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清醒!”予怀冷冷说着,那双眼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简直就不像人的眼。
张远一直留意屋中的动静,这会儿看到予怀执意要将齐王押去京兆府,心中大急,顾不得自己还在受罚,起身上前道:“太子息怒,齐王真的是为您好,您醒一醒吧!”
予怀怒极反笑,“呵呵,看来你是一门心思向着齐王了,好,很好!”
“卑职……”
予怀漠然打断他的话,“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没我话,不得起身,你现在违令,说吧,该怎么处置?”
张远咬牙道:“卑职贱命一条,任由殿下处置,卑职只求您不要中小人奸计,伤了与齐王的情谊!”
“好!”予怀徐徐吐出这个字,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抽出护卫腰间的佩刀,刀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雪亮的寒光,等到寒光散去,刀尖已是指向张远的喉咙。
予恒骇然失色,“你想做什么?”
“违令者——当斩!”在说出这句话时,予怀心中竟升起一种嗜血的冲动,刀……不由自主地往前递了几分,刀尖锋利无比,瞬间划开张远的皮肤,流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予恒见势不对,赶紧上前攥住他的手,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怒吼令予怀神智稍一清醒,但很快又被心中的魔鬼操控,讥笑道:“你们主仆感情倒是很好,互相维护。”
“我不是维护,而是……”予恒气得不知该怎么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张远跟了你那么多年,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要处死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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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刘三娘为什么会突然毒发,定是她知道了臣派人跟踪的事情,怕事情暴露,所以恶人先告状,太子不要中了她的奸计。”
张远趁机道:“齐王说得对,殿下定要仔细查清楚。”
予怀目光在他脸上刮过,犀利而冰冷,“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卑职不敢。”张远的认错并不能令予怀满意,冷冷道:“先是花蕊,接着又是你,看来我平日真是太纵容你们了,令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谁才是主子,去外面好好跪着,没我的话,不许起来。”
“是。”张远什么也没有辩解,默默起身走到外面跪着,风声呼啸,杂夹着冰冷的雨滴,在他衣服上留下一滴滴濡湿的痕迹。
看到跪在风雨之中的张远,予恒恼怒地道:“张远并没有说错,太子这样罚他,不觉得过份吗?”
予怀冷眼扫过,“究竟是我过份,还是齐王手伸得太长?”
“什么意思?”
“这里是东宫,是我的府邸,齐王却屡屡插手,在我府中指手脚,这手……还不够长吗?”
予恒气得哭笑不得,“我是不想太子被奸人蒙蔽,令仇者快,亲者痛。”
予怀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孰忠孰奸,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以为昨日的事,会让你收敛一些,不曾想你竟变本加厉,真是令我失望。”
予恒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所以……太子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下人,也不愿意相信臣?”
予怀面无表情地道:“我只相信事实。”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予恒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与委屈,厉声道:“事实就是你被人下药,是非不明,对错不分,糊涂透顶!”
“放肆!”被他这样当面指责,予怀登时大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