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面对东方溯的询问,予恒扭捏地道:“那……那毕竟是烟花之地,实在不习惯,也不知要怎么应对,要不……我在门口等您吧。”
东方溯失笑道:“你们俩兄弟倒是有趣,予瑾一门心思想要跟来,你却是到了门口不愿进去。”
予恒讪笑着不知该怎么说,张进也在,听到他们父子对话,上前笑道:“大公子别怕,有奴才在,绝不会让那些庸脂俗粉近您的身。”
被他这么一说,予恒脸更红了,“可……可终归是不大好,还是算了吧。”
东方溯淡然道:“如今有父亲在,就算你不去红袖阁也没什么,可以后你自己入朝为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事,到时候稍一不对,就像现在这样驻足不前,那该怎么办?”
张进在一旁小声道:“七爷之所以带大公子过来,就是希望您可以多经经事,长长见识,毕竟往后这江山是要托付给您几位的。只要您能守得住心,别说一家青楼,就十家百家,也没什么可怕的。”
在他们的言语下,予恒终于下定了决心,拱手道:“刚才是儿子怯弱了,儿子愿随父亲前往。”
东方溯颔首道:“好了,走吧。”
予恒快步跟在东方溯身后,虽然决心已定,但心里还是紧张得很,尤其是在看到门口那几名衣着暴露,招揽客人的姑娘后,手脚都僵硬了。
那几名姑娘看到东方溯,眼睛皆是一亮,围上了腻声道:“这位爷面生得紧,以前都没有见过,可是刚来扬州?”
东方溯笑道:“是啊,刚到扬州,就听闻你们红袖阁之名,这不就过来了嘛。”
其中一名女子抚着东方溯的肩膀,媚眼如丝,“爷来对了,翠儿一定会好好招待您,包您满意。”说着,一只小手从东方溯衣襟处探了进去,缓缓往下,这样大胆的调情瞧得予恒脸庞通红,别过头不敢再看。
东方溯握住她的手,淡然道:“我是来见琴清姑娘的,请你带路。”
翠儿眼中闪过一丝恼恨,娇声道:“琴清可不见客,就算见了,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哪里有软玉温香在怀来得实在。”
慕千雪嗔道:“好啊,七爷拿皇后娘娘来压妾身,可真是狡滑。”
东方溯仰头一笑,刮一刮她的脸颊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日与你这个狐狸精在一起,想不变得狡滑也难。”
慕千雪笑语道:“那七爷打算什么时候找道士收了妾身这只狐狸精?”
“你倒是想。”东方溯长臂一伸,将慕千雪揽在怀里,笑意背后是似海情深,“我早已发过誓,要生生世世与你纠缠,绝不放你离去。”
“油嘴滑舌,也不知有几分真假。”慕千雪轻啐着,但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泄露了她内心的欢喜。
东方溯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笑道:“这么说来,夫人是同意我去红袖阁了?”
“脚长在爷身上,我还能拦着不成,只要爷记得回来的路,别被拐跑了就好。”
“是,谨遵夫人之命!”东方溯一本正经地答着,也不知谁先笑了出来,顿时二人笑做一团。
所谓岁月静好,大抵是这样吧……
十年前,红袖阁刚开的时候,只是一家不起眼的青楼,在几家大青楼之彰挣扎求生,但仅仅过了十年,就一跃成为扬州城最大最有名的青楼,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能入得红袖阁的姑娘,无一不是青春貌美,精通琴棋书画,扬州城中流传着一句话——红袖一日,胜似外面一年。
扬州每年都会举行花魁大赛,就是将所有青楼出色的女子集中在一起,从中选出一个最出色的,冠以“花魁”之名,一旦成为花魁,这名女子和她身后的青楼都会身价大涨,而近三年的花魁都是从红袖阁出来的,其风头可想而知。
扬州繁华如锦,尤其是夜间,灯火通明,浅红奢靡的灯光如流水一般倾泄而下,映照在那条长长的秦淮河中,不时可听到河岸边传来丝竹之声,还有女子婉转的歌喉。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