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轩一轩眉,“母后请说。”
“第一,不得囚禁哀家;第二,放过容氏,以后也不要为难她。”陈太后凝声道:“只要你答应,哀家现在就可以写下诏书。”
东方溯权衡片刻,颔首道:“过往之事,儿子一概不追究,但也仅止于此,以后若再有兴风作浪,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好!”陈太后倒也爽快,当即让宫人端来笔墨纸砚,写下同意予怀为太子的诏书,盖上朱红凤印。
在东方溯拿着诏书离去后,陈太后赶紧让人将奄奄一息的秋月抬到榻上,并去请太医过来。
秋月望着坐在榻边的陈太后,吃力地道:“是奴婢……连累太后了。”
“不关你的事!”陈太后目光阴冷地道:“是皇帝被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好坏;也怪哀家,太过心慈手软,没有早些除了这个贱人,让她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
“太子……”
陈太后拭去秋月嘴边的血,冷冷道:“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个孽种如今才三岁,继位至少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一夕都可以天翻地覆,何况是漫漫十数年。”
陈太后阴恻恻地笑着,“太子……没熬到继位就死了的太子,哀家听得多了;只要有哀家一日,就绝不会让大周江山落到那对母子手里!”
容氏有陈太后力保,得以从这场暴风雨中脱身,章廷芳就没那么幸运了,斩首抄家,所有男丁发配为媽,女眷没入乐坊为歌姬;除此之外,其他害过慕千雪的人也分别被一一问罪,或杖责,或赶出宫去,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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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东方溯如此顶撞,陈太后不禁恼羞成怒,挥掌掴在东方溯面上,五道鲜红的指印迅速浮现,如一条条争相攀爬的蜈蚣,“哀家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哀家的?”
东方溯抚过刺痛的脸颊,讽刺道:“母后还希望儿子怎么做?你指使容氏假孕,又屡次加害贵妃与她腹中的孩子,桩桩件件,简直令人发指;说句母后不爱听的话,犯事的若非母后,此刻早已被绞首处死!”
他话中的杀意,令陈太后颈泛起一阵阵寒意,咬牙道:“哀家一心为你,你竟……”
“够了!”东方溯厌倦地道:“朕不想再听这些,总之从今往后,请母后好生在静芳斋中专心礼佛,儿子会请高僧来为母后讲经,希望可以化解母后身上的戾气与罪孽,以免百年之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受苦。”
陈太后怔怔站在那里,直至耳边传来秋月微弱的呼救声,“太后救我……救救奴婢。”
陈太后醒过神,急忙道:“秋月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哀家指使,非她本意,再说她到底跟了哀家那么多年,哀家也习惯了她的侍候,还望……”为了秋月的性命,她忍气吞声地道:“皇帝手下留情。”
东方溯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母后要是觉得静芳斋伺候的人不够,儿子明日就让内务府挑十个精干勤快的宫人过来。”
陈太后哪肯答应,“哀家用不了那么多人,只需秋月一人即可。”
“那就只有让母后失望了。”扔下这句话,东方溯眉目一冷,喝斥道:“还不带走?”
禁军统领刚刚才险些丢了官职,哪敢怠慢,亲自过来,一把攥了秋月凌乱的头发往外拖,痛得秋月惨叫不止。
“放手!放手!”陈太后连连喝斥,可惜这一次,她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秋月三两下就被拖出了殿外,等在那里的是粗如儿臂的梃杖。
陈太后快步来到秋月身前,恨恨盯着禁军统领,“哀家看谁敢动手!”
禁军统领不敢伤她,为难地看向东方溯,后者淡然道:“将太后拉走,不要误了行刑!”
有了东方溯的话,禁军统领腰杆子顿时硬了几分,拱手道:“太后若是再不让开,就恕臣无礼了。”