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事情闹大,当场柳义丧命,把皇后关个禁闭。
凡事要顾着太子,皇帝没想过深究。没有人敢对他说会与太后有关,皇帝也不会往太后身上想。
柳义死了,这就行了。
同时,他也觉得再杀几个大天道观的人就可以结案,在这里让马浦的话提醒。
沉吟一下,这事情办得简洁而且含糊。马浦说得有道理,皇后是柳氏女,完全交给柳至去办不合适。这里还夹着一件事情,就是臣子们是互相监视,不是互相买好。
他们全好在一处去,眼里还有皇帝吗?
手边,压着几个奏折,是上个月里梁山王萧观接连上的。头两个全是指责葛通。
葛通的算盘打得快天下人都知道,头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萧观。
王爷手里有一袋子面,揉成五个饼,分派得正好。葛通跳出来,说毁去重做,分成六个,有一个归他,是因为上一锅里有他外祖父一个。
皇帝都不答应,但他不用怎么反对,还有梁山王萧观在,他要是不起作用,皇帝也不必用他。
皇帝和萧观都有同样的心思,凭什么是你外祖父,你过继个儿子就想让他当郡王?
所有郡王和王爷全是投对胎。皇帝认为葛通没有相等功劳,萧观认为葛通痴心妄想,小儿本性贪婪。
王爵里面分一杯吃吃,哪有想想那么简单?
萧观对付葛通的主意都不用想,眼皮不眨就是一个。他在分派明年战役时,压根儿没有葛通的份儿。
没有功劳,你葛通这辈子只能是个将军。你儿子想当郡王,等他长大自己慢慢的混,混不到手,梁山王表示爱莫能助。
这样的安排皇帝都赞成,把葛通狠狠敲打一回也不错。但陈留郡王跳出来反对,萧观把葛通划到长平郡王帐下,陈留郡王强行把他留下。长平郡王争不过陈留郡王,也就没有办法。
萧观不给葛通仗打,陈留郡王不买王爷帐。
这就随后,萧观指责陈留郡王的折子也到京中。王爷的意思在字里行间要皇帝下圣旨斥责陈留郡王,但皇帝收到这样的奏折,却微微地笑了。
按民间说法,陈留郡王是他的亲家。东安、靖和、定边三个人死去,名将当数陈留郡王为第一。
他要是不这时候跳出争,皇帝都认为他不聪明。
陈留帮葛通没有助长他的意思,就是时机已经成熟,他要和梁山王争兵权。不过是借着葛通说话。
皇帝留中没发,让他们互相不和去吧,还是那句话,他们要是关系好得蜜里调油,皇帝可以睡不着觉。
他只就萧观明年要打的仗,叫来大学士、袁训和户部尚书商议。
现在对上马浦的话,柳至办案,也要有人监视才行。这就显出鲁豫是再合适不过,他不强干,却有忠心。
这能反复验证鲁豫的忠心,又能让他跟着柳至学着点儿,还能从另一个角度看看柳至心思。
皇帝点了一点头,对马浦说了个好字。
马浦得到鼓励似的,很想得寸进尺,谢过皇帝认可他的上谏,再说下一件。
“皇上,最近娘娘颇受非议,袁加寿年纪小小,倒是贤德名声出去。以臣来看,这小小的孩子尚且需要教导,不能由着性子行事。”
皇帝把面色一拉,淡淡回他一句:“卿是在非议太上皇和太后?”加寿是太后养着,她不好,就离太后不远。
马浦喏喏不敢再说,退出来后,暗想自己这个试探还不错。果然一说到太后皇上就要翻脸。
皇上这护短是护定了,为臣子的也就更打量定了。不能容太后强压后宫,也不能容忠毅侯强压朝臣。
走出来见魏行,把话对他说一遍,魏行也说不着急。两个人都知道权臣之路不是几年就能铺就,先回刑部去告诉鲁豫,把马浦带出来的圣旨宣给他。
鲁豫难免欣欣然得意,认为他见识比别人高。又对柳至生出鄙视,你家娘娘让太后黑一把,你也看不出来吗?
柳至怎么看他怎么才是个傻子,他刚从太后宫里出来,让妻子自己回家,赶回来看个热闹,看看一个丞相,一个傻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见还有些门道,把鲁豫横插一杠子进来,柳至和冷捕头索性把林允文交给鲁大人,让新官上任威风一回
两个人走到刑部后院子里鬼鬼祟祟。
冷捕头干咳一声,小声道:“你说,他们中间哪一个和姓林的有联系?”
柳至扑哧一乐道:“就你最精明。”
冷捕头耸耸肩膀:“这不是明摆的?亏得鲁大人还满面的得意相。我要是他,我一头钻阴沟里也不出来趟这混水。
柳至忍住笑的时候,才回答他,若有所思:“是啊,这林的是钦犯,他们也跑来说留人。跟他们没半点儿关系,也不是有确实的证据,他们掺和进来,不会不是白来的。”
“这样倒好,”冷捕头装出冷笑,干搓着手扮焦急:“我正愁姓林的不是大鱼,这就引出大鱼。”
把手指一个一个伸出来数:“鲁驸马,草包,这是你说的!不必提他。马丞相,呆板,咱们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说来,只有他身边那个魏行不是好东西。”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两个人微微的笑了。事出古怪必有妖,肯定有一个人要救林允文,他和林允文要想来另有勾当。
柳至心里也认可,但故意打岔:“还有林公孙你没有说?”冷捕头不屑一顾:“这等卖友求荣的小人,没有骨气没有原则,更上不得台盘。”
抬眼望天,踌躇满志的模样:“我就要老了,”
柳至哈地笑出来,骂道:“你还能祸害你家老婆,你老个屁!”
“就要,我说就要!”冷捕头不耐烦上来,把柳至的话撵回来,再接着唏嘘他的:“家里有孩子,总得给儿孙们留下几个铜板,这一回钓出大鱼来,功劳归你,赏赐归我。”
柳至斜眼他:“不想着升官么?我一直奇怪,你花用上不乱,存那么钱养到曾孙子那一代不成?”
“我要是能活到养曾孙子,朝里不知多出来几许人恨我。”冷捕头吐舌头一笑:“我活个差不多就行了,把这出子草包呆子加坏蛋看完,想来也要几年的光景,到那时候,我回家养老。你,记得以前说过的什么情分什么兄弟的,没事儿多送钱给我。”
柳至对他呸一大口,说着胡扯,对前面看看:“那草包应该威风得差不多,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下一步怎么打算。”
走开一步,冷捕头又叫住他。面上犹豫不定,轻声问:“小柳你说,他们闹来闹去,要是真的把真相闹出来?”
冷捕头想惹恼太后,别把咱们也带进去。
柳至才往太后面前买过好,而且对这话的后果表示乐见。仰面无声地笑一声,口吻风凉:“那我才喜欢呢,我等着看小袁斗草包。”
把冷捕头提醒,也失笑:“是啊,我把他忘记。”兴头上来:“走走,咱们去看今天还有热闹,你说得对,闹得凶,那一个大将军大侯爷的他能答应?”
柳至满面笑容的期待状:“日子,是颇不寂寞的。”
两个人去到前面,见鲁豫沉着面庞,好似他没有插手以前,柳至和冷捕头一直是胡闹。
“这等大案,二位大人太草草了!”
柳至对冷捕头斜个眼角,冷捕头摆出最委琐的笑。一起拱手把鲁豫下面的话堵住:“那以后就有劳鲁大人了。”
鲁豫本来以为和他们有嘴仗打,见他们这样说,心里准备的话扑个了空。正不自在,见他们往外就走,像这就丢下不管。
鲁大人急了:“哎哎,你们去哪里?”
柳至瞅瞅冷捕头:“你去哪里?”冷捕头对他瞪瞪眼:“我当差去,敢情大人你当我手上就这一个案子?再说了,我就这一个案子,我也不属于你们刑部,我是太子府上当差,你柳大人把我借过来的,我得办正事儿去。”
一溜烟扬长而去。
柳至带着一脸让他气怔住,在他背后骂道:“好没道理!就你有正事,我没有吗?”对鲁豫一本正经:“我手上也不只这一个案子,我得走了,刚出公差几天,这个累,幸好有鲁大人接手,以后烦请大人多多操劳,我忙别的去。”
一抬腿也没了影子。
鲁豫傻着眼,林公孙过来恭喜他:“恭喜驸马爷,他们这是闻风而躲。见大人您管,他们吓得不敢管了。”
鲁豫是有些草包没历练,但不是全傻。自语道:“不会吧,他们哪一个会怕我呢?”
林公孙解释:“您有圣旨不是?”
把鲁豫说得欢欢喜喜,点头道:“也是,他们怕的应该是皇上的旨意。”这就信心满满,让人把林允文带下去,又很肯卖力,回自己公事房,让人取出这案子的卷宗和口供,细细的看到天黑,还不肯走,难得有个大案子到他手上,挑灯又看到二更后,眼睛酸涩得不行,才上马回家。
更鼓打在二更一刻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忠毅侯府角门驶出,马车前面坐着两个人,黑色雪衣风帽压眉,一个人手里有个马鞭子,另一个人抱臂不动。
车东拐西弯,在一处普通宅院里停下。周光从院内走出,又是惊又是喜。把院门开得大大的,见还能进马车,带着懊恼:“我应该把院门拆了。”
抱着手臂的人跳下车,抬起面庞,雪光照出他的面容。紧抿嘴唇透着刚毅,眸光犀利有若雪峰,是忠毅侯袁训。
说着:“不进也罢。”向车上扶下一个人,紫貂雪衣围住有些显怀的身子,冬衣看上去臃肿。低垂面庞,也能看出是侯夫人宝珠。
“二爷到了,”院内立即走出十几个人,见到宝珠出现,还没有见到正脸儿,也都激动起来。
宝珠心头一暖,又是一震。
说也奇怪,她是宅门里长大的闺秀,丈夫侯爵,她是富贵丛中。但有时候会挂念这些市井之徒,听到他们不成腔调,或粗鲁或透着撒野的话语,感觉上先有了亲切。
手扶一扶风帽,抬到额头上,这就更好的打量面前的人。见他们一张一张没有修饰过的面庞,肌肤粗糙,气质也不温文,但面容上全有着久而不见家人的挂念,宝珠湿了眼眶。
抬一抬手:“屋里说话。”一手扶着袁训,另一边走着丫头红荷。周光等人留着不动,直等到宝珠进去,他们陆续而入。
就是袁训也是稀罕的,而且又有得意。
看看自己家的小宝,和他们没打交道多久。但这些人就有些规矩,也算难得。
周光是主人,他的老婆在房里招待。倒有些利落,给宝珠送茶水:“二爷,热,您暖手吧,小心别烫到。知道二爷不能用茶,这是熬的红枣茶。”
给袁训送上的也是同样,讪讪陪笑:“家里没有好茶叶,拿出来怕笑话了。”
袁训也接了。
给来的人,是大粗茶,能闻到那粗旷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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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出来马浦和鲁豫,柳至和冷捕头都莫明其妙。不知道他们确切来意,说的又是见驾的话,柳至和冷捕头都没有拦阻的道理。
见马浦带着不愿得罪这里任何一个人的笑容,和每一个人都打过招呼,带上魏行离开,柳至对冷捕头沉着脸,他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因为鲁侍郎大摇大摆的,带上他的林公孙找个椅子坐下来,不错眼睛盯着林允文,像老鸡抱窝似的认真,柳至先不能看他。
哪怕这两个人嘴里说的是为娘娘抱屈,柳至也不想和鲁豫有半分虚与委蛇。
再加上他们说的是为娘娘抱屈。
这有什么好抱屈的,事情早过去早了,现在是找几个替罪羊。一个是求符纸的柳义让皇上杖毙,再杀个写符纸这正合适。
想他们来抱屈?无非是想让这风波大些。
柳至不是笨蛋,风波闹大,不是增加受益的人,和倒霉的人?
听听他们话说得多漂亮,但是别到最后把皇上也得罪进去,还要把娘娘更扯进去一层。还有太子,是柳家的依靠,哪里是能随便再动摇!
以柳至来看,他相信皇亲们和嫔妃们就是有冷言讽刺,也不敢明着羞辱皇后。但皇亲们把娘娘失德,加寿有德宣扬起来,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
梁侧妃可是有儿子。
而且她在数年前加寿定亲皇太孙英敏,柳老丞相和皇后不情愿时,梁侧妃频频往太后宫里去请安,频频的对陪伴加寿的安老太太示好。
宫里的事情,宝珠能打听出来,柳至也一样能打听出来。
想想吧,这事情再加重,稍有闪失,这两个混蛋最多说一句我们为娘娘喊冤。至于害的娘娘更有失德名声,他们到时候还会管吗?也接不下来是真的。
两个混蛋就是因此犯下死罪,当然从目前来看不可能,但他们就是死了,也赔不起娘娘的名声。更赔不起太子有个失德母后的名声。
太子还能有个好吗?
太子要是没有好?
柳至在这里揉揉额头,他头又疼了。在酒楼上想的心思又要出来,愿意娶太后侄孙女儿的可还有人在。
不然皇亲们不是白吆喝一场。
肯出力,就有目的,或者是原因。皇亲们可劲儿的败坏娘娘名声。当然他们不是走大街窜小巷子的说,他们只要会人的时候,稍加上几句“娘娘前几天还和加寿姑娘生气来着,骂了她,太后心疼呢,这呢,娘娘有难,还是加寿姑娘和她亲,送可口儿吃的给她。大冷天的,难为寿姑娘跑动”。
就这一段话,就足够别人证实娘娘她失了“德”。
也说得明白,太后心疼她骂小袁的女儿。
可劲儿这事情,不需要扬嗓子,只是把措词一变,意思就出得圆满,听的人也满意而回,再往他认识的人家里说去。
皇亲们不是白出力的,那这两个混蛋,忽然跑过来刑下留人,没有原因出了鬼。两个混帐行子!
柳至暗骂一句后,见马浦走的只有背影。眼角又见到鲁豫坐得好似菩萨木胎,跟屁股钉在椅子上,这辈子不再打算移动。
遂对冷捕头沉着脸没好气:“既然这样说,这就等着吧,你守着,我嫌闷气,我出去走走。”
冷捕头闻言,知道柳至不是赌气的人,太子党们没有一个不精明。就像柳至放话出去,说鲁豫是个草包。他是明知道有人会传到鲁豫和别人的耳朵里。
柳大人不能当面的骂,背后骂一声传给他,也算敲打也算出气。
认真的和他置气去,负气到自己公事私事全受影响,柳至没那功夫。
他这会儿似生气,冷捕头猜到几分。
跟着马浦过来的那个人,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像是姓魏,叫什么来着的不熟悉。
朝中有百官,再加上书办等,不撞到他手上,他没法子个个事先就知道。
他都不知道,柳至也可能懵懂。柳至要走,只能一是安排对策,二是调查马浦来意,那个叫魏行的少不得也调查一番。
冷捕头就装懊恼:“你也走,我一个人守什么!”嘟囔着寻把椅子也坐下,黑沉着脸满面生气不说话。
柳至就出去,先告诉跟他的小子:“去打听马丞相和他跟来的那个人。”接下来没有让人往宫里去打听,去办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打马直接回了家。
柳夫人见到他,迎上来:“你走时让我办的东西全都办好,你现在要不要?还有,你中午去哪里用的饭,叔伯老太爷都等你,找不到你,说你可能在外面用,又说搅我好几天,”
在这里无奈:“也真的是搅我好几天,从早饭到晚饭。我不敢说累,直到今天。他们说你既然回来,这会儿没功夫,明天再来说不迟。让我见到你晚上回来,报信给他们,他们往叔伯家用饭去了。”
“我这里是管全家人酒饭的?”柳至恼火。
柳夫人心疼他,娘娘和太子出了事,最生气的应该是自己丈夫,而最出力的也只能是自己丈夫,不能把丈夫气到。
就劝解着:“不是丞相的家产,你承继的最多,吃几顿就吃几顿吧。”
柳至主要是没功夫没心情和家里人怄气,答应袁训解决两家矛盾,总要有些开导,也不能先为小事情和家里人翻脸。不过就是说说,见夫人劝,哼上一声,对她道:“换衣裳,跟我进宫。”
柳夫人欣喜交集,雀跃都出来。
面上有什么一扫而空,也许是为皇后和太子的担心,也许是让家里人话说出来的忧愁。
她情不自禁握住柳至衣袖:“我就知道,放眼这家里除去你,谁还能护住娘娘和太子。”
这是莫大的夸奖,柳至微微有了笑容。还没有催促柳夫人不要耽误进宫,天这时候已到半下午时,柳夫人又爱怜的把他的手握住,放到自己面颊上摩挲,妙目似明珠一样放光,是她的丈夫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带给她难言的荣耀。
她还有话:“我去看过娘娘,皇上不许我见。我去见太子,太子听讲学,说我来了,难得加寿见的我。加寿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下面的说自己丈夫要见娘娘,皇上一定答应还没有说出来,柳至把妻子看上两眼,想听听她对外面传言的心思,在这里打断,故意问道:“你也觉得加寿好?”
“好呢!娘娘这几天该有多难过?太子也不能见,她也不能出她的宫门。外面的话我都听到,是加寿帮她说的情,加寿还见天儿去看她,给她送药,这还不叫好?”
柳至暗松一口气,把妻子手握住,也抚摸一下。心想看看我的老婆,不比小袁的差。
小袁娶个外省女,没过几年惊天动地。能生孩子能抗敌。让听的人总生出不服气。
这牛皮要是袁训吹出来的,柳至和一众留在京里的太子党早就会骂他。
但,是沈渭的老婆吹出来的,小沈夫人主要吹自己,顺带的把宝珠捧起。不捧宝珠,她们没法子抗敌不是?
吹得满京里人对她好一时的鄙视,就凭你?也抗敌?
但梁山王妃,当时是世子妃大力附合,把这个牛皮吹得至今不破。因为是真的,所以等着破的人心都焦掉,也没等到破。
就都不服气,柳至也是一样。
这不服气在今天得到缓解,这会儿听过柳夫人的话,柳至觉得面上也生出三分老婆光辉。看看我老婆,也不是凡花俗柳,外面的谣言她就不听。
这就夫妻同进去换衣裳,带上柳至让备好的四样子礼物,往宫门上来。
有当值太监迎上来,柳至塞银子给他,是认识的,叫着姓名:“有劳公公帮我回话,我夫妻给太上皇太后请安。”
柳夫人一愣,不是见皇后?又转而喜欢,佩服的望着自己丈夫。皇上至孝,要帮娘娘,自然是去奉承太后。
所以没有问,和柳至一起等候。太监重回来,把他们两个和礼物带进去。
太后看着柳至夫妻进来,从宫门到面前还有段距离。太上皇退位后,和她几近形影不离,在她身边。
低低打趣太后:“你心里慌不慌?”
“我作什么要慌?我心里坦荡。”太后把下巴微昂。
太上皇哦上一声:“柳至是个不错的,原来你不怕灰他的心。”
太后白眼儿他,柳至是个不错的,早就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对太子三近臣中,不是她侄子的另两位,苏先和柳至另眼相看。
让太上皇说得气呼呼:“不错又怎样?他能把我怎样?”
她生气了,太上皇乐了:“他能把你怎样呢?你又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你还是慈爱的老太后,他能怎样呢?”
太后还想再对上几句,柳至夫妻已经进来。看着他们行礼,太后如太上皇说的,还是那慈爱的老太后,说平身,让他们坐下。轻叹一声,愈发的慈爱上来。
“皇后的事情出来,把我吓得不行。我让人去看她,又让人去问皇帝。皇帝让我不要担心,说她静心几天。你们见过没有?”
太上皇笑上一笑。
柳至恭敬的起身回话:“我出京办差,今天刚回来。娘娘的事情刚听说,但有太后在,凡事儿有太后教导,是娘娘的福气,为臣不担心娘娘。”
太后有些干巴巴,寻思着,怎么?柳家没有人出来对嘴?哦,一恍惚间想起来,老丞相不在了不是?
再掐指一算,他去世没到一年,难怪自己在这件事里还会想到他。
好吧,没有人对嘴,只有一个柳至现在自己面前。他和自己侄子一样,也是少年的时候到太子府上。
太子进宫来请安,那时候袁训还不是公主师,太子总带上表弟给母后多看几眼。
为掩人耳目,不能总带上表弟。有时候把苏先也带上,有时候把柳至也带上,有时候是三个人都带。
太后当时不能只看自己侄子一个人,就和苏先、柳至都说说话,就便儿的,和自己侄子也说说话。
又有淑妃跟在里面帮忙,认下袁训是同乡,说几句乡音,解解太后怀念家人的愁苦。
苏先和柳至对太后来说,都不能算是外人。
他这会儿又礼敬而客气,太后硬气的话说不出来。干巴巴一笑,顺手做个人情:“你是个懂事孩子,还没看过皇后吧?去看看吧,我做主。”
柳夫人感激泣零,起身给太后又跪下:“有太后您在,我们还愁什么。”
柳家人齐集柳至家,隐约影射到太后,但柳夫人不信。她有她的道理,加寿和太子定亲,太后和皇后按民间的说法,是亲上加亲,又加一层亲家的亲。
太后怎么能不为娘娘做主呢?
但她没有进宫来求太后,是她让家里人说的心思活动,又内心深处坚信太后不会害皇后---太后也真的不是害皇后性命,就是收拾她---但柳夫人听得话多,表面上有游移不定,柳至不在家,没有主心骨,不敢一个人来见太后,就没有过来。
听过太后的话,柳夫人暗自深深叹息,也对家里人有些看法。看看,幸好自己没有先猜测太后,太后她怎么会呢?
她这得体而又充满感激的回答,听的太上皇颔首,太后笑容更深,而柳至是又荣耀一分。
柳至想好的话接下来出来,这就夫妻同心。
他回太后:“进宫理当先拜太上皇和太后,有太后在,臣等不担心娘娘。娘娘但有不好,还有太后教导,皇上训诫。这一回误信奸人,吃一回大苦头,要不是有太后,只怕还要苦中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