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眸光一亮,当即道:“愿听其详。”
这一场初战,如先前所料的那样,在留下一地尸体后,无攻而返,予恒气馁的同时也终于明白,在战争面前,个人力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从来只存在于书中。也只有像姨娘那样智谋绝顶之人,才能凭一己之力,左右整个战局。
十月十三清晨,应天百姓尚在睡梦之中时,突然被几声巨响震醒,纷纷披衣起身,结伴往巨响传来的方向奔去。
城北原本有一座土地庙,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人去上香,香火还算不错,可这会儿所有人都傻了眼,哪里还有什么土地庙的影子,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残墙断壁和零星的火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诧异地问着。
“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人眼尖,看到废墟里有东西在发光,绿幽幽的,看起来有点渗人,左右看看,谁也不敢上前。
“有来!”说话的是城东的张屠夫,最是胆大不过,大步上前捡起那个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应该是一块石头,他左右看了一眼,惊叫道:“上面有字,识字的赶紧上来认一认。”
听到这话,一名年轻书生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借着手里的灯光逐字念道:“君王无道,天地不容;灭国屠城,因果循环!”
在短暂的沉寂后,有人发问道:“什么意思?”
书生摇头晃脑地解释道:“前一句是指天子昏庸无道,为天地所不容;后一句则是天道循环报应之意,只是这灭国屠城我还不太明白……”说到这里,他面色一白,惶惶道:“难道是指这次北周进犯?”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一名老者沉沉说着,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认识的人问道:“吴老,这是何意?”
吴老长叹一声,“当今陛下怎么取得的南昭,你们都忘了吗?一夕之间,全城尽诛,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啊。现在老天爷是在警告我们,迟到二十年的报应……来了。”
张启凌谨慎地道:“咱们这次带了不少火炮,但也不能一开始就用尽,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情况。”
刘副将不以为然地道:“军师会不会想得太多了,这楚帝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多留点心总是没错的,而且……”张启凌意味深长地道:“副将不要忘了,楚帝当年也曾得到火枪,虽说有不少缺陷,但谁能保证,在这几年里,他没找人改进过火枪的缺陷。”
刘副将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依军师之见,该怎么是好?”
张启凌心中早已有谋算,当即道:“先探一探应天虚实,然后再做安排。”
“我去吧。”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予恒。
东方泽眉头一皱,当即道:“你从未带过兵,怎可冒进,还是先在一旁观战为好。”
予恒恳切地道:“我虽不曾带兵,但这一路看了许多兵书,也请教过军师和诸位将军许多,相信足以应对初战,还请九叔给我这个机会。”他很清楚,纸上谈兵是没用的,只有经历过战火,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士,也才能为予瑾报仇。
他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东方泽还想拒绝,张启凌先一步道:“就让齐王试试吧,只要咱们盯牢一些,应该没什么事。”
对于张启凌,东方泽一向尊重,既然他开了口,纵是不愿也只得答应,对予恒道:“既然军师帮你说话,就允你这一次,记着,不可逞强,若有危险,立刻撤离!”
予恒高兴不已,连忙道:“予恒明白,多谢九叔,多谢张相。”
十月初十清晨,予恒率领一万士兵攻城,正如他自己所言,虽然略显生疏,但并没有什么大错,架云梯、冲车、飞索,都有条不紊的安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