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装成女人

侯门纪事 淼仔 16399 字 9个月前

有什么奔腾而起,有什么呼啸而来。一开始是一侧城里乱,再就四面八方全乱了,没有多大功夫,中间这座城也火光升腾。

二管家三管家仓皇推开大管家的门,触鼻有香,正觉得香气竟然这么的好闻,神思全都飘动起来,就见到大管家地上抛着女人衣裳,他倒在床上衣着半解,一副醉生梦死模样。

“有人攻城了,快醒醒!”

褚大和天豹装成混乱的家人走进去,嘴里大叫着学来的话:“怎么了怎么了!”奔过去把二管家三管家往房门里一推,脚尖一勾,房门重重关上,两个管家才大怒:“大胆!”头上一疼,就此晕去。

他们全是老羊皮的袍子,混乱中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还以为他们去救助大管家。

萧观大步走了出去,盔甲震响,站住了,瞪起的眼神看向院子里的人。

怒喝声起:“镇定!不许乱,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家人们有一个走上前来,行个礼:“将军,有人攻城!”

“去看看!我昨夜回来,精兵们全在城外,有事他们会挡,怎么还敢有人攻城!你们,全集中起来,出去看看!”

暗夜下,盔甲寒光好似地狱里的鬼魅,家人们不敢不从,依言往外面去。萧观肚子里暗笑,他是小王爷,让他装苏赫气势再像也不过,还有他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吼一嗓子,家人都要听他的,不敢不从,他有绝对底气相信只要嗓音像,这里的家人全得听他的。

他的嗓音,怎么会和苏赫相似?

在他出来的房里,一个太子党嘴唇微动,代替苏赫在说话。他甚至嘴唇不动,也会说那叫腹语的东西,等下和萧观一起出城,不怕让人看穿。

这是个听过苏赫说话的人。

太子殿下用的人,本就不止一技两技之长。用句天豹才说过的话,全是积年老贼的能耐。

“女人,回房里去!”大手一挥,凡是女人全乖乖进屋。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叫出来:“天上有东西飞来!”

萧观仰面一看,乐了,几十个大的纸鸢,在雪空中可以看到往这里飞来,风向的原因,让它们在城的上空飘动。

“这是敌人,来人,给我打下来!”

袁训等人顶着黑脸出来,没几下子就上房。而房间里,有人已经在跪拜:“长生天啊,不要怪罪吧,这是神佛派来的,还是敌人?敌人怎么能跑到天上去?”

屋顶上,袁训张弓搭箭,打下最近的纸鸢。箭尾有绳,几个人大力揪下来,把包的珠宝系上去,再看院子里,小王爷还一尊神似的威风凛凛站着。

连渊笑道:“小尚,你要不要坐这个离开?”

这个也是尚栋将军的发现,这是实在没有办法时离开的一种办法,但有一个不好,就是会让人打下来。

为了不让人有功夫往天上射箭,一个是今天晚上风大,这东西可以飞得高,不是袁训铁弓,一般弓箭打不下来,还有就是城下面,无数牛马羊全惊住。随袁训进城的另一拨人,没有进苏赫府,见到城外火起,就开始夺城门,不是方便沈谓进来,是方便受惊的牛马羊进来,也就能困住一部分的人。

这种招数,也只有配合得当的他们本身技高人胆大才敢做。

但天助他们,苏赫不在,精兵少了一万,余下虽有兵马,在袁训等人眼中,几乎等于空城,出去不难,尚栋道:“我们跟着苏赫将军大摇大摆的出去,比这个威风。”

纸鸢风在,不是几个人同时按住,早把人带跑。这就一松手,带着珠宝走了。

另一头,在城外,绳索全是手臂粗左右,才能保证把人带出来,中间不会断。这是尚将军没事捣鼓出来的,但他的主意全是除去太子党们敢用,别人全不敢用那种,万一不小心死在纸鸢上面,你尚将军也不赔命是不是?

没有绝对的信任,谁也相信这不靠谱的东西,倒不如城门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稳当。死也死个明白。

信任,让沈渭着了急。

他在城外攻城,他哪有攻城的兵马?

就带那数千人,还要防苏赫的精兵。一面策马去吼:“给我扛住了!”一面回马看这边数百的人拉数十个纸鸢。

一声爆响,烟花当空。

沈渭大喜:“拉回来,用力拉!”

他还以为人在上面。

几十个纸鸢,怎么能带回近两百人,这是早商议过的,进苏赫城里不会有太多的人,余下外城里,马贩子把马一惊,一个骚扰帮助佯攻城,一个也就好脱身。

这就拉,还没拉到地面,沈渭的心都凉了:“人呢!”

“将军,这里有纸条!”

士兵们又送上几个包袱。沈渭颤抖着手接过纸条,都不敢去看包袱,生怕那里面是人头什么的,但纸条一过目,“噗!”喷了出来。

上面是尚栋的笔迹,下面画的有他的押记:“小沈啊哈,咱们城外再见。”再打开包袱,光华灿烂,一堆珠宝。

沈渭哭笑不得:“珠宝能比你们的命还值钱吗?”

但再一想,只能是有出城的更好法子,他们才打下纸鸢却不肯按这路出来。果然,又一个士兵来回话:“将军,小王爷的锤解了下去。”

小王爷的锤,是绑在纸鸢上送进去的,防备着有厮杀,小王爷没趁手的东西。

……

城内,袁训把锤负在背上,也不怕人看见的下来。萧观一眼见到大喜,心想小倌儿就是能干,果然把我的锤拿来,但是,他刚才一直严盯着院子里人不要异动,没看到袁训是怎么拿到锤的。

那鸢是能带锤进来,但有一个问题,几十个纸鸢,由风而飞,不见得送锤的那个恰好飞到袁训箭程下面,这放纸鸢的是谁?

萧观想回去好好夸夸他,这放的不错。

他因为没看,也就不知道这纸鸢是几十个中间,有绳索相连。绳索不能太短,短了几十个纸鸢受风力大,袁训等人根本拉不下来。

外面可是几百个人在放。

城内就这些人,不到二十个,绳索就不能太短,方便袁训等人一个一个地顺着绳索扯下来,直到解下小王爷的锤。

袁训不放心,用他的重箭对着最近的树放了一箭,穿树而过,固定在树上,同时又拉下好几个纸鸢,怕中间绳索让守城的人击断,别的纸鸢飞走一个,恰好要是小王爷的锤,那小王爷不和自己拼命吗?

这就几个人一个一个的寻找,找到小王爷的锤。下来,还在这院子里,也就不把锤就送上,只送上一个欢快的眼神。

在屋顶子上袁训看得清楚,这城里没有精兵!

或者就是有,也少得很。

精兵泼风般出来的气势,一般兵马不能相比,将军搭眼一看也就知道。

萧观看不懂他的眼神,很少对眼儿的遗憾在这里出来,但知道有好事情。这就心中一宽,小倌儿认定的好事情,只能是好出城。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府门外闯进一群人。

袁训等人在屋顶上拉来拉去,又蹲身子绑东西,别人看不到,却能看到他们最后放了那纸鸢,就有一队人,是跟苏赫的将军,叫格雷,留他守城来着,他鹰眼锐利,从城头上见到这里对天放箭,那姿势太过强悍,不知道是将军府中的谁?

就疑惑,不是强的全跟苏赫离开,下城头带兵过来。

萧观瞪足眼神,知道来者不善。

苏赫就是这凶霸的气势,格雷让吓一跳,以为将军真的回来?但又奇怪,他回来怎么我不知道?就不止一个城门,你留我在家,也应该让人告诉我一声,还有守城门的,怎么不来报给我?

疑心顿起,上前一步:“将军,请去了盔甲!”手按刀把,已经是厉声责问。

屋里的褚大天豹、太子党,屋外的袁训等人都提起心。说是那说腹语的人,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哈!”小王爷仰面长笑,豪杰的笑,嗓音粗洪亮就行,听上去还真就差不多,随着萧观正面容一瞪,里面的人也就清楚他要说什么,大声责问:“你不守城,到这里作什么!”

格雷初时是有点儿畏惧,但还是坚持:“将军,请去了盔甲!”

在这个时候,房中扑出来一个女人,一个酥胸半露,只着大红里衣的汉人女人,娇滴滴扑出来,没有预料的,直到萧观盔甲外面。

萧观在这一刻全身的血液几乎凝住,脑子里正转着挥手打开她,还是现在就动手冲出城去,女人的嗓音入耳中:“将军,你昨夜回来,面上伤的那样的重,这又要去和人打仗,你要小心,”

她说的是汉话,萧观也就听懂。而格雷对汉话略懂一二,就算他听不懂,也认出这个女人是苏赫最近新宠的,见她和“苏赫将军”亲热,也就放下心。

女人扑到萧观身上后,身子急促抖动,像是冷的,其实是颤抖:“带我走,我也是汉人!”萧观脑子里只一转,一手搂住女人的腰,往房门处一摔,代他说话的人忙喝道:“进去!”

话音刚落,又见萧观对着女人把手一招,眼光就定在她身上了。

说话的人汗都下来,你要我说什么?这会儿要是脱了困,他一准儿不管尊卑把小王爷暴打一顿,他哪知道那女人说的话,他还以为小王爷发神经,推走就推走吧,还招个屁的手呢?

他是急出来的话:“穿衣服去!”

当然,那女人没着外袍,管她再出不出来,她都得穿衣服不是。

然后小王爷不走,负着手原地站着,也不看格雷,看格雷他就得说话,他怕里面的人说穿帮。就谁也不看,只瞪住那房门!

女人速度更快,只披上厚袍子就出来,萧观对她把手用力一招,说话的人反应过来,喝道:“走!跟我看看杀敌去!”

萧观把女人腰肢用力一握,走得大步流星毫不怜香惜玉。

要说苏赫杀敌还带上女人,格雷是记不太清楚,但这步子走得女人跌跌撞撞的,不管她摔不摔倒,这十足是苏赫将军。

他正还想分辨一下,萧观对着他又是一招手,房里的人装成是他的护卫,早就出来,喝道:“你也来!”

萧观在盔甲里面心放下一半,心想这说话的小子,回去爷爷好好疼疼你!

你算没有说错话。

出门上马,又差点露馅。

喝一声:“带马!”家人们送出马来,袁训等人又提起心,苏赫没回来,他的爱骑也不在这里。连渊带两个人守在大门里面,老远见有人送马出来,那脸上是奇怪的,上前就接,凶猛的一瞪,把马强行送到萧观手上。

马认主人,萧观知道再磨蹭眼面前就过不去,把凶劲儿迸出来,也是爱驯烈马上的人,知道关窍,跳上去双腿用力一夹,那马刚想甩,就狠着了几鞭。

一把抓过女人,马疾奔出去,看似将军很想早去杀敌,其实却是受惊马走。

袁训等人怒目家人,家人们不认得他,苏赫将军的精兵,有时候带回家来,也不是个个认得,见将军要马,也同时送出护卫的马。

但不足够,袁训带几个上马离去。连渊带着会说异邦话的人,骂着家人,又去寻马,等寻到马来,再重新跟上,萧观已到城门。

他强勒住缰绳,回身不发一言,等候后面人跟上,好在后面的人来得也快,萧观望向袁训,袁训略一点下颔,表示全在,并送上萧观的双锤。

接锤在手,小王爷如鱼得水,把身前女人扶上一把,送个暗示坐稳,对着身后的格雷一言不发,滴溜溜锤已离手,正砸在格雷当胸。

他的锤是能束在手上离手再收回的,这就把还有疑惑的格雷护心铜镜打个粉碎不说,格雷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同时又大叫:“假的!”

“哈哈哈哈…。”小王爷总算可以说话,放声长笑,拍马就走,同时大喝:“全走我前面,这盔甲刀枪不入,他射不死我!”

在他说话中,袁训回身张弓,手上已把余下的重箭全扣上去,对准城头就要放箭的人断喝:“都给我住手!”

一声弓弦响,发几枝箭,就倒几个人,一箭神威,吓得有一会儿全缩头,没有人再敢伸头放箭,再看袁训等人已经走远。

惊马惊牛惊羊,和乱兵乱客商乱跑的人,汇拢起来总不容易。

但各人携带联络烟火已放,袁训放下心,对打得正痛快的萧观道:“走为上策,都出来了,就我们还在这里!”

萧观这才不甘心的离开战团,和大家一起离开。

饶是这样,天明后一个时辰,他们才甩开追兵,和沈渭会合。

…。

“小袁!”沈渭将军奔过来,和袁训等人重重抱在一起,萧观一旁冷眼旁观。

见他们一个一个的抱完了,沈渭对着萧观乐:“这是把苏赫和他的女人生擒回来?”

“去你娘的,长的什么眼睛?爷爷我是苏赫吗?苏赫有我长得好?”小王爷和太子党们不敢比相貌,和苏赫却还敢比比。

头盔推开,露出小王爷那张脸。这是大白天,虽是下雪,看人却视线清楚。沈渭也好,跟沈渭的人也好,包括袁训等人,先行离开的王千金等人,全是受到惊吓。

小王爷那张涂满脂粉的脸,配上他的血盆大口,胭脂用多了,还有两张扫帚眉,黑漆漆的好似活鬼。

沈渭倒退几步,吓得妈呀一声:“这是什么灶王爷让你请来!”

萧观早就忘记,拧鼻子歪眼睛大骂:“我是你爷爷,不是你家灶王爷!”和他同在马上的女人回头一看,扑哧一笑,用自己帕子给小王爷擦拭面庞:“爷,您的妆还在脸上。”

萧观这才想起来,大手在脸上一抹,见手上又是红又是白,而遍地笑声出来,他的脸上就更精彩,把胭脂抹到额头上去,眉头也红了一片。

“这是不要钱的,所以不要钱的往脸上涂。”袁训都笑弯了脸。

跟萧观的王千金、白不是和家将们,也想忍住笑,对小王爷留点脸面,但实在太可笑,都转过身子窃笑不止。

萧观才不管他们,重重道:“是真名士自风流,我这里是,是真名将自威风!没有我这一把子粉,你们也不成!”

跳下马,扶女人下马,对着扮舞妓的连渊坏笑:“姑娘们,回去妈妈我也让你们接客,不会空着你们。”

袁训哈哈大笑,连渊等人气白了脸,尚栋骂道:“敢情你当个老鸨,还觉得很光彩!”萧观脸上还是一红,但嘴硬,正绷着脸要回话。一个人冲上来,对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打过骂道:“你好好的还带个女人出来,刚才帮你说话,差点没累死我!”

萧观反身就是一脚,骂道:“要你管!”

两个人砰砰啪啪过了几招,才弄明白这事。

女人过来拜谢萧观:“多谢爷救我出来,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让那苏赫相中抢到这里,其实不愿。”

萧观大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粉还没有去,但笑得扬眉吐气:“哈哈,没事儿,也要谢你刚才帮我掩盖,”对沈渭一摆手:“把我们的包袱拿来,给盘缠钱。”

尚栋嘀咕:“这包袱里的东西,他不是不要了吗?既然要给,应该给他自己的东西才是?”袁训微笑:“难道让小王爷把汗巾子给了不成?”

尚栋这才没有话说。

萧观又要了一匹温良的马给女人,问明她认得回家的路,就由她离开。再回身,小王爷走向袁训:“今天谁拦着我也不行,我一定要和你算算账!以后再有这事,该你装花姑娘!”

小王爷重新坐下来,是憋屈的满面涨红。

不知道他是恨舞妓没相中自己,相中了袁训,还是恨袁训逼着自己去睡她。

只见他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啃了,刚才还跟天豹和禇大比谁啃的肉最多,这会儿气得坐那里上下嘴唇子乱动着,飞快在说些什么。

袁训凑过来听,小王爷眸子里快要喷火,把嗓音略提一些,别人听不到,就袁训一个人听得见:“爷爷我守身如玉,爷爷我守身如玉,”

袁训让自己口水呛到,真不敢相信这位是守身如玉。在袁训来看,守身如玉的人只有他自己。他一向自命为兄弟们的风流底他最清楚,说风流底并不就是所有人全风流,如有几个并不风流,这叫风流底子干净,袁训也清楚。

但他们房中有妾室,是家里给的,在这一点儿上,无人能和袁训相比。

袁训要是想要,中宫娘娘和太子殿下会很高兴的给他一堆。是以守身如玉的话,唯有小袁将军能自命不凡。

把萧观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袁训一乐,低声道:“您守的是哪快儿的玉?”

“把我的簪子还给我!上面的珊瑚旁边还有块玉,有块玉!”萧观眼看着这就要和袁训拼命。袁训嘻嘻:“簪子虽然值钱,在我哥哥眼里又算什么!”

喊声哥哥能哄住萧观的人,也就只有小袁将军。

但这一会儿明显效果不好,萧观还是气得就要打他模样,冷笑道:“我看着它是不值钱,可是我的,是我的!”

“定情信物?和哪个女人的……”小袁将军打个哈哈,在萧观的黑脸注视下缩回话题:“当我没说。”

寻思着这东西还能是世子妃给他的不成?

如果是真的,还真看不出来这哥哥还有花前月下的能耐,以袁训来看,凡花前月下的,都得是他这样的俊人,再不然就是连渊尚栋都有资格。

在小袁将军来看,要有“资格”。他用的是这个词,自然是把小王爷的长相从里到外鄙视的足。

再就是寻思世子妃和小王爷花前月下的打架还差不多,花前月下,这位爷他要不要教几招?

想到这里,担心上来的袁将军还真问出来,眼睛对着又旋转起来的舞妓,对萧观咧咧嘴:“等下您单独进她房里,您会不会?”

萧观死瞅住他。

“我教你啊,你进去以后……。”

萧观死瞅住他。

“没记住?还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萧观死瞅住他,慢慢吞吞:“我说你啊,你凭什么来教我?你房里连个妾都没有,你会不会才是真的,”

“没有妾,和会风流是两回事情。”袁训还能硬扛这话。

萧观慢慢腾腾:“哦……”忽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上下嘴皮子继续翻动,袁训听听,换成另外一句话:“回去我告诉你老婆,回去我告诉你老婆,”

袁训摸着鼻子,也长长哦上一声:“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样的话,就不用告诉您了吧,让您黑甜一梦到天亮,我们把活儿做了,把您一接,这就出城回营,我们多辛苦您不用管,您只管自己舒坦就行了。”

萧观立即不说了,有了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白扔我东西,不是白来我这里的,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又对着舞妓丧气地道:“什么东西!也瞧不上我!放眼京里的名花魁,哪个敢这样猖狂!”袁训在他胸前随意拍拍,随便的找句话出来安慰:“出门儿就是这样,出门就不值钱。”

萧观正要怒,什么出门我不值钱?这是什么鬼地方,敢看脸论身份!

手上让塞过来一个东西,袁训低声道:“进房去,就把她打晕,您的东西就拿回来,再用湿巾帛堵住鼻子,把这东西放香炉里点着。”

“嗨嗨!我就说你不会白来这里,”萧观喜欢了,把东西放怀里,心也放下来:“爷爷要逛院子,也不要这苏赫睡烂了的,你说她自己说的,明天还要去中间那城,那不是陪苏赫吗?爷爷我不要!”

袁训意味深长的一笑:“是啊,她明天还要去那座城呢,也只有今天是个陪人挣钱的日子。”

……

深夜,风呼啸如雪鹫掠过,震得天空都似晃动。这座城里的建筑,更是密闭好、能防风、能挡寒。

长途跋涉到这里的客人们,称这里是“销金窝”,除去家以外的东西,这里都有。通宵达旦的玩乐声从密闭房子里隐隐传来,但不远,也就消逝。

小王爷这里的动静不大,外面也就更难听到。

石头房子里,他拿个湿透了的巾帛捂在脸上,只露出的眼眉里全是惊骇。

在他的面前是个大床,床上绮香华丽,锦被彩纱有内陆的,也有异域风情,可见这舞妓是个当红的角儿。

红角儿,是小王爷才打晕的,倒在床上。

打晕的人能是什么表情?当面打晕的,面上会有一段骇然。不知道中让打晕的,会是平静。和此时舞妓的面上表情都不一样。

萧观是从背后打晕的她,拿走自己的簪子,就不再管她。

按袁训说的打开小包袱,取出一段香。香包得很严实,怕让雪打湿或是沾上水,外面还有油布。

点上香,小王爷用湿布盖在脸上,没有一会儿,就看到舞妓有了变化。

她的面上,出现一种向往的神色。小王爷虽不是花前月下人,却逛过院子,知道那是男女欢好到极处时,才会这模样。

他把布巾盖得就更紧,也不怕捂死自己,不时以手掬水淋上去,已经知道这是什么香。

但是,迷香有这样的吗?

正想到这里,房门让袁训推开,袁训一进来,也是用个布巾盖住鼻子,对萧观招招手。

萧观走出来,同他到隔壁房中,这是袁训的房间,里面也有一个打晕的人,为说话香还没有点,就没有这个味道。

萧观到了这里,头一件事,就是上前掐住袁训,摇晃着问:“那是什么香,是什么香!”正摇着,连渊等人进来,就是对小袁将军忠心不二的褚大和天豹,也对袁训又疑又惑,面上都有一个疑问

袁将军出身清白,为人也无不妥之处,是怎么会有这种香的?

袁训正要解释,尚栋都没忍住,吞吞吐吐问道:“殿下府上,没有这种香,对吧小袁?”萧观让提醒,他本来只往袁训身上想,现在随手把太子殿下也扯下水。

萧观坏笑:“对!你的东西只能是太子府上找来的,但我敢担保,殿下府里没有这东西!姓袁的,这是你哪里弄来的?”

太子党们齐齐不悦。

这位是指太子府上有这种东西呢,还是没有?

萧观把他们的不悦狠瞪回去,下面的话可就更不客气。手还扼在袁训脖子上,不见得真把他扼死就是,而来的人对这迷香太过吃惊,都对袁训生出疑心,还没有想到去救。

就见小王爷一个劲儿的追问袁训:“你几时当的下五门采花贼?几时入的门派?采了几个黄花女儿,对我说出来便罢,说不出来我,”

挑眉头,神气活现:“我告诉你老婆,我告诉你女儿,我告诉你儿子!”

萧观并不是真扼,扼死袁训,谁还给他挣功劳去,但也把袁训扼得喘不过气,半窒息状态,袁训什么也没听清,也没心思去听,把自己挣开来,就听到最后一句:“告诉你女儿,告诉你儿子。”

“反正是你儿媳妇,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袁训火冒三丈,同时还有一句话出来:“我也告诉去!”

整着衣领子,都让小王爷扼得不是原来模样。目光看向别人,就见到一张张脸上全不是滋味儿。

连渊古怪的抱着手臂,尚栋扬着下巴寻思,褚大颇受伤害的看着袁训,小袁将军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以看出大为下降,而天豹,这个其实算是强盗窝里出来的,对这种迷香不以为然,就他没有在心中非议袁训,而是腼腆地笑一笑,低下头难为情:“小爷,这香真不错。”

大家心思一看便知,袁训几乎要晕过去,怒了:“放屁!老子不是那样人。”

“说粗话,也不代表你清白啊。”尚栋挑歪嘴角。

“是啊,你当差办事去哪里都有地方,这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肯定不是殿下府里的。”连渊也一脸的你小袁真高深莫测,这东西也弄得来。

他双眼对天,猜测道:“这得有个途径不是?”

看他们难得的窝里斗,萧观正要好好欣赏,连渊尚栋包括余下的太子党们目光一转,到他面上。

鉴于这是小王爷之尊,连渊小心翼翼:“小袁近几年一直呆在军营里,从去年开始,一直和王爷在一起,该不会是……”

“胡扯!我爹才没有这东西!”萧观大惊失色,这风向变的,不眨眼睛的就过来。

尚栋慢慢地道:“王爷威风盖世,自然是没有的,但保不住王爷帐下那个谁谁谁会有,”

萧观把大脸恶狠狠逼近,活似要吃人:“给我说清楚!是那个谁?”拳头也应声捏得格巴响,随时准备砸在尚栋脸上。

尚栋双手摊开,无辜地道:“你打了我,可就没有人帮你们运东西了!”

萧观面上抽搐着,总是带着搬石头砸自己模样,拳头是放回去,但还是追问:“谁,会有这个!”

“比如说你喽,”

萧观正要恼,尚栋把下半句说出来:“比如你手下的王千金和白不是,全是混混,他们以前走街蹿巷子的,什么地方不去…。”

“走街串巷,什么蹿巷子!又不是狗。”萧观敏锐的抓住尚栋巧骂人。

尚栋一脸不在乎随你挑刺吧,饶是威胁过萧观,也后退三步,到了另一个太子党身后,伸个脑袋出来:“然后给了你,”

“你胡说!”

“然后你和小袁称兄道弟去了,”

萧观满面的嫌弃。

“然后你就给了他,”

萧观先是气呼呼,随即就眉开眼笑:“是啊,他最爱这个,管我要来着,我单为他弄来的,”

尚栋还有下文:“然后你今天就不认帐,”

萧观瞪起牛眼。

“还反咬一口,说是小袁自己弄来的,”

萧观冷笑:“哼哼!”

“又把殿下扯进去,您是什么居心?”尚栋说完,脑袋一缩,完全躲到别人后面去了。

褚大像是明白什么,掩住大脸偷笑。天豹早就不给小王爷面子,虽然不大声,也笑得前仰后合状。

萧观气急:“反正有好事情,全是你们的!有坏事情,全和我沾边!”一扭头,又把袁训揪住。

袁训让他揪住一回,第二回有了防备,往后就闪,萧观握住他衣角,认认真真,满面严肃:“兄弟!”

“啊?”袁训和太子党们全愣住。

“哥哥知道你娶个媳妇不容易,你要这东西,我就给你弄了来。但当时忘记交待,这会子有的是人证,交待交待你,你已经祸害你老婆,千万不要再祸害别人。你家女儿以后要当皇后,你落这个名头儿不好,让人揭出来,哥哥我没法子为你洗干净,”

把袁训衣角一放,萧观大步走到屋子一角,寻个地方坐下,两只铜铃似眼翻对天,再也不理任何人。

袁训骂出来:“为当差不是吗,我才备的这东西,什么下五门下六门的,这会子用的不好吗?这东西中人欲醉,醒过来他也没数儿,咱们只有这半夜和明天一早的功夫,保证他们醒过来,我们已经出了城!你们嫌不好,以后我不用了!”

大家才要去哄他,袁训手先点在连渊鼻子上:“你!装女人去!脸上多搽点儿粉,别进城的时候让人看出来!”

连渊一滞,苦笑僵在面上:“不会吧!”

尚栋见势头不对,在太子党后面避来避去,让袁训拎出来:“扮女人去!”又指了好几个全扮女人,全是刚才笑话他最厉害的,萧观见到嘿嘿笑出来。

冷不防的,袁训一手指住他:“你,扮女人去!”

萧观乐了:“我扮上谁敢相中我?”双手比划一下腰身,怕没有好几个水桶粗。萧观忽发其想:“能相中我女人扮相的,爷爷我不宰他!”

“你扮上,真没有人敢相中你?”袁训鄙夷:“这一帮子舞妓乐妓的,不得有个带头的。”

“老鸨!”萧观惊呼。

袁训似笑非笑:“像吧?哪家的老鸨不跟你这模样,水桶腰大刀眉。”

萧观恨恨地道:“该死的!年青的时候不都挺漂亮,到老了怎么全长成我这模样!”让袁训逼不过去,带气去刚才那舞妓房里扮老鸨。

褚大天豹都没有扮女人,让袁训撵去院子里,寻两个男人的衣服穿上。褚大问天豹:“你说我们这个,是不是那叫大茶壶的?”

天豹给他一脚:“难道你也想扮老鸨头?”

褚大闭嘴。

打扮完毕,出来一看,脸红的脸红,忍笑的忍笑。袁训把自己那房也点上一枝迷香,关紧房门大家出去。

就是明天有人发现他们的异样,也是满面晕迷,醉生梦死之中,衣衫不整的,只会让人认定是他们自己为增情趣用的迷香。

就是明天有人发现,袁训等人也走了。

出门的时候,萧观不放心,又问袁训:“你真的打听清楚,我们现在可以进城?”袁训斜眼他:“你当我们进城好几天我白闲着不成?”手中拎着个东西晃动:“走吧,我有进城的口令。”

眼光赶快斜开。

多看一眼这位,袁训怕自己吐出来。

萧观自己却觉得挺美的,没一会儿把个大脸又送过来:“沈渭真的到了?”

他满脸的白粉,先香的袁训鼻子不能呼吸,又有眉头画得比几根手指粗,像脸上不长五官,只长眉毛去了,袁训把脸再别开,嫌弃地道:“到了到了,我们比你清楚!”

“就没有见他面,你怎么知道他到了?你们就是狗鼻子,比我闻得快!”萧观到一边儿去独自生气。

他也不能再和他们走得太近,不然那连美人,尚美人,小王爷怕自己会吐出来。

连美人儿欲哭无泪走着。

尚美人儿横眉怒目走着。

好在夜晚街上行人不多,不然离穿帮不远。

中间那城门外验过口令,守城门的人对着袁训手中的东西看过,问了袁训一句什么,袁训回过,他们就嘻嘻哈哈:“进去吧。”顺手的,又在连渊面上摸了一把,让连渊恶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