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搬去哪儿?”简泽尧还以为云渺受到了大打击。
谁知道她却笑着说:“我和季城新买了一栋小别墅,写的我俩的名字,用来做我们的新房。我想搬家,想结婚……”
这话要是放到一年前,简泽尧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会从云渺的嘴巴里说出来,而且这语气里充满了向往和期待,仿佛对她即将到来的新家和新婚生活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憧憬。
简泽尧虽然被她震惊了,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季城尊重云渺的意见,特地抽了一天时间准备帮云渺整理行李。虽然新家一应俱全,不管是家具还是其他,但云渺觉得还是要从老家里搬点东西过去才有搬家的意义。
她拒绝了季城,而是约了杜箬潇来帮她收拾。
杜箬潇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听她说了关于米兰达的事。
杜箬潇心疼云渺,站在云渺的角度自然是恨米兰达的,但站在米兰达的角度,用云渺的话来说,就是:“她有她顾虑,她只是做了她的选择,如果我是她……”
“如果你是她,你一定不会这么做!”杜箬潇无比笃定的开口,瞪圆了眼睛,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云渺反而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管,就是知道!”杜箬潇一脸‘我是大爷我说了算’的气势,说完又问她,“那你今天还去医院吗?”
“我让阿城去医院和医生沟通了。”云渺说。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米兰达。
没一会儿季城就打来电话,告诉她,医生说米兰达的情况不算乐观,就算是化疗放疗也只是勉强延长生命的办法而已,其实米兰达自己的身体也遭罪。
挂断电话后,云渺心里堵着有些难受。
“潇潇,我一直希望米兰达能够积极的接受治疗,所以她刚回国就安排了专家会诊,但其实,我从来没问过她的意见。我只是自私的不想让她离开我……”
“活着多好啊!米兰达她也没拒绝治疗,证明她也是想好好活着的。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别胡思乱想啊!”
云渺说:“这些我都查到了,但是从你入伍之后的资料,我就查不到了。”
其实她很好奇他的过去,但她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起。她也好奇他身上的伤痕来自何处,季城的后背和胸前以及腿上都布满了很多伤痕,有些浅的已经快要消失的,有的虽然早就已经愈合了,但还是无比狰狞。
最开始关着灯倒是没注意,后来在一起的次数多了,就越是好奇。
但她知道一般背负着这么多伤疤的人,都一定背负着更多的秘密,所以她没问,怕问到他的伤心处。
倒是没想到,是入伍后留下的。是怎样的任务会让他留下这么多的伤?
云渺的手不知不觉的抚上他的后背,隔着衬衣轻轻地摩挲着。
季城说:“入伍之后发生了很多事。路熙然最后入了陆军,我入了空军特种部队。后来执行了几项绝密任务……”
“什么绝密任务?”云渺眼底泛着亮光,好奇地问。
她抱着他的腰,抬头看着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今天的经历,眼里只剩他一人。
然而季城却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愣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不能说?”
季城的表情有些为难。
云渺明白了,问:“那然后呢?”
“最后一项任务我忘了是什么,发生了意外,选择性失忆。”季城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
云渺第一次觉得,原来在她眼里强大得无坚不摧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她安静的抱着他说:“既然选择性忘记了,那就证明那段记忆是不好的。”
“可能吧!”季城回搂着她,说,“但是我记得我尝到了复仇的滋味,茹毛饮血后归于平静,兴奋过后便是无尽的空虚。”
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不想提起的往事,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道理。
“有时候人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走出来。”他目光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叶,漆黑的夜晚,黑黑的树叶在玻璃窗上落下斑驳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