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姑侄争论

侯门纪事 淼仔 10735 字 9个月前

“他有说他的在里面?”

“这倒没有说。”宝珠满面“好心”地提醒:“但他的话像是这个意思?”

“那让他把意思写明白,我这个人笨,见不到柳字,我照收。”袁训带着气去倒茶,倒一碗看看:“热的,这都什么天气,怎么不给我备碗凉茶。”

用两个茶碗左右倒着冷茶水,背后飘来宝珠的一句:“姑母把你一通好训?”

袁训手一抖,险些烫到手。就这,“吸溜”一声回头怪宝珠:“真不会说话,你看我像让教训过的?”

他拧着眉头,眼神儿还带着抱屈,宝珠扁扁嘴儿:“怎么看怎么像。”像让姑母骂过的。

第二天袁训又让太子叫过去骂上一顿,说他不懂事,然后交给他一大堆的事情,粗看不到明年办不完。

宝珠呢,是由陪加寿出来的瑞庆殿下那里知道的。

瑞庆殿下几乎每天来看孩子,好回去学给中宫听。公主殿下鼻子朝天:“母后还打了坏蛋哥哥呢,”

“是吗?”宝珠想没见到有伤啊。

宝珠毫不为自己丈夫难过,反而和瑞庆殿下有说有笑讨论:“下回还打不打,只打这一回?”

瑞庆殿下道:“母后说再提离京的事,就再打。”殿下拍手:“这下子好了,你们不离京,我就不用天天教加寿回来搬小弟弟,加寿都不情愿说了,是我好哄着……”

觑到宝珠面容,才没说下去。

宝珠心想这种主意,和以前掳宝珠一样,都有够阴招儿的。不过想到可以不用让加寿盯着,也松口气。

……

就宝珠来说,住在京里和住在山西,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有表凶天天在眼前晃,她都愿意。也想过“袁二爷”接的有差使,但孩子们对姑母来说,比“袁二爷的差使”要紧的多,太子殿下他会安排,这不用宝珠去多想。

第二天,宝珠就放心的享受在京里的日子,早上醒来见到丈夫,想到明天早上还能见到他在身边,宝珠就笑弯双眉。

怕表凶生气,才没有在话里告诉他,而是一个人偷着乐。

天气愈发的好起来,加寿和瑞庆殿下早早的就回来,英敏殿下不是天天念书,也有个放假的日子,跟着过来。

他跟着过来,是挟着方房说来看书,瑞庆殿下就充当起他的临时先生。

三张小案几,摆在走廊下面。春风真正的和暖,蜂蝶在花树上缠绕。最大的案几后面,坐着瑞庆殿下,摇头晃脑念着千家诗:“云淡风轻近午天……。”

她念一句,在她下首的英敏殿下就念一句:“云淡风轻近午天,”英敏殿下的嗓子还带着童音里的尖。

更尖的就是加寿,一把子小尖嗓子:“云淡风轻近午天,”尖得隔排房子,袁夫人都能听到,就笑容满面。

宝珠在房里听家人说话,也跟着一笑。

这种念法还是好的,但有加寿在,一般是好不了太久。

加寿坐不住,不一会儿,就悄悄的想要走开。不是饿了的,就是想台阶下面玩去。

“大胆,”瑞庆殿下把个案几一拍,喝上一声。

“大胆,”英敏殿下双手捧书,目不斜视,也喝上一声。

加寿愁眉苦脸的坐回来,坐的总不安心,不一会儿,念书声里尖尖的有了一句:“姑姑是坏蛋,”尾音拖得长长的。

宝珠哈哈笑了两声,侧耳听外面怎么回。

“姑姑是坏蛋,”英敏殿下跟上,听着和他刚才念的诗句,虽然少了字,但颇有押韵。

瑞庆殿下想来是难过的,但吭吭半天,也许是让加寿和英敏殿下监视,她还是念出来:“姑姑是坏蛋,”

随后,大笑:“加寿调皮蛋儿……”

“加寿调皮蛋儿,”英敏殿下再跟上,成了很不错的接力手。

把念书给捣乱了,加寿很开心,念得最高兴:“加寿调皮蛋儿,”

“英敏大坏蛋儿,”

走廊下面整个的就乱了。

瑞庆殿下笑呵呵:“加寿是皮蛋儿,英敏是大坏蛋儿,”

“我是皮蛋!”加寿得意洋洋。

“你是小坏蛋儿,”

“我是松花蛋,我要吃松花蛋,”加寿跑进去告诉母亲:“加寿要吃鸽子蛋,要吃鸭蛋要吃……”小脸儿在面前晃动,宝珠逗她:“母亲要出门去,你跟不跟来?”

加寿正玩得好,摇头:“不去。”

“宝贝儿,带你去大姨母家里吃果子,可好不好,你不看着母亲了,不怕小弟弟偷吃了?”宝珠笑容可掬。

加寿嘻嘻:“母亲自己去吧,我看着小弟弟。”一溜烟儿又出去,外面随即尖声更起:“皮蛋,我说了我吃皮蛋。”

宝珠和侍候的人都笑得不行,换过衣裳,回过袁夫人就出门。

经过袁训习武的那块空地,现在已经是归了女儿,早扎下几个大小秋千。秋千边上回头见廊下三个身影,最小的那个最活泼灵动,在春光里似精灵一般,宝珠就要嫣然含笑。

如果姑母和太子能留住表凶就此不做边城之想,宝珠想这日子悠游嬉戏,是不能再好了。

出门时是喜欢的,坐在车上也是喜欢的,见到掌珠后,嘴角噙笑,还是微微的在喜欢。

“宝珠,”

掌珠又一次叫她醒过来,取笑道:“你不想来看我,就不用来,既然来了,总要像做客模样,看你人在这里,心却没有跟来,”掌珠压低嗓音:“是妹夫在家里等着你?”

掌珠猜测:“不是夫妻要玩耍,就是夫妻要拌嘴,再不然,你又同你女儿拌嘴了,所以牵挂直到我家这里?”

宝珠反过来取笑她:“大姐,看你说话,把夫妻拌嘴也说出来,应该是你想和大姐丈拌嘴了,你放心吧,他今年就要回来,你要是着急啊,那就找人去说说,让大姐丈早回来看你就是。”

掌珠不依:“我才没有你和四妹夫那样,离开一会儿都不行,办满月那天,就散酒的那一会儿空,你和四妹夫在树后面就要说上悄悄话,没羞,又不是才成亲,还捉空儿就往一处去?”

拿个手指在面上羞宝珠。

宝珠嘴皮子早就上来,不是以前在家的宝珠,温柔和气,话中安平。

“袁二爷”说话,总有三分厉害。宝珠慢条斯理:“悄悄话儿,捉空儿,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掌珠自己先红了脸。

“原来啊,大姐嘴上说不想大姐丈,其实呢,都准备好悄悄话儿,又把捉空儿去说,也想在心里,哎哟,悄悄话儿…。”

掌珠过来要打宝珠,宝珠避出厅去,笑道:“正要逛逛你家。”随意走着,就见到垒起的那面墙。

宝珠先皱皱眉,就是分开家,也犯不着把个墙垒得跟天似的高。难怪……别人会说话。

“你要说什么?”掌珠问得平静。

宝珠瞄瞄那墙,低声道:“竟然没有再走动过?”

“怎么走动?难道过年过节的,不应该是他们来看祖母和我公婆?”掌珠胸有成竹,他们算上小辈才是。

本到为宝珠跑来,准备的总有话语,但宝珠一本正经:“是这样的。”

掌珠在宝珠面上一扫,就不作声。

“但是年节礼儿上,他们不来,大姐你也不送过去?”宝珠又笑问。

掌珠冷淡:“都分了家,何必又应酬?”

宝珠又道:“是这样的。”

掌珠忍不住了:“你有话就实说吧,你不是来褒贬的,我竟然沉不住气。”

宝珠陪笑:“我不向着你说话,大姐你难道不恼吗?”

“那你向着我吧,一直向着我说话吧,”掌珠大乐。

宝珠笑眯眯:“自然,实话也要说几句的。”

掌珠翻个眼儿:“所以啊,你就直说吧。”

对着那墙看看,宝珠笑道:“我在想,好好的地方上打面墙,那边我记得还有不错的景致,这就看不见了不是?”

“那就不看了便是。”

宝珠笑盈盈:“可是,我为大姐抱屈,那里原本也是你的不是吗?”掌珠噎上一下,顿时无话可回。

姐妹随意的在墙下走着,有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见柳至出来,宝珠稍一诧异,就觉得他在家也应当。冉冉回身,同时轻抬手指,让孔青和万大同、红花出去。

有刚才的事情出来,红花是一定不肯离开宝珠,但先开口反驳的,却不是红花。

素来谨慎的孔青面无表情:“奶奶,我们还是留下来的好。”

柳至面现尴尬,难道我在这里还不行吗?他和袁训之间的不和,已经不是完全做给别人看的,有一部分渐生到心的根部,在那里发了个小芽。

多少总有点受家中的事情影响,好在还能把持,才没有真的生分到底。

以前和袁训是通家之好,可以直闯到房中。现在是家人也对自己不放心,柳至难堪的转开眼眸,和柳丞相对上。

柳丞相从见到他由里间走出来,那脸上就紫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好似层层叠叠开的不同颜色的花。

说怒火不像,说生气不足,说……他不认识的对着柳至看着,五味杂陈。

柳至把面庞再转出一个角度,沙哑嗓子轻声道:“您真的是老了?”

而与此同时,宝珠在对孔青三人道:“柳叔叔不是别人,有他在这里,你们可以放心。”柳至就着这话,又对丞相说出第二句话:“连弟妹的见识也不如。啊?”

柳丞相是想回几句话,但让柳至最后一个惊叹给截断。

望向宝珠,柳至啼笑皆非:“我说弟妹,我是伯伯?”宝珠屏住气对他,真是的,不愧是太子三近臣,不愧你们三个以前相处得好,这个问题苏先伯伯已经提出过一回,现在又轮到你柳大人来提。

宝珠委婉中夹着委屈:“这不是,你们还没有论过生辰八字?”称呼自己弟妹的好些,宝珠是看在柳夫人连夫人比自己年长,或大上半年,或大上一年的,才叫她们嫂嫂。但不代表真的是伯伯是不是?

“这话是小袁说的?”柳至皱眉:“他气性倒有这么的大?他人也打了,气应该出去不少才是,这不要鼻子的话,用哪张嘴说得出来?”

他们平时胡说成习惯,宝珠听着茫然。

什么叫哪张嘴?

人还能有两张嘴吗?

呃,我家丈夫要鼻子的,而且鼻子极挺。

“弟妹等下回家去,代我打他几个大耳括子,不要…。皮,就敢说没叙过齿?”看柳至表情,因为宝珠在这里,才没有骂难听话。

宝珠更加屏气呆呆,给他几个大耳括子?你是要打我丈夫吗?这个,宝珠为什么要代你打?正想着,柳至又冒出一句:“我比他大!弟妹回去对他说清楚,就说我说的,我大!他小!”

这带着咆哮的低吼,让宝珠想到另一个人,不过他是大吼:“爷爷我大!”宝珠匪夷所思地回答:“小王爷也爱这样的说。”

听上去你们全是爱占年纪上便宜。

柳至错愕过,忍俊不禁笑出一声。袁训不在这里,和宝珠就理论不清这事。柳至还是请宝珠坐下:“弟妹,你有话对我说吧。”

斜眼旁边坐的柳丞相,柳至淡淡:“丞相若是爱听就请安坐,若是不想听,我就送客。”

“哼!”这是柳丞相的回答。

宝珠不理会他,把那堆欠条放下,侃侃解释来意:“我夫妻一进京,就恶意迭起,我夫是柳叔叔,”

“伯伯!”柳至坚持。

宝珠心想你大上这一句能赚钱吗?但为这事犯不着再争,遂改口道:“柳伯伯知道我丈夫,他是为了女儿,而且你们家的人先打到我们家!”

“弟妹,对不住,今天在这里,再说我不知道这事情也没意思,我只能说,小袁打伤打残的人,如再有追究,你只管来找我。”

柳丞相嗓子眼里一声咕哝出来,柳至和宝珠都犀利的瞪住他。

两道雪光似的眸子,压得柳丞相的话咽回去,“呼,”宝珠和柳至同时呼出气,在听到对方呼气声时,又都同时无奈。

宝珠慢吞吞:“伯伯说得对,有话还是和你说。”

“说吧。”柳至苦笑。当着袁训的妻子也好,当着哪怕是兄弟的妻子也好,让丞相没脸,是柳至也不想做的事情。

见那雪白如玉的手指点点欠条,宝珠柔声款款,接着刚才的话:“我初进京就会丞相,是路上见到丞相的好计,想到我的加寿,我自然不肯罢休。英敏殿下的亲事,并不是丞相可以左右,他尚且敢起手段,我们为女儿,理当迎头痛击。”

宝珠并不后悔,也就越说越理直气壮:“我私下里弄来这些,刚才已经说过,这不是我家引着他们去玩去欠的钱,我弄了来,还花了钱的。如今是什么结局,已能见到。我也说不上我是来显摆手段,但我夫妻没有还手的能耐,在丞相手下早就成灰。”

柳至夫人听到这里,叹口气,也走出来。

这里说话私密,柳至夫人亲自换上茶,先给柳丞相,他倒也接了。

“我虽不出房门,但听到越演越烈,想到伯伯和我夫的旧日情意,心里着实的难受。”对柳丞相鄙夷的一笑:“自然的,丞相听到,要当我是装模作样。但你们家没有柳伯伯在,装,我都不会对着丞相装!有这空闲,我喝口茶也是好的。”

柳至夫人陪笑的阻止:“弟妹,”使眼色过来,丞相到底是长辈不是?这样的当面说他,他该有多难过。

宝珠是说着说着火气上来,让柳至夫人拦下,就此打住,只点补一句:“嫂嫂说得是,我呢,只是解释解释,不是所有的人,我都跑来装相。”

肯对着你装,还算在乎你,有那一分儿尊重。

“因不能出门,就托小沈将军夫人转告,她也肯帮忙,当天就来讨这里回话。这个,就是我不愿再交恶下去的心了。”宝珠说到这里,还有几分气呼呼。

她的眼神表情,都流露出对柳丞相的不满。有哪个是傻的,与你不和,还往你家里来会你?

这可是你家,出了什么事情,就变成上门来吵架的。

柳至夫人也苦笑了。

欠条,让宝珠推出柳至面前,她眸子里也满满的是诚恳:“就是伯伯刚才不说打杀人的事情不再追究的话,我也本想把这些奉还。又有伯伯肯主持公道,这些请收下吧。”

柳至叹口气,主持公道?他默默无言。

要他主持这上门去打袁训,反而让袁训所伤的公道,也是一件极得罪家里人的事情。但柳至话已出口,是不打算再收回的。

而且,打过来打过去的,真不知道几时是个头。

这才两个月,已经像二十年那光阴岁月,悠悠久久。

心里想着,手翻开欠条。看了看,就问道:“弟妹共计花了多少银子?”

宝珠想既问这一句,总是有还钱的意思。忙道:“不管我花多少,我是一分不收的。收下一文,我上门来就不是和谈,成了讹银子。”

眼角微转,就总有柳丞相的影子,他还坐在这里不是。宝珠看着他着实的烦人,又不好指住他骂,骨嘟起嘴:“我交付清楚,以后你们家再有什么丢官的事情,可就与我无关。”

说完,对着柳丞相又黑黑脸儿,把个脸儿一绷,是见到他就要气极。

柳至夫人干巴巴地笑,想劝,可让她劝什么?

柳丞相直愣愣盯着那些欠条,想说袁氏夫妻甚是狡猾,他们若是好人,怎么会备下这东西,又张张嘴,还是没打算当着宝珠说。

“我收下,既如此,多谢弟妹。”面对宝珠的好意,柳至还是沉吟良久,不知道他暗想什么,是下定决心般的口吻,把欠条纳入袖中。

宝珠来意表完,这就告辞。柳至只送宝珠到房外,命妻子送出二门后,忽然对宝珠微笑:“弟妹,苏先送的礼,应该比别人多吧?”

宝珠只琢磨一下,手里的帕子就掉到地上。柳至夫人捡起来给她,亦是微笑着明白。

……

房里,柳丞相没有起来,宝珠也没有对他道别,他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你丞相的正房不是这里。

柳至没送宝珠,就是丞相还在房中。丞相没有话要和柳至说,柳至也有话要和丞相说。

“半个月前,就有几个长辈来找我,说以后家里的事情,听我的。”柳至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与自己和丞相都无关的事情。

“商议过好些回,他们没有叫您,这不由我作主。本来我还年青,我不想担这么多的事情,但越看越不好,京外我们家有七处皆是大员,不日就要回京三个,也是接受审查。这消息只有我知道,今天我担个风险告诉您,百足之虫,一定是自己杀自己,才能死得完全。”

轻叹一声:“我不能再看着家里倒下去,家里都倒了,我一枝独秀,我挑这个家,可以把我累死。”

他没有去看柳丞相,而柳丞相在柳至说出来他肯当家以后,忽然也平静了,像是千斤的重担就此卸下。

而柳至,也能意会。

“撑这个家不容易,这么些人,出息的少,没出息的多。这不,袁家弟妹才进京就拿住把柄,她说得对,这不是她的错,是这些没出息的!”

“砰!”柳至恼上来,对着桌子砸上一拳:“好几个叔伯兄弟来找我,指望我在太子面前为他们说情,都不想想自己当差不谨慎,都把根源怪在小袁身上。”

目光凛然,直指柳丞相。

“这就是丞相的错了,是您把他们的视线全引到小袁身上!我们家里本无事,您好好的对自己树个敌人,还树到圣眷正高,军中已有威名的小袁身上!哪怕你换个人折腾,也不会这么短时间把家里败成这模样!”

柳丞相震动一下。

“我把他们全骂了,是我的叔伯我也骂了,再来烦我,我还打呢。这个家我必须得接了,败军如山倒,这时候去挡的,都不是一般的精力能行。只怕有人说我不自量力,但我不接,谁又来接?现在都各管自己去了,我不信您没看到!”

闷着头,柳至越说越郁郁。火气又似七窍里钻进去,却无处发泄。出口的话,火药味儿更足。

“小时候我多钦佩您,大风大浪如履平地。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老!您不是老,您是自得了,骄傲了,太子妃殿下有了小殿下,您这就容不得任何人了。”

深深吸口气,柳至颓然地下了一个结论:“江山总由英雄起,却由自大而终结。”

柳至夫人回来,柳丞相已经离开,可见柳至的话是说得飞快,这种飞快多见于内心的冲突过于激烈,话一出口,留都难留。

也与柳至夫人在门上和宝珠闲话一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