……
第二天工部尚书把魏行叫来,变了口风:“你这个为丞相跑前跑后,我们全看在眼里。你是个不错的官员,我这里怎么就没有呢?”遗憾过,轻描淡写:“如今梁山王打的好,丞相交待我的事,我办不了。”
魏行大惊失色,尚书端茶送客。魏行出来寻思,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怎么也想不到青楼里面有风波,魏行急得不行。
他要是即刻就能当上丞相,他也不着急。现在不是席丞相面前还没有露脸,席老丞相见天儿的家里养病见不到。魏行无奈:“只能我为他想办法,去找那个人。”
他往欧阳容家里走去。
……
工部尚书口风一变,不是他不管马浦这一件事,是主和的阵营倒塌一半。袁训下朝来舒畅地对宝珠道:“他们自己阵里金殿上吵起来,差点儿没动手,我寻思着动手我打个太平拳,没想到这些人光说不练。”
尚书怅然:“竟然寻不出一个有胆的人?”
宝珠让逗笑,抿一抿唇又收住。袁训想起来,问道:“大表嫂还没有好?”
“没有,今天又厉害了。奶妈怪她自己,说带她们出去敬香一定吹了风,”
袁训忽然问:“不是半夜去骂龙怀文受的凉吧?”
宝珠瞅瞅他:“你怀疑她假装的吗,我看不会,”袁训再次打断:“我看也不会,你怀寿姐儿的时候,小贺医生带她见你,我就知道龙怀文娶个老婆比他强。我是说,不会家里对她好,她越觉得受不起,所以病了?”
宝珠轻轻一笑:“没想到你平时不多过问家事,还能出来这样的见解?”
“表叔对嫂嫂,当然平时没有话。我对孩子们好就行。”袁训帮着宝珠猜测:“要不然是水土不服?”
宝珠微笑:“她们不是进京头一个月。”
“那你多关心她,来到就病这多难听。”袁训面皮往下一塌,要是放在别人眼里是个不满的表情,但宝珠板起脸:“你明明是关切,说话中听些行吗?”
袁训嘻嘻,今天金殿上主和派内讧尚书心情大好,大有心情调笑,扳住宝珠面庞亲一口:“没事儿,我的好老婆知道我心思。”宝珠嘟了嘴儿,用帕子揩面颊:“人家正为大嫂生病着急,你跑来胡闹。换成夏天你上火嘴角起泡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袁训甩一个白眼儿过来,往外面见大雪纷飞,忽然道:“不好,忘记接加福。我直接宫里就回来了。”往外就走,宝珠跟后面又好气又好笑:“这才中午,你省省吧,又要让老王爷不高兴吗?”
袁训不听她的,已然出去。宝珠自己抱怨:“看你闹到几时?”丫头来回说谢氏的饭食好了,全是病人用的软烂东西,宝珠带着丫头亲自送过去。
谢氏双颊苍白,见宝珠过来,勉强笑一笑。龙显贵不再上学,在这里侍疾。谢氏让他出去,对宝珠颤声道:“弟妹几回来问病,不是我不说,是我难为情说,不瞒你说,你对我越好,我想到显贵的父亲越自愧。弟妹,如果我一病不起,你能对我说实话,显贵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论理儿,家里人的话我信,但弟妹你是实在人,我只信你。”
好好的谢氏想到这里,宝珠也觉措手不及,但是她听过,也觉得谢氏应该知道真相。
就道:“你等我会儿,我就回来,等我回来,一定对你说明。”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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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说完继续歇中觉,红彩回到隔壁,把她的话对红月附耳说上一说。红月听完,亦是悄语:“老奶奶的话有道理,但这里二位夫人也不是一味的做好人。我冷眼看着,五夫人动了心思,几次想张嘴,像是想救济,让大夫人使眼色拦下来。”
“咱们再听一听再说,得劝的地方劝上一劝。”
丫头们商议完毕,来听静室里说话。见那穷妇人易氏带着女儿走出来,手中并没有东西,袖子里也飘飘,丫头们暂时放下心,进来问:“再歇会儿吧?下午还要和老奶奶去赶两三家呢。”
谢氏和五夫人石氏说也好,丫头们退出去,她们是睡在一间静室。窗下,能听得清楚。
“五弟妹,你刚才是想给她银子?”谢氏问道。
石氏叹息一声:“这不是,差不多吗?她和我们比多可怜啊,她也有个女孩儿带着,见到那姑娘,我就想到书慧。要是没有姑母和表叔弟妹,书慧可怎么办?显兆可怎么办?”
谢氏故意怄她:“没有姑母和表叔,还有公婆在。书慧和显兆不会到她的地步。”
石氏吁上一声,就此语塞。她下面的话说不出来,龙五是有通敌嫌疑。家里的人都知道。大嫂也许不甚明了,因为她的丈夫怀文大公子去世,没有人对她说得很详细。但家里人寻常的三言两语也应该有所知道。
在边城长大,在边城居住,见过通敌的是人人喊打。谢氏的话勾起石氏对丈夫的失望,眸子湿润又有些水光。
谢氏后悔失言,她还真的是听到过几句,就想何苦来,大家一般儿的背井离乡投靠亲戚。
为的还不是正经亲戚姑母可靠。当然姑母也是可靠的。
为的还不是正经表弟训公子孝敬公公。当然表弟也是孝敬的。
为的是那不和表弟成亲,就不可能是亲戚的弟妹,为她心地儿厚道,为人柔和,拖儿带女出远门。
谁又是能挖谁伤痛的人?
见石氏颦眉不语,谢氏歉意地道:“弟妹不要怪我,我是说咱们守着一份儿田产,还有长辈们在,跟这新认识的易氏不同。”
石氏拭干泪珠,她也在想同是出来的人,彼此相陪相作伴,生分这事情不能有。忙有了笑容:“大嫂说的是,上有公婆,孩子们差不到哪里。但不进京里,孩子们不能如这般称心如意,我见到这可怜的妇人,所以想周济她。不过你拦下来我,我想慎重些也好。”
谢氏叹上一声:“还不就是为了慎重。弟妹你想,你给个十两八两银子,可以解救她的难。但这里面呢,还有好几层的说法。”
石氏支起耳朵:“大嫂请说。”
“第一个,这妇人说的要是真话,方不辜负你的心。”
石氏诧异,油然的微红面庞:“是。”
“第二个,她要知道好和歹,别帮出一个恶人来。你我幸好住在表弟家里,咱们不怕恶人。但恶人分长眼和不长眼的,见到有钱可赚,好好的,咱们给表弟家里惹点儿不好听的出来,怎么对起得姑母,怎么对得起表弟和弟妹。就是老太太都对不住呢。”谢氏款款。
石氏恍然大悟,拿个帕子掩在面上难为情的笑。半晌放下来,对谢氏点头:“大嫂说的对,咱们要帮知道情意的人,咱们也要做知道情意的人。”
谢氏放下心:“五弟妹,就是这样。”
两个丫头在窗外也放下心,暗想这二位夫人对得起侯夫人一片真心相对待。
这就无话,歇了中觉大家起来,柴妞儿和关安的妻子平氏侍候着卫氏,请谢氏妯娌们又去下一家,傍晚以前回家里来。
她们刚进门,袁训赶车回来。尚书最近上下衙门全是赶着车,京里约有一半的人知道这段公案的底细。
忠毅侯最小的女儿,年方四周岁,和她的长姐加寿姑娘一样,去婆家梁山王府管家。
人人翘拇指,四岁的孩子在这初冬天气不拖鼻涕就不错,忠毅侯硬是生下两个小小年纪就管家的女孩儿。
都知道小小年纪管不了家,但梁山王府一定要接,一定要用这样的名头儿接,这就让人佩服。
尚书到晚上,把女儿接回来。
加福进二门,称心如意出二门。都欢快:“加福,你回来了。”加福笑眯眯:“称心姐姐,如意姐姐,你们回家去了?”
三张稚嫩的小面庞,袁训满腹衙门里公事还没有放下,也让逗笑。
称心如意拉起加福的手,格格叽叽说起来:“最近有五七天见不到你,难道过年才能和你玩一回?”
加福想一想:“昨天祖父带战哥儿和我出城赶集市,大前天和太上皇太后二姐出城,大大前天……”
冬天黑的早,垂花门上垂下灯笼红晕,把加福花一样的小面容照出来,上面是分外的欢喜,当爹的在旁边就要黑了脸。
昨天,前天,大前天……梁山王府越来越出格。就像今天晚上,听说侯爷接女儿,还是老王出来和他周旋。
侯爷最近看老王不是滋味儿,老王看他又何尝想给好鼻子眼睛。不过都是装出来的客气。
“哈哈,就要下雪了,多冷的天气啊,你皮糙肉厚的不要紧,不要苦着孩子。让加福睡这里吧。”
这就是侯爷每天只要是按时下衙门,一定要亲自来接的原因。最近天冷,梁山王府总想把加福留在家里。
袁训听到这话,笑都像从旧衣裳里挤出来的,破旧不堪:“我们加福在外面睡不着。”
老王就要略带鄙夷,中午不是睡得香的很。但当爹的一定坚持,就把加福唤出来,然后萧战和加福难舍难分:“明天早早的接你哦,明天给你做玫瑰蜜点心。”
自从用功以后,萧战有一点儿改过来,他巴着加福留在家里住下,但加福回家,战哥儿很少跟去。
小手握上祖父大手,袁训的车是角门直入,赶在二门外面停下。祖孙送到二门,加福让爹爹抱上车回去。萧战就开始催促祖父:“进去我再背一遍,明天不能比加福慢了。”
加福是全心全意背书,萧战是打拳等一起上来,一直落在加福后面。他就在晚上的功夫追上加福,老王带他进去,自然是欣喜不提。
每天晚上这样接女儿,梁山老王没好气,袁训更窝在心里。你们就整一个儿不想还我女儿。
这样气上一回,侯爷是看不到他们家也把称心如意天天接在家里,也是到晚上才回。
照见自己这事情,在这种时候侯爷用不着。
三个女孩儿说上一阵子,称心如意对公公辞行,坐上车离开。加福又让父亲抱上,一手搂住他脖颈,有些眼馋:“爹爹,你明天用我的车来接我吧。”
称心和如意坐的是小二前年给她们设计的花灯车,那车下面全是琉璃灯,全点起来好似街上一活靶子。但只点前后两端的,就不用灯笼。
袁训失笑,向加福面上亲亲,慢声细语对她解释:“爹爹可不能赶着花灯车去衙门。等会儿用过晚饭,叫上哥哥姐姐们陪着,园子里赶一回可好?”
加福乖巧,说好,让抱回房。
晚饭有时候全家人一起用,见父女们进来,满室全是笑语。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先要满面生辉:“我们管家的加福回来了?”
加福重重点下小脑袋:“回来呢。”袁训把她放下地,过去香香长辈们,再来香母亲。
宝珠蹲下身子,双手环抱住小女儿,和她相对嫣然:“我的乖女儿,今天管家辛苦?”
“不辛苦,吃了羊肉汤,还有烤羊肉,还有……”
她的爹赶紧告诉妻子:“明天给加福准备羊肉汤,让她留家里好好的吃。”
宝珠嗔怪他:“王府里变着法子给加福做吃的,侯爷这是比上来了?”袁训干笑,这会儿感觉更浓:“果然,你也一里一里的不向着我。”
安老太太笑道:“我们如今是看热闹,看将军战王爷。”
谢氏石氏、香姐儿龙书慧、男孩子们跟着笑,宝珠给加福换上家常烘暖的衣裳,大家入席用晚饭。
称心如意这个时候进家门。
远远的见到花灯车过来,这是京里独一份儿的,只有袁家阮家和瑞庆长公主府上才有。
连渊恰好下衙门,连夫人是算着时辰等在门上。夫妻一起地乐:“管家的回来了?”
称心笑得非凡出彩:“回来呢。”
如意也让父亲抱进去,见她的祖母老太太。尚老夫人房里堆满请安的儿孙辈,大大小小站满一屋子。但听说如意回来,哪怕撇嘴的嫉妒的,都得让出道来。
尚老夫人眼睛笑得快没有缝,每回都让如意坐身边摩挲,同时又骄傲又得意,对尚栋夫妻道:“亏你们生个出彩的孩子来,才没有让门楣辱没。”
这样的话别的人听到能舒服吗?但忠毅侯府一定这样行事,大家只能表面上陪笑。
袁家在晚饭后,果然让孩子们坐上花灯车,执瑜执璞香姐儿都有,陪着加福玩上一回。
趁孩子们玩耍,宝珠请谢氏石氏房中说话。谢氏石氏晚上回来,只比袁训父女早进门一刻。宝珠还没有来得及说。
“舅祖父府上书慧婆婆捎话来,打发两个体面婆子,说后天南安侯府长辈的祭日,阖家出城,让书慧也去。”烛下,宝珠笑容可掬。
石氏欢天喜地,进前对宝珠拜了几拜。谢氏也含笑:“这祭祀过长辈的,为长辈守过灵的媳妇,与别的媳妇不同。”
这是七出三不去里的,有一条是和丈夫一起为公婆守灵三年的媳妇,不能休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