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商人在楼顶笑嘻嘻往下听。
“咣啷!”
他喃喃好笑:“可怜那门!”
“通!”门板落地。
他又笑道:“可怜这楼板!”
风声忽然四起,有什么重重的裂开。
“可怜那床!”他继续负手觉得可笑,听着下面大叫声乱纷纷起来。有人大叫:“他不在这里!”客栈里有人大叫:“有贼啊,都起来拿贼啊!”
灯光火把人声一起喧闹出来时,万商人不再耽误,借着楼旁一树高枝,没几下子就到了客栈对面的院落里,在人家楼顶上坐下,继续笑嘻嘻看客栈里热闹。
他选的这个地方妙极了,不但能看到客栈里动静,还能看到这附近好几条街上。
见几个蒙面人打倒客栈的人,争着跳出客栈。还没跑出一条街,杀出一排蒙面人,几刀砍倒他们,飞快在他们身上搜寻起来。
万商人在自己身上拍拍,笑着低语道:“小子们,爷的东西是好拿的吗?”
见这一拨蒙面人还没有走,后面又出来一排蒙面人,再把他们砍倒,发现没有东西夺路就逃,没逃出一条街,又出来一行人……
万商人打个哈欠,一脸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哎呀,还真是热闹啊。”漫不经心地往黑暗中另一个街区看去,从这里看不到那边发生的具体事情,但能看到那边有一片也灯火通明,也乱起来。
“那位奶奶你还好吧?所谓钱财不露白,露白有人埋。真可惜我不是当贼的,不然凭我功夫我也去抢一笔,啧啧,那珍珠个个龙眼大小,这哪里是街上传言的一般人家,这是代的世家里才能拿出来,才能留得住的东西才是。”
万商人看过去的地方,正是白天和洪奶奶见面,都说是她住处的客栈。风雪寒冷中,万商人甚至是悠然的,自语道:“可惜,可惜了的,翡翠也不错,白玉也上好,当贼果然是好,相中什么抢什么,当管事的,特别是我这种主人不在,所有事情都放手给我的管事,苦命啊,样样自己拿主意不说,还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往,打架都找不到帮手,唉,我当年怎么选择当管事的呢?我应该跟着国公去打仗去对。”
他太悠哉,又身子骨儿不错,竟然在楼顶雪上睡下来,对着扑面而来的风雪更加叹气:“辅国公老爷,您看您别的管事的,都耀武扬威的,出去顶个国公府在头上,生意场上谁敢不给他们面子?我呢,只听命您一个人的,还得应付您的公子们姨娘们在外面放帐的姑娘家人姨娘的娘家等,还没名没份的,苦啊……”
不过他也欢喜:“今年国公总算肯听我的建议,天知道我对他提了多少年,项城郡王想分割他的家产,定边郡王想分割他的家产,府内人等也分割他的家产,早就应该收回来了是不是?”
“噗!”
他自己想心事,自己乐喷了。
“几年的存粮,三倍价儿卖给公子们,哈哈,我五、六年前存下的时候,可是水一样的价钱买到手。国公您的家产,这就回来得差不多。现在只余下田产了,等我把田价儿给你压到底,压到八公子跳脚叫苦,哈哈,他时间紧迫,梁山王催逼甚紧,他不卖也不行啊……。”
一举收回国公府的大半家产,万商人,他大名叫万大同,是大同府此地土生土长的人家,爹娘早死,辅国公收留下他,所以他对这里熟悉无比,别人还查不出他的底细。
他正为自己今年的收获恨不能在雪上滚几滚,见下面动静声变了。
威严有力的喝声有序的出来:“官差在此,都不许动,原地跪下,都给老爷们原地跪好!”
万商人也纳闷,伸头往下看,见几条街上出现有数百名的公差。万商人奇怪:“这像是公差聚会?据我所知,大同府没有这么多的公差?”在其中一个人面上一扫,万商人经常在这附近城镇行走,他是认得的:“这是邻城的公差,那一个,这小镇上公差也拉来了,”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他们早知道会闹事!他们是候着的!”
公差在这里,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太妙。万商人心想我可以招惹贼强盗,就是当差的我不惹。趁着他们还没有搜查到这里,我走了吧。
起身沿着屋顶子走出这条街,一道身影从后面跟上他。
万大同像是没发现,继续在屋顶上往前飞奔。等他奔出四、五条街,他不得不停下来。街上骑兵越来越多,大街小巷眼看就全亮出火把。他再这样在屋顶子上跑,就是活靶子。
他可以跳下去,在早就准备好的藏身处里躲避。可后面这个人……他早就知道,就是还没有甩脱。
警备地转过身子。雪映出他懒洋洋的笑:“喂,你跟够了没有!”
你再这样跟下去,会把我们全跟到大牢里。
跟他的人走出来,中年模样,面有布巾。他拱拱手:“万掌柜,我家奶奶要见你。”万商人聪明过人,一听就道:“洪家奶奶?”
在他面前,紧跟他不丢的孔青点点头。
万大同想了想,也架着他功夫好他不害怕。他想对面这人虽然厉害,但真的想谋害他而全身而退,却还不可能。再加上白天双方炫富,万大同也对洪奶奶兴趣颇高,而且他帮辅国公收回田产,却不想高价的和洪奶奶争抢,万大同想这也是个机会,大家私下里说开最好不过。
就道:“带路。”
孔青一动不动,拿出另一条布巾,和他脸上蒙的一样。万大同失笑:“你还想蒙上我眼睛不成?”
见对方暴露在布巾上的眼睛透着认真,又点了点头。
不等万大同犹豫,孔青斜斜出一只脚,在雪上用力一压,“格吱”一声重响,他脚下的雪还没有踩破,下面的屋顶不知是谁家,塌下去一块。
“救命啊,有贼上房了啊……”下面大叫大嚷起来。
叫声惊动搜查的巡逻兵,火把涌动着往这边来。有人眼尖看到屋顶上有两个人,大叫:“在那里,放箭放箭!”
万大同露出苦笑,他觉得自己足够胆子大,可遇到对面那一位,胆子更大,而且不怕把公差招来。
同时,他的好奇心也就更重。
见孔青对他又招招布巾,仿佛在说你来不来?万大同好奇地猜测:“你能带我们避开搜索?”孔青回他的,是再次招招布巾,再就对奔来的巡逻兵们再看一眼。
数十枝箭,已经发射而至。再不走,还真的是来不及了。
万大同是没有办法,只能接过布巾往眼上一蒙,有什么抛过来落到他手上,像是一个绳索头。万大同握住,孔青带动绳索,带着他跳了下去,雪地里行出两条街,闪身进到一处小院中。
万大同看不到,但凭感觉却知道是过门再过门,他的心揪起来。
据他数的门有十二道之多,有这么多门的宅院,大同城里只有辅国公府一家。
难道还是没有躲过公子们,让他们其中的一位给带来?
暗暗惊心中,万大同被带到宝珠房外停下,他取下布巾,见到的却是一个极小的小院,万大同乐了。
这地方,他认得!
……
小院幽静,没有点灯。可以听到里面有人低低说话,应该是在请谁出来。接下来会出来谁,万大同不用看也就知道。
事实上,他从见到这小院起,就心生窃笑,再窃笑不止。
这院子,这所在的一条街,全是他经手买的。
如果是袁夫人在,袁夫人是认得他的,自己兄长最隐密的管事,也是辅国公最放心的管事。
万大同不能不笑,他笑自己没想到,也难怪,表公子娶的这位奶奶也太女中英雄,让万大同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是她。
如果万大同能往袁家想哪怕一丝一毫,万大同早就能猜出来他经过的那些门,是这里的。因为这许多门,是他经手安装。是他为袁夫人买下以后,从外地寻来工匠所装,本地人无人知晓。
而他在刚才能躲开孔青,他本打算到这其中的一间来躲避躲避。
他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他甚至知道她没有占据所有的房间。
作为这院子的经手买卖人,万大同自然知道哪里进来最方便,哪里又能不打扰人的出去。
他在大同许多年,打他主意的人不在少数。最后全拿他没办法,不敢再出手,全是因为找不到他,不得不心存震慑。
此时对他来说,洪奶奶的谜底已经解开。他还需要解开另一个谜底。这位奶奶是想帮着国公收回田产呢,还是背着袁夫人自己私下谋利。
万大同用“背着”这句话来猜测宝珠,是因为他全想起来。洪奶奶白天和他斗富的珠宝,大多是经他的手采购而回。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辅国公历年背着家人为袁夫人积攒下来的,经手的人,自然只能是他。
难怪那羊脂白玉怎么看怎么熟悉?
万大同手在自身黑袍上按上一按,那块玉和自己随身携带的白玉,本来就是一个矿脉里出来的。
国公留下一半,因为中间有带瑕庇的地方,所以切割成小块。几近完美的那一半,是袁夫人有一年的生辰贺礼,赠送给了她。
万大同心里飞快转动,如果表公子奶奶是一片心思为国公,那我们两个人联手,还不把公子们一锅全收拾进去。
她手中有足一箱子的珠宝,我手中的东西也不差,我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唉,还得她是好意才行。且徐徐而看之吧。
一个恼怒地嗓音,把他的思绪打断。
隔着窗子,有人怒声问道:“是你把粮价儿抬高是吗?”宝珠在房中坐着特别生气。从她看出这个人是害舅父府上花大价钱筹粮的人,宝珠就很想把他当时拿到面前问问。
现在这个人就在面前,外面满城搜寻声不时可闻,不怕他溜走,外面全是兵,他也走不远。宝珠又有顺伯孔青在,不怕他临时起歹意。
宝珠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上来就质问他。
万大同咀嚼着她流露出来的怒气,心中更生出三分底气。这位奶奶要是想在国公府赚点钱的,她犯不着这么生气才是。
国公府越亏,她应该越能占便宜才是。
万大同想我再试她一试,故意昂脖子,把得色显露无疑:“洪奶奶你好眼力,不错!那笔银子是我赚到了手。怎么着,你是看着眼红,你是看着羡慕?你要是眼红我,那省省吧。我哪来,就能走。你要是想跟我学学,巧了,田产上这笔生意我们可以合个伙儿,你压价我压价,实话告诉你吧,国公府卖这田还是筹军粮,再低的价儿他不敢不卖田,再高的价儿,他不能不买粮,这一低一高的,这钱可赚翻了…。”
“呀呸!不要脸的贼子,亏你还有脸说!”宝珠气得快把牙咬碎。要不是她怀着身孕,凡事自己保养,宝珠可以冲出去指住他大骂。
“筹军粮的事,你也从中谋利!你还是人不是?没有人去打仗,你还能在这里太太平平!几倍的价格你都敢抬,你黑了心烂了肚肠,你从头坏到脚……”宝珠鼻子气歪掉。她想到她心爱的丈夫就在战场上,她想到这几倍的粮食,军中会不会扣每个人的饭食?
那扣的就还有表凶的才是。
宝珠气不打一处来,更要骂人:“我敢带你来,保你走不了!告诉你呀,不把你黑的钱全掏出来还给辅国公府,我就把你送到衙门里去……”
她只顾着骂,没注意到万大同嘴角边有浅浅的笑容……
------题外话------
光棍节快乐,打劫,票票留下。
珍珠粒粒放光。
房中不是富贵公子,就是珠宝铺子掌柜。不买卖珠宝的掌柜,由别人脸色上一看就知这珠子的真假。
都皱了皱眉,由震撼中走出,觉得这件事棘手。
都想赚这笔是不是?
都看得出辅国公最近缺钱是不是?
可这位奶奶这一出手,就让人牙根子都是不舒服的。
有两家掌柜摇头,看得出“洪”奶奶底气是足。不把她打下去,这田产别人都没法参与。他们自己没能力此时扳回,就寻思同房中的人,别人不出来?
凌二爷?
不用看了。
凌家的家底大同城里都知道。他想染错这地是没问题,但别人把价儿一抬,凌家也就算了吧。只能说他的心里,想买。
本城的白家常家姜家,单打独斗的,现在看来皆不是这洪奶奶的对手。
只有那两拨合伙的商家,但还有可能。
经济们目光飘飘,对一拨冯陈姚薛,另一拨伍车左石看过去。
冯掌柜的轻咳一声,把烟袋在手里敲敲,慢条斯理地对房中诸人道:“这生意啊,有钱不见得就行,还得搂得住家业,抱得稳……”
“你欺负我是女人!在这里挑唆谁把我吃了不成?”房中洪奶奶不容冯掌柜说下去,仿佛在冷笑:“我敢带钱来,就能把田带走!”
冯掌柜的倒不与她一般见识,微微一笑住了嘴。
经济们心中雪亮,冯陈姚薛他们是不服气的。大同这是什么地方?全国有名的军事重镇。出城一百里,指不定就让蛮夷给撕个粉碎。不时有受战火的难民们到来,龙蛇混杂,没人撑腰杆子寸步难行。
冯掌柜的就是挑唆之意,让洪奶奶喝破,当即闭嘴。
但他的话把另一拨人伍车左石挑动,伍掌柜的打个哈哈:“……。”一个字还没有出来。门帘内又推出一个匣子。
匣内大块的翡翠,把这一方映得有如一汪碧水,房梁地板都绿盈盈起来。
伍掌柜的噎了一下,一个字儿没说也闭上嘴。
这位奶奶是狠了心。
对狠下心的人,不管男人女人,再说敲打震吓都已经无用。
安静,忽然又到。经济们打心里好笑。说呀?你们这些爷还有谁是硬气的,能硬得过这珠宝的?
凌二脸涨得难过之极,再过上一会儿,都快成绿的了。他是来压价的!
却没想遇到这个奶奶!
眼前仿佛出现龙怀文阴沉的脸,凌二打个寒噤。他们是表兄弟,但凌二也一直怕他。凌家的富贵都由凌姨娘生下长子而来,凌二想想惹恼龙怀文这表兄的后果,屁股下面就如生尖刺,让他坐不安稳。
凌二左看右看,盼着有人能出来压住房中人气焰。
也许他想的太虔诚,这就出来一个。
宝珠见到姓万的商人笑了笑,宝珠也微微一笑。从他们到齐,宝珠一眼就看出他最不寻常。那种稳如泰山的味道,决不是一般人可比。
宝珠也在等他说话。
姓万的商人没带随从,他自己拎个小包袱来的。这一会儿,他把包袱放到桌面上,手指轻点,徐徐而开。
数道珠光先流动出来。
随后包袱打开,房中人惊呼四起。
“明珠!”
这小小的包袱,看上去占的不过十几个馒头的大小,却全是明珠。
房中顿时明亮,把冬雪的灰蒙蒙全撵到房外。只有那浑圆一般儿大小的明珠,幽幽的放着光。
宝珠算了算,已经把自己的珍珠和翡翠全比下去。她轻轻抬手,又一个匣子推出门帘,这次是一个整块的羊脂白玉。
白玉四四方方,把匣子整个儿的占住。冯掌柜的卖珠宝,这就眼热的不行。这么大块的白玉,那品质,那无瑕……他低声道:“少见。”
无数目光往姓万的商人那里投去。
这位虽一声不吭的,但显然已经争上来。如果你下面没有东西拿出来,那这生意没有悬念,将是洪奶奶拿下。
但把姓万商人再看一遍,不少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身无长物,再无东西。他一身黑袍,就是个玉佩也没有。
“唉,竟然败给个女人,”低低的叹息声起来。
宝珠没去看是谁说的,她现在也没功夫关注别人。她的眼光,还是放在姓万的商人面上。凭直觉,宝珠觉得他还有点儿什么。
“哈!”姓万的商人忽然轻快地笑了笑,拍拍双手起身。对房中微弯身子一拱手:“奶奶出手不凡,”
“怎么,你就要认输不成?”另一个掌柜的道。
姓万的商人笑容增多:“我不认输,”
“那你是什么意思?”
姓万的商人对打岔的人笑笑:“左掌柜的,您先别说话,容我说完。”他再次对里间拱手:“奶奶,你好足的底气,不过呢,我也不差。我请问一句,我们现在就分出个高下来吗?”
“分!”房中就一个字。
“好!”姓万的商人接上话,把身子一转,背对着里间。他却不是走,外面是宽大袍子,腰带系在里面。这就把衣带一扯,双手把黑袍往左右一分,转过身来微微而笑:“奶奶请看,我这些还行吗?”
抽气一声接一声出来,宝珠在里面则笑容加深。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宝珠想如果我看得正确,这个人与前阵子抬高的粮价很有关连。
因为他出手豪侈,他办得起那件事。
他站在房中,手中黑袍内,缝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口袋。黑袍黯淡无神,袍内却是光华四射。口袋里装的也全是成块白玉。
每一块的品质,不比宝珠拿出来的差。
门帘内,又推出一个匣子。满满一匣子血红宝石。
头两个匣子是孔青一只手握一个,现在这两个,把顺伯的手也全占住。
珠光宝气中,薄薄帘子后有两个紧压风帽的身影,一看就能得知。
裹着雪衣的身影,又是坐下,并没袅娜婉转姿态,反而更给房外的人无形压力。
姓万的商人却毫不在意,他慢慢的把黑袍脱下,仔细的折叠好,放在椅上。里面,是青色罗衣,织锦腰带。
“这衣裳!”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宝珠又笑了笑。
这姓万的商人看似跟再拿不出什么似的,但他这一解衣裳,里面罗衣上缀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珠子。
只袖口一圈,就全是寸许长的东珠,两只袖子加起来,总有二十来颗。
门帘子微动了动,四个匣子收进去。就在别人都以为洪奶奶认输的时候,帘内又推出东西来。这一次,是个尺许高尺许长的箱子。
打开来,“哗!”
尽是镶好的珠宝首饰。
红花都炫富炫得有些手软,同时害怕也上来。她小心翼翼转向宝珠,奶奶您可不能再亮下去了。
这些全是夫人积存在这里的首饰,若是都花了,可怎么办?
推出来的这些首饰,是余氏方氏交给宝珠的那箱子中的一部分。
宝珠泰然自若,依然把目光只放在姓万的商人身上。她在面纱下淡淡地笑,是狐狸的总会露出尾巴。
看你还有什么?
再脱衣裳不成?
难道你里衣上,也镶的全是东西。
宝珠想这个人真是奇怪,从外表上看衣着简单,但随身却带着上百万走路。这不是邪路上的人又是什么?
姓万的商人还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说一声“得罪!”当众把腰带解了下来。面对房中是妇人,解外衣已经不雅观,他索性又解下腰带,换一个地方,可以让人打死没商量。
可在这房中,没有人想到他这举动不应该,全在想他还有什么!
织锦腰带中,滚出一堆品色好的宝石。
龙八公子的管事钱三都变了脸色,要说这个人和前阵子哄抬的粮价无关,钱三现在都不相信。
随随便便怀揣价值上百万东西的人,一定有鬼。
“哈哈,奶奶,还比吗?”姓万的商人笑道:“再比我就只能脱裤子了!”
半晌,帘内悠悠出来一句:“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在这里比来比去也无意思。不如,各自散了回家,各找经济吧。”
这一次说话的是宝珠,不过别人全没有听出来。他们就震撼于这两拨子人太大胆。一个公然钱财露了白,另一方不过是两个女人,也不把安全放在心上,家底子一个劲儿的往外抛。
冯掌柜的眼珠子乱转,冯家珠宝铺子是由他爷爷手中起家的,他爷爷起铺子以前是打劫的。
凌二也心里转个不停,这么多的钱……恰好表兄龙怀文在家。弄一队人,晚上不声不响的把他们全害了……还买什么田产做什么生意,有这两拨人的珠宝下辈子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