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邢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是撞伤。”
拳头撞的,那也是撞的。
“……”
明白阎天邢话语中潜在含义的墨上筠,差点儿没有把车门给砸了。
“喏,小女朋友,”阎天邢拿出一瓶药来,从车窗递给墨上筠,笑着道,“专治跌打损伤。”
一把拿过拿瓶药,墨上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您能不要成天到晚那么找抽吗?”
阎天邢悠然地反问:“谁叫我有一个成天到晚那么找抽的女朋友?”
“……”
伶牙俐齿的墨上筠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不过他!
“操场,十圈。”阎天邢先是说出惩罚,然后一字一顿地强调道,“墨小筠,我是你教官。”
连眼睑都懒得掀一下,墨上筠索然无味地回他:“教官慢走。”
“下个月回来,好好表现。”阎天邢转动着方向盘,临走还要跟个长辈似的叮嘱着她。
墨上筠:“……”不是很想搭理他。
阎天邢轻笑一声,往窗外丢出一个物品,然后将车给开走了。
墨上筠伸手将其捞过,手心摊开,发现……又是一块军用巧克力。
擦,谈个恋爱讨好女朋友,竟然“挪用公款”!
一点都不上心。
一块巧克力,一瓶药水,换来十圈罚跑。
墨上筠将东西一收,心想自己摊上的是怎么个男人,但还是认命地去操场罚跑了。
还好,距离八点前还有时间,反正也没有必要检查内务,墨上筠干脆放弃去宿舍的决定,利用剩下的时间把这十圈给跑完了。
这一周伊始,教官再一次消失在学员视野。
训练任务和警告一个字都没有变,依旧跟上一周一模一样。
有了上一周的经验,学员们都显得冷静许多,该训练的就训练,该加练的就加练,抱怨和牢骚少了许多。
许是他们也渐渐觉得,说再多的话都不如行动来得实际,抱怨和牢骚那些教官压根听不到,而多花时间来磨炼自己,才是自己能够得到的。
这三周下来,墨上筠也明显发现这群人的变化,从不被管着就浑身不舒服,到他们渐渐开始自主规划他们的时间、安排训练,然后到现在,他们能够为自己做出决定,怎样训练,怎样加练,对自己的能力和认知都很明确。
留下来的这一批,无论是心态还是能力,都是最初那一群无法比拟的。
至于那些不自律,心态不好的,基本都被淘汰。
白天训练结束,墨上筠抬眼看了看天,决定施行一下预谋已久的计划。
从上一周开始,她就有这个计划,但当时被柴心妍那一伙给耽搁了,后来因为那晚用力过猛,所以她打算休息几天。
现在她休息的差不多了,加上心里憋了一团火无处发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闹一闹。
于是,吃过晚饭后,墨上筠没有再进行任何加练计划,而是在训练场旁观一阵后,就踱步去了昨日踩点的地方。
七点左右。
鲜少再跟朋友们一起加练的卢景烨,今晚难得地跟朋友们在一起。
他们的计划是,武装越野二十公里,七点开始,最后一个负责这一周的“加餐”。如果卢景烨跑了第一,那么,接下来这一周,其余人负责他和梁之琼的“加餐”。
他们这一行,四个人,都是“橙色·房间”的,实力势均力敌。
可惜的是,就在他们如此信心满满准备竞争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一道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
“嘿。”
轻快的一个字。
然后,他们将手电筒光线打过去,赫然见到前方走来一抹身影,对方缓步而来,面上带着浅笑。
却,像极了……魔鬼。
她走近的时候,连带卢景烨在内的四人,没来由地哆嗦了下。
------题外话------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的瓶子,废了。
因为今日的墨上筠自带低沉气压,所到之处鸟兽尽散、蛇虫避退,这种名为“杀气”的玩意儿,也顺利让苏北和游念语保持沉默,全程晨练的时候都没怎么敢吭声。
天色渐亮,在训练场的学员愈发地多,于是理所当然的,墨上筠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最初是一两个注意到她右眼眼角的淤青,然后就越来越多的学员察觉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大部分学员都注意到了,于是原本自顾自训练的学员们,竟然也抑制不住地有些骚动。
其实就他们来说,受伤挂彩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挂彩的地方很明显,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谁没受过伤啊?
谁没挂过彩啊?
就像昨日的小学员一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也就几个熟悉的学员问候几句,其他人连多看一眼都觉得麻烦。
可问题就在于,这挂彩的人,是墨上筠。
墨上筠可是那个一个人挑战五个都能不挂彩的,究竟什么人能伤到她?!
于是,在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下,他们稍微放松了下警惕,抽出一点点时间来探讨这个问题。
在丁镜的带领下训练的梁之琼,见到墨上筠的时候躺倒在地休息,注意到墨上筠脸上的伤痕后,差点儿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靠,墨上筠的脸怎么了?”
梁之琼翻身坐起。
掀了掀眼睑,正在喝水的丁镜朝墨上筠、游念语、苏北所在的方向扫了眼,然后凉飕飕地看着打算起身去询问情况的梁之琼,不紧不慢地道:“我劝你不要去,不然你可能会死。”
“咋啦?”
梁之琼一脸的莫名其妙。
斜乜着看了她一眼,丁镜轻挑眉头,“你没看到她眼冒凶光、浑身杀气?”
梁之琼:“……”
虽然相隔了很远的距离,但是,她好像感觉到了一点点。
气氛很压抑。
梁之琼琢磨再三,最后想着墨上筠又不是残废了,只是脸上挂了点彩而已,暂时就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喝完水壶里的水,丁镜拎着壶口往下倒,发现没有一滴水流出来后,只能作罢。
没有刻意去看墨上筠的丁镜,背脊冷不丁感知到一股凉意,丁镜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立即做了决定。
她将壶的壶盖给拧好,然后朝梁之琼道:“我先溜,你看着办啊。”
“啥玩意儿?”
梁之琼下意识回了一句。
然而,丁镜并没有回应她,而是拎着水壶离开了训练场。
梁之琼:“……”不是,又不是你招惹的墨上筠,你溜什么溜?
与此同时,燕归等人的队伍里。
刚刚训练结束,他们都坐在地上休息,几乎在墨上筠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意到墨上筠的右眼的淤青。
原本打算喊墨上筠的燕归,在注意到那抹淤青后,就古怪地停了下来。
唐诗完全不敢吭声。
言今朝也敏锐地感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保持沉默。
“燕归,你不去问一下吗?”元曲奇怪地朝燕归问道。
放在平时,就算墨上筠啥事都没有,燕归这时候都已经冲过去了,怎么墨上筠受伤了,燕归反倒是维持平静?
宋词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不问一下吗?”
“这几天都离墨墨远点儿。”燕归耷拉着脑袋,默默扫视了他们一圈,加重语气叮嘱道,“这是作为朋友,我对你们的忠告。”
元曲:“……”
宋词:“……”
咋、咋了这是?
可怜跟墨上筠同寝的唐诗:“……”预感这一周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命。
元曲和宋词再三追问,但燕归却对他的忠告没有任何解释。
作为墨上筠的青梅竹马,燕归对墨上筠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尤其是在受伤方面。
如果墨上筠身上挂彩,但却表现的无所谓,那就证明那些伤势是她自己能力不足造就的,她很平静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