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我是来吃年酒的

侯门纪事 淼仔 11862 字 9个月前

别人呢,也都能看得到。

见掌珠那染着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落在老孙氏的青莲色雪衣上,侯夫人同一侧的手臂也一哆嗦。心中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媳妇要是来扶自己,会是什么滋味?

侯夫人手臂有些作痒,又有些遗憾。如果婆婆孙氏不出来的话,那媳妇扶着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就一个儿子,就只有一个媳妇。以后不存在几个媳妇还可以挑选挑选,自然的觉得稀罕。

而老孙氏受宠若惊状,谦让了一下:“该去扶你祖母才是。”掌珠回她一脸的天真无邪的笑,笑得文章侯府里见过她翻脸的人都一惊,这种笑容也会出在世拓媳妇脸上吗?

这种笑嘛,离玉珠不远,和宝珠快差不多。

有时候姐妹之间,会有很多的共性。但过多的表现出哪一点儿给别人看,就与性格有关。

安老太太是见过的不觉得奇怪,就呵呵:“她该当的孝敬你。”又给自己也找一个人来扶,唤道:“三丫头,玉珠?”玉珠愣了一下,心正想不是应该喊宝珠宝珠的。宝珠,才是祖母最得意的那个才是。张氏就推她,悄声催促:“快去,祖母叫你呢。”玉珠就跑上去扶起祖母,对她笑得不言而喻。

“偏不叫宝珠,只叫你!”安老太太会意,嗔怪过,又让玉珠对孙氏见礼。掌珠已经是自己家里人,她的美貌老孙氏是见过又见的。叫又一个姑娘上来,老孙氏忙睁大有些花的眼睛瞅瞅,见她穿着水红色缠枝宝瓶妆花衣裳,披一件大红雪衣,模样儿钟灵秀气,喜欢的笑道:“可把我们家的姑娘们全比下去了,这一位女孩儿可有亲事,若是没有,我来做个大媒。”

玉珠就缩头,好好的又说上我了。

安老太太笑了:“有呢,才定下来,”

“但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必然是个好人家?”两位老太太已往门里头去。

“是都察院的常御史家,第五个公子,今年下春闱的,”安老太太说到这里,又笑得满面开花,介绍道:“我们还有一个好的呢,”

玉珠悄声道:“祖母要说宝珠更好!”

安老太太和老孙氏都听到,安老太太笑出了声,就着玉珠的话唤道:“四丫头在哪里,快上来见见亲家长辈,还有我的好孙婿,又在哪里?”

老孙氏则暗暗佩服,这位可比我们那姑奶奶过得好多了,看孙女儿多么的肯亲近她。见随着唤声,有娇滴滴的一声答应,又有一声清朗男声答应,一对小夫妻男在的前面,女的跟在后面,转到面前来。

老太太们本是携着手而行,这就一起停下。安老太太笑容满面:“喏喏,这个就是我第四个孙女儿,”老孙氏在当初聘掌珠的时候,就听说过安家只有三个孙女儿,行二的那个早没了,就不奇怪,只用心的打量正拜下去的这对小夫妻。

见男的还很年青,雪地上直起身子,气势昂扬又清新,有不弱北风之势。老孙氏先夸了一个字:“好!”再看在他身后一步外的少年妇人,大红雪衣,里面是蜜腊黄缠枝芙蓉花的锦袄,下身是豆绿盘金的裙子,发上有一枝龙眼大珍珠串成的流苏,颤颤的抖动着。

那珍珠圆润无杂色,有白光放出来。只这一枝首饰,就成了压倒全场的人。

老孙氏由刚才就听出这个才是老太太得意的孙女儿,又见到宝珠的衣饰,这是婆家的荣耀才是,就更不敢小看了她。见宝珠生得好,就赞道:“这是一对壁人,老太太好福气,给孙女儿配这样的好女婿。”安老太太也就客气地道:“托福,让您说着了,我的孙女儿,配的可都是好女婿。”

这就把韩世拓也夸进去,老孙氏也就谦虚几句:“不如您这个孙姑爷呢,”袁训欠欠身子,恭恭敬敬侍立在雪地上。

韩世拓也欠欠身子,从来没有过的稳重摆在脸上。

这种稳重就是他的爹,文章侯见到,也觉得稀罕。

大门上见的头一面,让老孙氏满意的不行。她殷勤多起来,与安老太太边絮叨着边往里面走,边暗想着两家既然是亲戚,又是亲上加亲,她肯不肯去拜老老太太呢。

老孙氏今天请安家,不仅是为给掌珠面子,和安家相好。还有一条,就是她得为自己婆婆争回几十年丢失的体面。

几十年前南安侯夫妻失和,南安侯府对于老文章侯的葬礼都来得马虎。下一任文章侯,老孙氏的丈夫去世,南安侯远在任上,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又都年青,直到发丧钟家都没有人出来,让老孙氏着实的寒心。

到底,那是她的丈夫。

两国相争,都背后可以交易,何况是两个家族呢?老孙氏一面走,一面在心里琢磨,让钟家的这位老姑奶奶去看视下老老太太,就是老孙氏今天的大胜。

可怎么说才好?

厅上坐下,自己先提到家中有病人,这像是强迫或恳求她去看一样,这样不好,就是她去看视,也像是不发自内心,老孙氏就胜得不满意。

再如果这位老姑奶奶还就不说去看,那主动提出来的人不是更难过。

得让她先提!

得让她主动的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一个长辈,是她兄长的岳母。

在大门外面安老太太笑了,老孙氏想自己也笑了,这算是客人不失礼,而主人也是一样的懂礼节,从老孙氏的角度上来说,她认为自己胜了一局。

如果再胜一局,让钟家老姑奶奶主动说……。

她才想到这里,就眼皮子一跳,见到一个人。

老孙氏张大嘴,她一直在想别人家的姑奶奶去了,就没有想到自己家的姑奶奶她也会出来!也是,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几时出来,老孙氏也拦不住她。

这一行主客加上奴才足有几十个,走到甬道,再走就是正厅。请客人登上正厅而坐,这是主人家的尊重。而就在安老太太即将踏上正厅的时候,南安侯夫人闪身而出!

笔直挡在正厅门外的南安侯夫人,出来是她自己出来的,可浑身上下颤抖的人,却也是她!

是北风太冷,还是离火盆太远?

走的一行人就都停下来,各自心思的看着这一幕。

老孙氏是吃惊得大脑一片空白,而文章侯夫妻也和她差不多。二太太则冷笑,扯了一把二老爷,暗示他不要上去。二老爷随即就能明白,姑母是泼出去的水,让她闹,反正也是丢南安侯府的人就是。

嫁到南安侯府的姑母和南安侯府嫁出去的老姑奶奶生气,算来算去,这是钟家的事儿。

如果能闹得世拓夫妻面上无光,最好把这个来做客的老妇人撵走,怎么来就怎么样的回去,二老爷想想也是一个好看的笑话。

他寻思一下,那马车应该还没有拴好吧,等下就气急出去,大门上不会等太久就在马车坐。

而三老爷夫妻还是老实的,吃了一惊,三老爷惊慌地道:“姑母,您今天在这里?”三太太也道:“是啊,您回来还是在老老太太房里照看她才好。”

安老太太就问了出来,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她岂能示弱。但她是安详的,安然的没有看到南安侯夫人般的自如,问老孙氏:“老人家身子还好吗?”

“早就轻易不能下床,过年前又病得厉害,不然你来了,她怎么会不出来见见你?”老孙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总算你问出来。

她吐气的同时,见到安老太太也若有若无的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和老孙氏吐的气在半空中相接上,两个老人一起无奈的尴尬笑笑。

竟然,都是心里紧绷的不行。

从掌珠那天回家里来,告诉祖母请她吃年酒的那个时候,安老太太就纠结的不行。

她本是不想来的。

可是说不来,就不能面对掌珠。掌珠一定会想,祖母你不敢来做客?安老太太想自己老了老了,落得个酒也不敢出门吃的名声,她可不能对着掌珠丢这个人。

这就来了。

来以前,又心里没事儿就想着。

文章侯府里就没有好人!这是老太太来以前的结论。

要是有个好人,有个懂事的人,也不会任由南安侯夫妻如仇人相见。安老太太心想,到时候下了车,不会是掌珠杀出一条血路,才把自己接进去吧。等到接进去后,给吃的不会是鸿门宴上的菜吧?

鸿门宴上有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安老太太早盘算好了,我就是那个沛公,去到以后就是现成的箭靶子,但是谁舞剑给我看呢?

也许是自己几十年不见的嫂嫂,也许就是文章侯兄弟中的一个。

安老太太肯来吃年酒,是好胜的性子大发作。想我倒不敢去了,我还偏就去吃,吃个高高兴兴的回来,几十年的气不是一下子能平,多吃点儿好东西回来,也算收个利息在手里。

既然肯来,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来,礼貌周全的来。

老孙氏担心的安老太太横眉怒目的来,安老太太就没有想过。她想我要慈眉善目的到来,摆一摆我侯府老姑奶奶的威风,就在我不失礼节上面。

比狠斗凶,那是少年人做的事,我这一老太太,又去到那个没有功劳就猴子称霸王的文章侯府里去,更要让她们好好地看看什么是周公之礼,什么子曰之仁。

再一想自己的三个孙女儿,一个比一个妙。

宝珠温柔宁静,就是那周公之礼。而玉珠,不用说是子曰满口。还有一个能抡嘴上刀子的,非掌珠莫属。

安老太太有这样的一份子仪仗,就来得安安心心。来到就笑容不断,客气万分,左手周公礼,右手子曰仁。

比强比狠,不是能降人的头一等能耐。至少子曰是这样说的。不过子曰当年也没有做到,当年春秋战国,就打去了。子曰是后面几千年,当了一个虚空的楷模。

安老太太仁完了礼完了,那心还是扭着的,卡在去不去看老老太太上面。

提起来老老太太,南安侯夫人的母亲。南安侯兄妹破口大骂都有理由。她实在不会教女儿,自己女儿不敬公婆不爱小姑不和丈夫,老老太太还百般的偏向,怂恿儿子孙子们和南安侯开战。

安老太太的心回到当年的旧事上面,就张不开口说去看老老太太的事。她在等老孙氏先提,她得胜这一局才行。

你提,我就去看,你不提,我……也懒得提。

从见面后看似都亲切和气,其实步步在争。都想着我要完胜,完胜在我。

从大门到正厅这一段路上,老孙氏心里嘀嘀咕咕,老太太心里咕咕嘀嘀,无形中早较上了劲儿。

本来是都拧着不肯先说,却让南安侯夫人门神似的一站,站出一个台阶来。老太太就势下来:“啊,还有老老太太在,去看看去看看,”我这侯府的姑奶奶,可不是你们文章侯府的姑奶奶可以比得的,我家教优良,我得去看看长辈。

一件总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真的说出来以后,反而是舒服的。老祖母就舒了一口气,然后落在老孙氏眼中。两个老太太对站着,都看出对方的一点子小心思后,别提都有多尴尬。

那面上难堪的,好似能滴下水。

呵呵,原来你也紧张?

下一句互相鄙夷,呵呵,你也会紧张?

如果还有下下一句,那将是,呵呵,这不是当年的你了吧?

“那麻烦带路,我们去看看她。”安老太太还是眼角丝毫没有南安侯夫人,不过暗地里早看得清楚,见她比自己看上去显老,安老太太舒坦了。

南安侯夫人则急了,她气势汹汹的出来,不管是脸上还是姿势都带着大闹一场,而走来的那个人,她也老了,南安侯夫人很解气。

这两个人全是看得到对方的老,看不到自己。

小姑子旁若无人,南安侯夫人很生气,正气得鼻子如拉风箱般喘着粗气,她…。走了!

南安侯夫人落了个空。

那一堆来的人接的人,换了条路,不走正厅往后面,寻条别的路去了。

南安侯夫人怔怔的,忽然觉得内心里空荡荡。再追上去骂,就失气势,就在挡在她面前,看着她跳脚才好。

她一拧身子,从正厅后面抄近路,先回到母亲房外。这一回去,她的姿势更为明显。双手抱臂,一只脚在台阶上面,一只脚在台阶下面,斜斜而怨毒的等候自己小姑子过来。

正房门外的格局,除非是花园子里隔出来的不正规正房外,大多是一带长廊,数个台阶,有甬道直通院门,栏杆下面种着花草,并不会影响到别处看来的视线。

南安侯夫人这夸张的一站,就站得别人进到院子里后,就看得一清二楚。

进来的安老太太等人,就滞住脚步,在院门上把她是细细的打量一下。刚才那一眼不过看个轮廓,本不想再多看她,怎奈这个人一这要杵到自己面前来。

安老太太心想,那就多看几眼吧,看看你老成什么模样?

当年那个跋扈的少女,动不动就是我漂亮我年青我同你们家耗得起……由她的跋扈安老太太就瞄瞄掌珠,同你有点儿相似。

至于别人也认为姑嫂相同,都有相似之处,安老太太是想不起来的。

见北风呼呼中,一个满头白发,满面恨意,而身体又无处不写着失意的老妇人,好似贴在墙上又缩了水的年画般,有皱有苦有折有抖,这般感觉在台阶上。

她看似夸张,却只书写出一个字:苦!

过得不苦的人,面上是什么样子,不用说人人都知道。

安老太太才寻思一个苦字,旁边老太太孙氏动了怒火,冷冷唤儿子:“侯爷去看看,当着客人这像什么样子!”文章侯等人也没有想到这位姑母是一拦再拦,本以为人家让了她,她算占了上风,也就算了。正狼狈的冒冷汗,见母亲发话,文章侯答应一声就要上前。

“慢,”有人出声拦住她。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人,却是同样满头银发的,今天最重要的客人安老太太。老孙氏也冒冷汗了,我们今天是请客,可不是请打架。

她呻吟一声,很想提醒一句:“年酒啊,”这可是大过年的。

侯夫人也窘迫起来,她娘家在京里,她怕今天大闹一场后,传出去让她的娘家人笑话。就找二太太当帮手:“二弟妹,你看姑母又癫狂起来,要是说出去,让人听到该多不好。”二太太也就“自然”地想到娘家,但想到没热闹可以看,很是不甘心地道:“是吗?”

“去劝劝,”侯夫人又寻上三太太。

“不用了,”安老太太还有笑容,带笑开口:“陈年的旧事,也是说一说的时候。”她话音才落,玉珠嘴快地又接上话:“去说!”

玉珠早就不满,按子曰上说,我们是客人知道?

姐妹们对祖母和南安侯夫人的旧事都猜测过,但不管她们背后怎么猜测,也猜不到当年的真正原因。

说起自家的祖母坏性子,掌珠玉珠宝珠都知道。可从进京后,南安侯府不曾请过安家,这也是事实。

掌珠玉珠宝珠都扁过嘴,那女主人不出面请我们。

不管她和舅祖父再不和,她总是现任的侯府女主人,这侯夫人总是她。就像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见过面,就那一个抱着琵琶不露面,总让人觉得缺点儿什么。

姐妹们全是天真烂漫的长大,虽然掌珠要强,玉珠清高,宝珠柔和,但在舒适日子中长大的三姐妹,都认为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现在的事是现在的事。

现在,是我们来做客呢,你怎么这么无礼?

就这,还是长辈?

姐妹们的心,本就向着自家祖母,再在今天见到这久违的南安侯夫人,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要多任性就有多任性,头一回见到侯夫人的宝珠不服气,玉珠更不服气。

玉珠扶祖母走在前面,就先接上话:“去说去说。”

宝珠没有说话,却静静的走出来,站到一旁,也是有随祖母去会南安侯夫人的意思。

掌珠,也走了出来。

安老太太无声的笑了笑,扶着玉珠,后面跟着掌珠和宝珠,走过去与南安侯夫人对视。这一眼,两个人都仔仔细细地打着对方,把对方皱纹有多深,面皮有多松,全看个清清楚楚。再就互相瞪视起来!

“哼!我在这里,你没资格见我母亲!”南安侯夫人先行挑衅。宝珠看得清楚,恨意最深的人是她,可一直发颤的人,也是她。

“我是请来的客,”安老太太所问非所答,却也能堵上南安侯夫人。你算什么,这个家不是你的。

南安侯再战栗一下,继续怒目,咬牙道:“你也配?”

面对她的再一次羞辱,安老太太还是浑然不在意般:“我有帖子。”我是请来的,可不是自己上门的。

“你怎么还有脸前来,你把我父母亲气得不够?”南安侯夫人索性肩头也抖动起来。

安老太太扶着玉珠,面上自然,手上却不由自主的加大力气,冷静的回她:“我的父母,也让你气得不轻。”

“你还记得你百般的羞辱我!”南安侯夫人眸如喷火。

老太太安详:“你抢了别人的亲事!”

“哼哈!亲事是宫中所赐!”

“是你一厢情愿!”

“你们违背太妃旨意,阳奉阴违对待我!”

“是你媳妇不像媳妇,妻子不像妻子。”安老太太也怒了:“问问你自己!”

掌珠玉珠宝珠都听得明白。如她们所想,祖母以前不是好脾性,可另一位,这位侯夫人也不占半点儿道理。

玉珠涨红脸,是恼的:“为什么我们来作客,你屡屡挡我们的道?”

宝珠上前去问:“笑一笑,有这么的难吗?”

掌珠粗暴的:“让开!”说着暴躁上来,就撸袖子。

南安侯夫人轻蔑不屑冷笑鄙夷地看着三姐妹。两个年少的妇人,一个年少的姑娘……整个南安侯府也没有扳倒我,几十年来我还在府中!就凭你们三个人,也想对我不客气?

南安侯嗓子嘶哑,恨意十足:“去问问你们的好祖母,当年……。”

宝珠打断她,不疾不徐,平静反问:“别人家里有吗?”

“以前……。”

“别人家里有吗?”

“你懂个屁……。”南安侯夫人就要大骂。

宝珠还是平平淡淡的,斯斯文文再次反问:“别人家里有吗?”

三句反问,每个字都一样,语气也差不多相同,是镇静平静的。但却似三声滚雷,碾过文章侯府这些人的心上。

就是宝珠的祖母,安老太太自己,也受到震动。

何必当自己遇到的就是千难万险,只先问问别人家里有没有,别人有没有遇到过,你就会知道,你所遇到的,不过是前人别人他人都遇到过的、都同时在遇到、以后也会遇到的小小坎坷。

恨意十足,不过是自己看不开,再或者自己不会处置,再或者从不体谅别人所致!

老太太孙氏回想当年,

文章侯回想当年,

余下的人都有震撼,却不能想得这么深远。

当年的事,放在朝中别人的家里,也一样会出现。只不过,少了贵妃赐婚这一着就是。只不过,别人家里不见得是这样的结局就是。

这也是那贵妃赐婚,让自家的姑奶奶以为有了倚仗,以为可以在婆家横行,以后可以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

才出现这独特的格局吧?

老孙氏呆若木鸡,以她迟暮人追忆往事的心态喃喃自问:“是啊,别人家里有吗?”

宝珠平静的指责,是指不到南安侯夫人心里去的。她听到后,面容扭曲,身子歪斜抖动,这一刻,所有的恨意上涌……

又一个人走出来。

袁训见到不对,走到宝珠身后,把一只手抚在她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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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评论区里都说最近盗的现象严重,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