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笑眯眯地道:“陛下将蓟城的防卫交给了老夫,这是老夫份内之事。”
陈一敬走到他面前,凝声道:“这么说来,丞相是一定要带走张启凌了?”
“不错。”
“如果本将军不许呢?”
王谦拢着双手,微笑道:“那将军就是为难陛下了。”
“原来丞相眼里还有陛下吗?”
王谦眼眸微睁,精光在眼底悄然流动,“如果老夫是将军,一定会收回刚才的话。”
“本将军既然说了,就没打算收回!”陈一敬盯着他,再次道:“请回!”
“既是这样,那就只有得罪了。”王谦叹息一声,对跟随他来的武将道:“去把人接过来。”
“得令!”武将等得就是这句话,看向陈一敬的眼里有着一缕报复的笑意,他可没忘记刚才陈一敬是怎样让他难堪的。
陈一敬眸光一冷,大声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无数盔甲鲜明的士兵从府中涌了出来,拦在双方之间,这些都是陈一敬一手操练出来的亲兵,个个骁勇善战,能够以一敌十。
这一次,纵是王谦也不禁变了颜色,“陈一敬,你想造反吗?”
“想造反的人是你!”陈一敬指了他道:“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心思,我告诉你王谦,大燕的基业,轮不到你来染指!”
王谦缓缓沉下脸,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道:“看来陈将军是病了,连这样的疯言疯语也会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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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敬嘴角微微一搐,轻哼道:“西楚固然不是东西,可你们北周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将军并不同意结盟。”
“不错。”陈一敬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啜了一口,冷冷道:“燕国虽弱,却也不是你们想收就能收的。”
望着他不甘的眼神,张启凌心中已是了解,“可燕帝和王丞相并不这么认为。”
听到王谦的名字,陈一敬心中烦燥不已,重重搁下茶盏,犹豫半晌,终还是说出了口,“要仅仅只是政见不合也就算了,但王谦……分明别有居心,本官怕他最终会害了陛下。”
张启凌面色一凛,他虽一早发现事情不对,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请将军明言。”
在一番长久的沉默后,陈一敬低声道:“早在六天前,陛下就在王谦的怂恿下,决定和你们结盟,但提出要召你入宫缔结盟书之时,王谦却又怂恿陛下一再拖延,甚至为此演了一场行刺的戏。”
“果然是假的。”张远生气地道:“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当朝丞相,竟然满口谎言,实在可笑。”
陈一敬被他说得老脸通红,干笑几声,“陛下也是受了王谦蛊惑,并非存心。”
张启凌沉思片刻,缓缓道:“要说拖延几日做为谈判的筹码,倒也无可厚非,可王丞相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越过了这条线。”
“你我都看得出来,可偏偏陛下……”陈一敬无奈地道:“任我怎么说,陛下就是不相信,反倒把我臭骂了一顿。”说着,他又道:“你连夜准备出城,想必是发现了什么,赶紧说来听听。”
张启凌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随即道:“王谦平日为人如何?”
陈一敬想了一会儿,说出一句颇为中肯的话,“精明圆滑,处事老练谨慎,虽说我看不惯他,但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人才……”张启凌玩味着这两个字,唇角拉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将军可知,做为一个人才,最不甘心的是什么?”
“什么?”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张启凌缓缓道:“是被一个不如他的人管束。”
陈一敬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大变,豁然起身,惊骇与激动令他连话也说不利索,“你……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