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看过,所有人都是上吊,没有挣扎或者反抗的痕迹,但……”予怀沉声道:“我不觉得这就是真相。”
予恒若有所思地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调查过他们的情况,都是家里有老有小的人,有一个的妻子身怀六甲,下个月就要生了,怎么会说自尽就自尽;所以……”予怀抬起头,沉声道:“我怀疑是他杀。”
“我也这么觉得。”予恒应和了一句,不死心地道:“难道就一点也没有他杀的痕迹?”
“确实没发现,但事后仵作验尸,有没有查出问题,就不知道了,那会儿我已经被禁足在此。”
“我知道了,我会去问一问仵作,另外……”予恒眸光一动,忽地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皇祖母?”
“皇祖母?”予怀疑惑地道:“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听说皇祖母最近凤体抱恙,所以问问。”予恒的回答并不能让予怀相信,大哥好不容易才进到东宫来看望,绝不会问与案情无关的事,难道……
一道灵光在予怀脑中闪过,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连碰翻了茶盏也顾不得,“大哥你怀疑……”
予恒眼睛朝不远处的禁军瞅了瞅,同时微微摆手,示意予怀不要说下去,毕竟这件事太过敏感,且牵扯极广,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要三思而后出口。
予恒明白他的意思,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落座后道:“上次见皇祖母是在半个月见,就是请了个安,没什么特别。”
“好,我知道了。”说着,予恒又问了几句,随即离开了东宫,他并没有回齐王府,而是去了刑部,有圣谕在,自然通行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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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知道了?”张进诧异地道:“刚才奴才没听大殿下说啊?”
刚才予恒说话的时候,他虽然也在,但统共就那么几句话,云里雾里,他根本就没听明白。
“等查到的时候就明白了。”见东方溯不愿多说,张进知趣地闭了嘴,侍候他喝过药后,轻声道:“陛下您看了一上午的卷宗和折子,歇一会儿吧。”
东方溯点点头,闭目片刻,道:“去拿笔墨来,朕写一道手谕你拿去给予恒,他这会儿应该在去东宫的路上。”
“喳!”张进恭敬地取来笔墨,在接过醮满墨汁的狼豪笔时,东方溯右手不能自抑地颤抖,连笔都握不住,掉落在刚刚摊开的上好纸张上。
“陛下!”张进刚碰到东方溯手,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只手实在太冷了,简直不像人的手,他记得……好几年前,陛下也曾的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是因为中了寒毒,可后来贵妃娘娘不是亲自前往天山,取来月见草治愈了陛下的病,怎么又这样了?
说起来,陛下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也有畏寒的毛病,但并不算严重,今日怎么手冷得这么利害,连笔都握不住。
张进越想越担心,匆匆往炭盆里加了几块银炭,令火烧得更旺一些后,端了一盆热水来给东方溯浸手,连着换了两盆水后,东方溯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张进轻吁了一口气,抬头抹了一把因为屋内太热而逼出来的汗,小声道:“陛下,要不要请纪太医来看看,或者医先生?”
“不用了,朕没事。”话虽如此,但谁都能听得出他的虚弱。
“可您的手……”张进还是放心不下,再次劝道:“要不还是看看吧?”
“以前留下的病根,看了也没用。”东方溯缓了口气,勉强坐直身子道:“重新铺纸备笔。”
见他态度坚决,张进暗自叹了口气,依着他的话铺纸备笔,这一次,没出什么意外,很快就写完了手谕,盖上玺印后递给了张进,在后者准备接过时,东方溯忽地道:“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张进知道他是怕慕千雪担心,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小病不医,拖成大病可就麻烦了,依奴才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