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儿哭鼻子,估计也不是觉得委屈,只是恼羞成怒却又不得发泄罢了。
“嗨,这有什么好笑话吗?那个小姑娘长的漂亮吗?”
小男孩摇摇头:“不漂亮,长得黑,还矮。”
“哦。”杨瑞很想告诉他,女大十八变,这个时候不好看,不见得长大了也不好看,就像你现在可以看到别人欺负他你会站出来,等你长大了,再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却不一定会挺身而出了一样。
只是这些话并不适合跟小孩子说,而是问他道:“那你怎么不报告老师呢?”
杨瑞依稀记得,他上小学那会儿,如果说谁家小谁跟谁“谈恋爱”,是很能让对方炸毛的一种“嘲讽”方式。
同时,在那个年纪,解决的纷争的方式往往是“我要告老师”,而不是到了初中以后“谁告老师谁就是孙子”。
“老师不管,还偏袒他。”小男孩委屈地说道。
“为啥?”
“老师说他是少数民族……”
小男孩解释着,可能是年纪还小,抑或是杨瑞实在有些无法理解他的世界,他所表达东西杨瑞有些不太懂。
在他看来老师没有严厉地批评那个欺负人的孩子,就是偏袒。
以杨瑞的理解,老师的处理方式就是安抚双方。只是给他的解释则成了对方是少数民族,让他让着点云云。
从一个大人的角度来看,托管班老师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在这个孩子的心里,却觉得自己明明做对了,可不仅没有得到表扬,而做错事的一方还没有任何惩罚,他接受不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作为“受害方”的小姑娘也没有帮他说话。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做的对,男人就应该保护女人,你不用觉得委屈,对了就是对了。”杨瑞安慰他。
小男孩似乎觉得跟杨瑞吐槽就是找到了宣泄口,接着说道:“老师还给我妈妈打电话,告我状,说我顶撞老师。”
“哎呦?还有不少事啊。”杨瑞笑了。
“叔叔,你给我评评理,我问你个数学题啊。”
“呃……行……行啊,你上几年级了?”
一听这个,杨瑞的脸就有点绿。特么的问什么不好问数学?不知道老子晚上做梦梦见考数学,就是恐怖指数五颗星的噩梦吗?
也不知道这熊孩子要问他什么,要是他答不上来,这人可就丢大了。
“我上四年级了,说是一条线段,沿着两个姐姐向两侧无限延伸,得到的是什么?”
机智如杨瑞,听完他的题设,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了男孩一句:“那你答的是什么?”
小孩子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套路的,耿直地回道:“我说是两条直线啊,可老师非说是一条直线,两个姐姐的延伸,明明就是两条直线,老师说我错了,我不服气。她就打电话给我妈告状,说我学习态度不认真,还顶撞老师。”
杨瑞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进水出水口一块放水的不环保的脑残问题,就跟他道:“你的想法是没错的,如果不考虑题设,单纯是线段的两个姐姐的话,你得到两条直线是对的,但你在做题的时候,要考虑下题设对吧,原本的那条线段并没有消失,它还在那,所以,顺着两个姐姐延伸出去,那它就是一条直线。”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男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叔叔,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是我做错了啊。”
“不考虑题设,你的想法没问题,只是加了题设你就要细心一些,不要被骗了。”
“谢谢叔叔。”
“不用客气,以后想问题全面一些就好啦。另外,据理力争是可以的,但不要顶撞老师。”
“我知道了,叔叔再见。”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
把小男孩送到了小区门口,杨瑞觉得颇为有趣,不用跟那孩子待很长时间,就不难看出他有点“轴”(固执,认死理)。
他们做事只论对错,却不考虑利益。那是一种让杨瑞这种大人都觉得羡慕的状态,也是杨瑞多年未曾见过的状态了。想想身边的那些事情,杨瑞自嘲地一笑,或许,也只有小孩子的世界,才能真的不去考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