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委屈地道:“刘美人确实有一枝一模一样的,但这枝真是臣妾的,这种事情臣妾没必要欺瞒太后。”
见她说得情真意切,陈太后眼底掠过一丝松驰,“这么说来,是哀家错怪你了?”
容氏连忙跪下道:“臣妾不敢。”顿一顿,她抬起眼睛,试探道:“只是……臣妾不明白,太后为何会问起这个。”
冯川在一旁道:“贵嫔有所不知,奴才刚才扶太后去外面散步,无意中听到花丛后面有人在埋怨太后,奴才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枝梅英采胜簪。”
“原来如此。”容氏恍然之余似又想到了什么,脱口道:“难不成……”
陈太后等了一阵子不见她说下去,追问道:“难不成什么?”
容氏神情慌张地道:“没……没什么。”
陈太后打量着她,漠然道:“怎么,连哀家也不能说?”
“不是,臣妾只是……”容氏不安地道:“只是担心有所误会。”
陈太后眸光一沉,冷冷道:“说!”
容氏无奈地道:“启禀太后,在冯公公来之前,刘美人匆匆忙忙来见臣妾,要臣妾去她那里,又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臣妾一直与她在一起。臣妾觉得奇怪,就问怎么一回事,但刘美人怎么都不肯说。臣妾原本不打算答应的,但她跪下来又哭又求,臣妾于心不忍,就答应了。”说着,她急急道:“臣妾相信刘美人只是一时失言,并非存心对太后不敬,还请太后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臣妾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刘美人,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陈太后扶着冯川的手坐了起来,“你倒是护得牢。”
容氏讪讪道:“再怎么样她都是臣妾宫里的人,犯了错,臣妾也有责任。”
“既然你这么说,哀家就原谅她一次,不过记性还是要长一些,让她每日待在采兰阁里誊抄佛经,每十日让人送来一次,什么时候抄出来的字让哀家满意了,就什么时候出门。”
刘氏不自在地点点头,眼角余光不时瞥向走在前面的容氏,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到了静芳斋,容氏行过礼后,殷勤地看到陈太后身边,蹲下身力道适中地替她揉捏肩膀和双臂。
陈太后双目微闭,满意地道:“果然还是得你这双巧手,先前让他们几个按了一会儿,酸涨没缓解,反倒是疼了起来。”
容氏讨好地道:“太后舒服就好,臣妾以后每天来给您按一会儿。”
陈太后笑道:“那不是得把你累坏了啊,不行不行。”
“只要太后舒坦,别说累一些,就算臣妾这双手废了也值得。”容氏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细微的纹路,到底也有些年纪了,比不得青春少艾之时。
“那哀家可舍不得。”陈太后笑语了一句,将目光转向站在门边刘氏,蹙眉道:“怎么站这么远,来,走近一些。”
刘氏受宠若惊地道:“臣妾这几天受寒咳嗽,万一传给太后,可就罪该万死了。”
“哪有这么多罪该万死。”陈氏笑一笑,道:“既是病着,就该在屋子里好好歇着,来哀家这里做什么,这来来回回的万一加重了病情怎么办。”说着她又看向冯川,“你怎么也不拦着一些。”
刘氏连忙道:“不怪冯公公,是臣妾想来给太后请安;再说,看到太后慈颜,臣妾这病已是好了许多。”
陈太后掌不住笑道:“果然是容贵嫔调教出来的人,这两张嘴一模一样,就知道哄哀家。”
听到这话,容氏嗔道:“太后冤枉臣妾,臣妾哪有调教什么,刘美人说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的真心话。”
刘氏接过话道:“是呢,臣妾说的都是心里话,一点不掺假。”
“好了,哀家知道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孩子。”陈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刚一揭开盖子,六安瓜片独有的清香便弥漫了整个暖阁,她徐徐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承德殿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吗?”
刘氏面色一变,陪笑道:“臣妾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